我對規則仍然一知半解,比賽便已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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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比球環節,擊球順序兒戲地經由猜拳決定。紅髮男人最先上場,在順利開球之後只打入了四顆球,便因失誤而喪失擊球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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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那個男人和假專員,兩人分別也只打入了三球和四球而已。我為他們的打法感到非常疑惑,明明遊戲初期並沒有嚴格的順序限制,這些男人卻總是放過相對簡單的球,勉強進行高難度挑戰而導致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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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他們沒有察覺到那些能夠輕易入袋的球,也可以設置障礙嘗試封鎖下一個選手吧?但他們就只是盲目地以分數為目標,毫無交流地各打各的。難道是賭注太大,導致他們無法沉著地選擇目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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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由沙灘精靈擊球,她應該跟我一樣不知道賭注是甚麼,能夠放鬆心情正常發揮吧?然而,在她俯身瞄準的時候,兩坨脂肪無可避免地頂到了球桌,令她的視線無法進一步壓低,左手的架桿動作亦嚴重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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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在下一次擊球的時候,她刻意站遠避免接觸球桌,但只要俯身下來,那兩坨脂肪就會因重力而下墜,這份重量同樣干擾到了她的擊球姿勢。與此同時,無法靠近球桌也令她喪失選球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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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前進還是後退都備受制限,果然胸大就是不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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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使背負著巨大的不利因素,沙灘精靈仍然接連地把目標擊打入袋。雖然我不太清楚分數是怎麼計算的,但她幾乎把球打光,已經毫無疑問地拿下這一局了吧,再來就是無關痛癢的表演時間。她為了保留體力而放棄挑戰掃檯,徹底放鬆地隨性擊球,轉眼間便迎來了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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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還沒出桿,第一局便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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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加油啊。」但那個男人卻把我推往球桌,彷彿還能夠逆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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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按照吩咐開始擊球,直至把球全部打完之後,那些男人才開始重新擺球。難道這場比賽不是局數制,而是積分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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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球桌準備就緒之後,我再度動身準備擊球,卻被女特務搶先一步了。兼任裁判的紅髮男人沒有阻止她,難道規則就是這樣的嗎?我的擊球權憑空消失了?明明我還沒有失誤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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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把每局的得點換算成大分的模式?得點最高的第一名三分;第二名一分;第三名零分,大分最為落後的第三名獲得下一局的開球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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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個機制,假如沙灘精靈繼續保持水準,排在她後面的我根本沒球能打,可謂無關勝負,只能指望那個男人的發揮。可是,那三個男人也繼續維持第一輪的水準,每個人都只打入幾球就結束了,比我更加無關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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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輪到沙灘精靈上場,這次成功掃檯,直接結束了第二局。反擊的機會終於來了,由於第二局我完全沒有得點,我和那個男人理所當然地屈居第三,因此獲得了下一局的開球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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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開球非常順利,這樣的分佈有望一舉獲得過半的點數。但想要反敗為勝的話,必須抓緊機會一口氣掃檯,讓另外兩組並列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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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輸了會怎樣嗎?」那個男人突然發問,在我出桿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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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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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打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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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掉的那組去替大家買飲料吧。」紅髮男人如此回答。飲料是甚麼違禁品的代稱嗎?例如毒品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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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浪費掉寶貴的開球權,不單是喪失爭勝的機會,甚至是已經輸定了。還以為會因此被那個男人責罵,但他出乎意料地毫不在意,完全沒有把我的失誤放在心上,同時也沒有準備憑自己的實力扳回一城,甚至打得比剛才更加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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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四個人類彷彿都在混水摸魚,似乎只有我們兩名精靈在認真擊球?也許飲料真的只是飲料,輸贏都沒關係所以隨便亂打?也許對那個男人而言,輸了比贏了更好?他剛才突然向紅髮男人提問,其實是在提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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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釐清狀況,便又輪到我上場擊球了,沒想到第三局竟然會輪了整整一圈。假如把剩餘的這幾顆球全數打入袋,應該能夠搶到第二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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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考慮到那個男人奇爛無比的表現,故意求敗的可能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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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假如他只是放棄爭勝,期望我稍微搶點分數撿個第二名回來,兩度失誤毫無貢獻的我一定會受到懲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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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最終選擇了巧妙地打偏,讓目標球撞上袋角反彈出來,假裝已經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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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隨即走過來搓弄我的頭,並語調輕快地說:「沒關係,你已經打得很好了。」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安慰,但我整局沒有打入半球啊,他竟然說我打得很好?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好低頭下來任由他隨意搓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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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打到這裡了吧。我看看這個分數……」突然,紅髮男人宣佈比賽結束,隨即開始計算總分:「那就麻煩你們跑一趟囉?」
那個男人得知自己是最後一名,突兀地沉默了片刻,隨後才故作不在乎地回答:「嗯,沒問題啊。」這個反應是怎麼回事?我猜錯了嗎?果然是第二名比較好嗎?
我默默地跟隨著他離開遊樂室,因為他的表情實在僵硬得太恐怖了,令我不敢詢問所謂的飲料是指甚麼,更不敢詢問他到底想要第二名還是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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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輸了也沒關係啊。」在遠離遊樂室之後,他突然把答案告訴我,似乎是察覺到我正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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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一口氣的我抬頭起來,才發現他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那張恐怖的臉也許只是演技,在其他人類面前假裝自己輸得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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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是故意失誤的嗎?」他又臉帶笑容地向我問。
我心虛地點了點頭。其實第一次失誤只是單純的分心而已,但如實作答一定會被他取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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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輸了比較好。」他進一步把答案說清,並不是輸了也沒關係,而是輸了比較好,所以故意失誤是正確選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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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趁機確認飲料是否真正的飲料,他卻突然拐彎轉入庭園。飲料竟然是在庭園裡買?難道是指花草茶?現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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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滿懷期待地察看周遭的草木,希望能夠選購品質最好的一種。然而,他只是在庭園裡繞了一圈,便又回到旅館的走廊,繼而走到櫃檯找接待員,要求把碳酸飲料送到房間來。似乎是想要抄捷徑,卻不慎在庭園裡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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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都怪他突然犯路癡,害我空歡喜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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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樣散散步看看花,也不太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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