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掉鬧鐘之後，我再度步出睡房。
此時老婆也已經離開了沙發，有些聲音從廚房傳來，應該是正在準備早飯吧。於是，我繼續假裝是剛剛起床，如常地在刷牙洗臉之後前去飯桌就座。
「早安。」「……早安。」
在互道早安的時候，她的回應慢了半拍；隨後坐下來一同吃早飯，每當視線交會她就會立即移開。雖然她極力假裝若無其事，但身心顯然是尚未平復下來。
假如我現在道歉，就等於逼迫她回憶起昨晚的激吻，絕對不可能有好結果。說不定會連早飯也丟著不吃，直接逃進廁所或雜物房裡躲起來吧。
雖然已經結婚了一段時間，但畢竟是首次的親密接觸，對純情少女而言實在過於刺激了。暫時先讓她自己一個人靜靜吧，待記憶和衝擊稍微淡化下來之後，再鄭重地向她表達歉意。
吃過早飯後，我隨即回到睡房換上正裝，並看準她收拾完飯桌離開客廳的瞬間，放輕腳步前往玄關穿鞋，希望藉此盡量減少接觸，協助她盡快拋開昨晚的激情熱吻。
「老公……」然而，她竟然主動過來找我：「關於昨晚的事……對不起……」
「為甚麼啊？哪一個部份讓你感到對不起了？」我實在無法理解，她為甚麼要向我道歉啊？不應該是我向她道歉才對嗎？
「當、當然就是……在那時候突然推開你，還、還逃跑出去……實在非、非常抱歉……」
看見老婆滿懷歉意地低頭下去，我才終於意識到，這種發展似乎也會對男方造成精神打擊。就是：「她為甚麼會拒絕我啊」「是不是我沒有帶給她安全感」「會不會她其實沒有那麼喜歡我」之類。
只是，因為體格的差距、外觀年齡的差距、思想污穢程度的差距，再加上老婆蓋毛巾睡沙發的可憐模樣，我格外地抱有罪惡感，所以完全感受不到那些無關痛癢的打擊……明明她的身心也受到了無比嚴重的衝擊，卻還能顧慮到我的感受，真是太溫柔體貼了。
「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反而是我應該向你道謝才對。」我輕輕地握著她的小手，溫柔地把低著頭的她扶起來。
「道……道謝？為甚麼？」
「昨晚的進展有點太快，要是繼續進下去，後果實在不堪切想啊，幸好有你代替我及時煞了車。」
坦白說，假如她沒有把我推開，我說不定會腦衝得直奔本壘。屆時可能會被她甩一巴掌狠狠觸殺出局，也有可能會因為無視她的意願違規強行上壘而終生禁賽，無論如何都是悲劇收場。
「所以我完全沒有半點怪責你的念頭，但因為這件事稍微有點不風光、有點難以啟齒，結果在吃早飯時沒能順利說出來，本打算找個好一點的時機再談……真沒想到你會誤以為我在生氣，對不起。」
「雖、雖然結果似乎是好的，但我……我實在不應該那樣推開你……」
「沒關係的。你不用顧慮那麼多，今後關於這方面的一切全都交由你來決定，只要你覺得不行就直接阻止我吧。」
「誒？由我決定？」
「我作為男人，有時候就是會比較無法自制，當然是要由你來決定。」
「……嗯，我會努力的。」老婆滿臉凝重地考慮了一段時間，才終於收下這份本來就屬於她的權利。
「那麼，現在能不能來個出門的吻？」我隨即向她提出親密接觸的請求，讓她嘗試運用這份新鮮到手的拒絕權。
「……假如是臉頰的話，應該……沒問題。」但她意外地沒有拒絕，而是語帶猶豫地選擇了同意。
「嗯，那就親臉頰。」
既然她同意了，我當然是樂意接受，隨即彎腰下去配合她的身高。只見嬌小的她微微地踮著腳，親暱地把雙手放在我的胸膛上，繼而大膽地讓身體傾斜過來，在我的臉頰上輕快地親一下。
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嗎……但我並不單是為了感受幸福才讓她吻臉頰的，我是要讓她嘗試運用拒絕的權利。
「能不能再來一次？」所以，我又得寸進尺了。
「……應該……沒問題。」老婆再度答應了我的請求，再度貼近上來親吻我的臉頰。這讓我不禁地開始懷疑，她剛才說的努力到底是甚麼意思？是努力阻止我嗎？還是努力滿足我啊？
既然她會因為昨晚一度拒絕我而自責，難道現在是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心理準備？可以再來一次像昨晚那樣的激吻嗎？可以像昨晚那樣吻一吻就滾到床上去嗎？但現在還是大白天啊！總而言之先回去睡房吧？最低限度也到沙發那邊才行！
「這次……就到此為止。」老婆輕輕地推開我，微微地低著頭，嬌羞地以短短的一句說話粉碎了我的妄想……果然不會那麼順利嗎。
「嗯。好的。那麼，再不出門恐怕要遲到了，待我晚上回來再……看情況吧，也不一定要繼續啦。」我遵守自己所提出的約定，迅速地把邪念收拾起來，安安份份地出門上班去。
老婆已經好好努力過了，所以我也必須好好忍耐下來。
不能著急，不須著急，勝利的機制已經確立了，雖然壘包可能不止三個，但只要我不犯規不出局、耐心地等待機會、一步一步地不斷推進，必定能夠迎來破蛋得分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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