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已經吃不下的油膩午餐全部塞給那個男人之後，我向他確認接下來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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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再去泡溫泉？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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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確實很棒，但我們差不多該出去逛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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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我比較想要繼續泡溫泉，但他表示計劃已經進入下一個階段，需要離開旅館才能繼續。假如接下來的部份也順利完成，今晚的跨年淫亂派對應該就用不上女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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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踏出旅館之前，我向大堂櫃檯租借了羽毛披肩和木製屐子。這件披肩其實不壞，但浴衣終究太薄了，即使加上披肩仍然不夠溫暖；屐子則是糟糕透了，恐怕是旅館職員在諷刺我個子矮小，所以選了一對鞋底特別厚的給我，害我無法好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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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種程度還不至於無法忍受，因為那個男人不只是個男同性戀，同時也兼任了枴杖和暖爐的角色。而且，這些人離開旅館不足十分鐘便又回到了室內，讓我可以在溫暖的環境裡坐下來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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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甜點店，更準確來說是一間糯米糰子店，因為菜單上就只有大同小異的糯米糰子而已。他們總共點了五份，這個男人一份，紅髮男人兩份，兩名特務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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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糰子上桌後，紅髮男人把其中一串糰子遞給沙灘精靈，看來打從一開始就是替她點的。這個男人也拿起一串糰子遞給我，但他這麽愛吃不可能只點我的份，再加上我才剛吃過午餐根本沒有胃口，所以只是象徵式地咬了一口便推回去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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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不錯，但也就不錯而已，與價錢不成比例。因為糰子也是已被淘汰的文化？還是因為店址鄰近溫泉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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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仔細品嚐過後把它吞嚥下去，但那個男人又隨即把糰子串遞了過來。我記得這種三色糰子整串都是一同下鍋一同調味的，所以無論是嚐毒還是分食都不需要每顆都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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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他這麽做了，想必是有某種理由的吧？說不定能賣這個價錢就是因為三顆各有不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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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經遞到嘴邊了，我別無選擇只能再吃一口。把味道徹底嚐清楚之後，我疑惑地向他確認：「味道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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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隨即吃下第二顆，滿臉詫異地邊嚼邊說：「嗯，好像真的差不多。」看來他是從來沒有吃過，誤以為不同顏色會有不同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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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配合他的水準，我只好再吃一口，煞有其事地再三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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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樣。」「嗯，明明味道沒變，卻做成三種顏色，真是奇怪！」這個男人終於得出了結論，像個小孩一樣開懷大笑。其實他還不足三十歲，沒有吃過糯米糰子亦無可厚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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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糰子，這些人便直接離開了，沒有結帳就直接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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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接下來光顧了許多店舖，品嚐了各式各樣的東方小吃，共通點是全部都沒有付錢。疑惑的我開始觀察其他顧客的情況，發現身穿浴衣的人類都是吃飽就跑，穿其他服裝的才會規規矩矩地結帳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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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些店舖都與旅館有所聯繫，甚至整條街道的店舖和旅館都隸屬同一集團，所以住客不必另行付帳。也因此每間店都只有一兩種商品，就是為了避免無謂的社內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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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霸王餐的疑團解開了，接著是更為重要的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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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進行得如何了呢？這個男人好像只顧著吃，與作為目標的另外兩個男人毫無交集啊。但看他笑得燦爛，計劃應該是相當順利才對，總不可能是單純的吃得很爽很滿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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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向那個紅髮男人，確認他除了吃之外就是在亂摸沙灘精靈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意味著那個男人尚未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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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假官員，他倒是有點奇怪，左手的動作異常頻繁，但並不是在亂摸女特務的身體，畢竟她也是個人啊。這兩人邊吃邊聊，右手負責吃，左手則接連擺出各種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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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個階段就是由女特務去拉攏假官員，所以才必須選擇其他消遣娛樂，不能繼續泡在男女分隔的溫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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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團全部解開了，但解開得實在太晚，我已經沒有餘力去解讀特務們的手勢和暗號。即使經常坐下來休息，雙腳還是累了；即使每間店都只吃一小口，肚子仍然吃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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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這些人一直在吃東西，還專門挑小吃店來光顧，根本坐不了多久便又要離開。既然現在的目標是遊說拉攏，應該要選一間能夠長時間逗留的店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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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煎餅吃完之後，他們再度起行。被拖行的我發現了標示著足浴場位置的路牌，便趕緊向那個男人提議：「老公，那個……露天足浴場……」慎防他只光顧小吃店的奇異行徑其實藏有某種理由，所以我提議得非常低調，免得招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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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默然並遲緩地展出一副認同的笑臉，我才總算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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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能夠好好休息了，我為求盡快抵達足浴場而搾出了最後的力氣。沒想到他竟然比我更加著急，不單加快步伐全速前進，還嫌我動作太慢而插手剝掉我的鞋襪、潑水沖洗我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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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粗暴行徑使其餘三人和沙灘精靈深感驚訝，更惹來了陌生旅客們的注視。但這個男人完全不在乎，匆匆地繼續拉著我奔往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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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拋棄的那份羞恥由同行的我承受，害我尷尬得完全抬不起頭。心中因此充斥著怨言，直至熱騰騰的湯煙撲到臉上，疲憊的雙腳自行跳進溫泉，我才暫時原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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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亦隨即衝入池中，粗野的動作濺起了失禮的水花，稀疏的腳毛刺到了我的左腿，令我頓時興致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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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上的貼近勉強能夠理解，但在水裡沒必要黏得這麽緊吧？還像洗碗一樣用腳毛不斷來回磨擦，癢癢又刺刺的，同時折磨著我的身心，實在是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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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思考該如何禮貌地向他抗議，或巧妙地促使他停止磨擦。然而我尚未開口，他便已抽腿離去，把雙腳伸出去與一隻不知打從哪來的鴨子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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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子明顯不喜歡他的臭腳，反抗得頗為激烈。但這個男人並不在乎對方的感受，也不在乎自己的腳被啄被咬，疼痛與興奮同時浮現在他的臉上。原來他除了性和吃之外，還有鴨子這個愛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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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會，鴨子意識到反擊起不了效果，便逃到這個男人的攻擊範圍之外。但牠並沒有徹底離開，而是一直在附近徘徊。此時我才終於意識到，牠是被我吸引過來的。我就是一份誘鴨的活餌，所以那個男人不讓我自己洗腳，避免我洗得太乾淨把腳上的汗水全部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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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鴨子終究是鴨子，即使學會了不能接近這個男人，卻學不會知難而退，鍥而不捨地一路跟隨著我回到旅館。要是牠繼續跟進來，恐怕會被職員抓起來加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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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愛吃又愛鴨子，那麽也愛吃鴨子嗎？假如愛吃鴨子的話，就得先把牠抓起來再交給職員處理；假如不想吃這隻鴨子的話，也得先把牠抓起來保護，以防牠被其他人抓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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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過去準備把牠抱起，卻不小心把牠直接嚇跑了。因為太久沒有狩獵，導致殺氣完全藏不起來，實在是丟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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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個男人並沒有責備空手而歸的我，只是感嘆地點了點頭。看來他對那隻鴨子也沒有特別執著，只是逢場作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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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雙方都避免了最糟糕的結局。鴨子可以回歸山林，不必死在廚房也不必活在狹小的房子裡；我則是不必費心照顧鴨子，畢竟禽類就是會隨處便溺，清理起來非常麻煩，假如有後園和池塘倒是另作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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