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成功買到了心儀已久的內衣,由衷地展露出歡快愉悅的笑容。我們悠哉地閒逛了一會,但大概是外景拍攝結束了吧,人群突然回流到車站的這頭,讓街道瞬間變得擁擠吵鬧、寸步難行,嚴重影響到逛街的愉快體驗,甚至連回家的道路亦被重重堵上。
「我們去那裡躲一下吧。」但其中的大部份追星族應該會馬上乘車離開,只需要設法躲過這一波人潮就沒問題了。故此我決定帶領一行人躲進菜市場去,因為追星族們再怎麼順道逛街消費也不可能在我們這裡買菜回家吧。
菜市場裡面果然比較清靜,可惜的是老舊過頭了,骯骯髒髒而且沒有冷氣,並不是一個適合打發時間的地方。
「嘿!大塊頭,你今天來得好早啊!」旁邊的店主突然充滿朝氣地向我們打招呼,更準確來說是向幫傭先生打招呼。畢竟他身材高大又熱情開朗,就連膚色也與別不同,當然特別容易記住。即使只是來了幾個月,但大概已經能夠靠關係拿到折扣了。
這麼說來,反正都已經走進菜市場了,乾脆早點買菜也不錯吧。
順理成章地開始了選購食材,因為今晚是老婆向公婆展現其手藝的重要場合,促使她格外耐心地從店主的手中挑選出各種最新鮮、最上乘的食材,可惜我對煮食毫無研究,只能默默地從旁支持、負責結帳以及幫忙把買回來的食材放進幫傭先生肩上的特大環保袋裡。
「大塊頭!你怎麼帶著一家老少來買菜啊?」「大塊頭!這個可愛的精靈姑娘是哪來的啊?」不得不說,自從走進菜市場以來,幫傭先生的存在感實在非常強烈,而且顯然比我有用許多。
人口遷出當然也影響到菜市場的生意,要沒有幫傭先生帶路必定要多花大量時間才能找到那些仍未結業的店鋪。而且作為專業人士的他又能為老婆提供了各種意見和經驗,在回家之後也會是由他協助老婆料理菜式吧,像我這種外行人硬擠進廚房反而礙事。
明明幫傭先生只是盡忠職守地工作著,我卻不禁地嫉妒了起來,就沒有甚麼我也能做的事情嗎?心中的焦躁不斷增幅,越發能感受到舊式菜市場獨有的潮濕悶熱。轉頭一望,發現正在挑選海鮮的老婆也有點耐不住熱,因而朝著自己的衣領伸手、想要把外套拉開。
這時候的幫傭先生好巧不巧就站在她的旁邊,我只好趕緊搭肩把老婆拉開。「老婆,外套可以拉開來一點吧,這裡比較悶熱。」我以自己的身體阻擋住幫傭先生以及店主的視線,替老婆把拉鏈拉下來一些,同時拉著外套的領口輕輕朝著裡頭搧風。
「……嗯。多謝老公。」老婆隨即嬌羞地別過頭去,並快步走回店主那邊繼續挑選海鮮。
除了老婆害羞了起來之外,店主、幫傭先生甚至連爺爺亦頓時滿臉尷尬,畢竟是在選海鮮的途中突然把老婆拉過來秀恩愛,確實比較突兀。
但假如讓老婆自行拉開外套,實在無法預料到她會拉開多少。唯有由我親自處理才能確保她不會再次露出那條誘惑的肩帶、才能把那個又壞又可愛的不良少女形象繼續封印下來。
買過海鮮之後,我與老婆再次勾上手指同行。即使是在這個距離和角度,亦僅止偶然窺見那個誘人的鎖骨窩的一小部分,外人絕對無法比我看見更多。說實在,雖然精靈族的容貌是比較顯眼,但在菜市場裡應該沒有人會試圖偷窺她的領口吧——除了我以外。
因為現在的老婆表面看來就只是一個向兄長借外套穿的可愛小妹而已,誰能料到穿在裡面的內衣會是那麼漂亮呢——除了我以外。
沒錯。
自離開內衣店之後,老婆可愛動人的身姿已經引來了無數驚嘆目光,部分途人甚至會為了多看她兩眼而停步轉身。然而,在這副清純稚氣的偽裝下,其實隱藏著一套成熟性感的純黑蕾絲內衣……只有我知曉這個秘密。
一股扭曲的優越感油然而生,明明甚麼都看不見,卻僅憑想像便令我徹底興奮起來。幸好牛仔褲有效地隱藏了這個現象,雖然因為布料堅硬而略為疼痛難受,但我非常享受當前的這種狀態,完全不打算讓它平復下來。
「老公,你身體不舒服?」老婆轉頭過來,語帶憂慮地問。竟然被她察覺到了嗎?但她似乎沒有察覺到勃起,只是認為我的神態和動作變得不太自然而已。
「又胃痛?要不要休息一會?」
老婆殷切的追問為我提供了一個優秀的藉口,順著她的猜測承認胃痛應該就能蒙混過關了吧,但她為甚麼要說又呢……呃!因為上次買內衣時就是用了胃痛來掩飾勃起啊!要是這次也假裝胃痛,老婆會不會誤以為我患有看過女性內衣就胃痛的怪病啊?
「應該不是胃痛,只是、只是想上廁所,去廁所解決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要不要我扶你去找廁所?」
「不用擔心。我自己能去,你們繼續逛市場買菜吧。」我堅決地拒絕了老婆的好意,避免為了掩飾勃起這種蠢事而勞煩到她,也避免她在前往廁所的途中察覺到我的勃起。
「但是……」滿臉憂慮的老婆重重地勾著我的手指,同時悄悄地朝著幫傭先生的方向瞄了一眼。這下子我才察覺到,其實她並不是認為我虛弱得無法自行找到廁所,而是害怕在我暫時離開的期間又會遭到幫傭先生的無意識性騷擾。
不能讓老婆同行,但也不能棄老婆於不顧,萬分苦惱之際,輪椅上的爺爺突然開口:「為甚麼不讓傭人陪你呢?他是獸人,就算一起進廁所也沒問題。」一言驚醒夢中人,因為我把注意力都放在老婆身上了,徹底忽略掉把幫傭先生帶走的這個辦法。
「哦!謝謝你!爺爺,幸好有你!」我走到爺爺的身邊傳達謝意,隨後靠近他的耳邊悄悄地提醒:「……但現在已經不用獸人這種稱呼了。你以後要小心點別講錯說話,觸怒他可就麻煩了。」這其實不能怪爺爺,他的那個年代還沒有歧視用語的概念啊。
提醒過爺爺之後,我就在幫傭先生的陪同下來到菜市場的公廁。尚未走進去就已經聞到了一陣濃烈的惡臭,雖然也能選擇前往車站那邊比較整潔的廁所,但為求盡快回到老婆的身邊,必須忍耐一下。
「少爺!其實我也想上廁所!你自己一個進去沒問題嗎!」幫傭先生大概是照顧爺爺照顧得太多了,我可是行動自如的成年人啊,蹲個馬桶怎麼可能需要幫忙。
「當然沒問題。」
「那麼!待會見!」幫傭先生笑容燦爛地回應,隨後就與我分道揚鑣,轉往左邊的……嗯?女廁?就算看不懂文字也看得懂圖示吧?就算看不懂圖示也應該要跟著我走才對吧?為甚麼這樣還能搞錯啊?
我詫異地凝望著幫傭先生的背影,看著他在即將步進女廁的瞬間驀然停步,回頭過來向我展出一副略為尷尬的微笑,才終於正大光明地進入女廁。
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閃現而過,錯綜複雜的線索編織出一個驚人的真相,得悉了一切的我趕在羞恥至死之前快步衝進廁所,把自己關在廁格裡懊悔地抱頭捂臉。
搞錯的並不是他,而是我。幫傭先……小姐他、她竟然是女的?我竟然搞錯了?而且她竟然知道我搞錯了?待會離開廁所之後我該如何面對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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