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功後嗣 - 下篇陶思安試閱：拾壹一

神功後嗣　下篇

陶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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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冤業曲折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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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色彩有異，整體大致和香港鐵路月台各站設計模組的格局一樣。

以從前皇帝專享的金黃紙皮石，酷似英華女學校夏令旗袍制服藍的半光澤膠板、及黑書法字體作基礎印象配置的此處，是未投入服務之列的新簇「宋皇臺站」。

裝潢俐落既燈光明亮的場景下，瀰漫一股淡淡的油漆和泥灰甚至燒焊的氣味，活像要給才正式完工三十天的建設更紮實的未被應用證據。加上缺乏的人煙，這外界期待已久的「宋皇臺站」，恐怕仍得在封鎖之下繼續違背那些大眾的盼冀。

因為。

「呀！！！」

「嗌什麼啦！嚇死我了！」

把三人帶進的兩名職員，其一在安謐中燈光倏的全暗下去時，張大嘴巴竭力地尖叫了出來。回聲於寬廣的空間迥蕩，惹得站身旁的董美研心臟狠狠下墜，繼而不客氣的惱火斥責。

「有鬼都不能嗌嗎！」

「我知啊！不然你老闆請我們來幹什麼啦！」

「我不像你們這些道士、衹是普通人而已！薪水不付來讓我──」

「──我們不是道士。」

「嗯？」

「但你們處理這些『撞邪』情況，不叫道士叫什麼？」

不純粹的漆黑之中，標示出口的獨立電源燈箱的光，正被這發問的男職員那眼鏡反映著。試圖了解的他，好奇擠過身伴的同事，理所當然地把疑惑視線投向作聲否定的人。

「我們從不穿道袍打齋、傳教，也不住『道觀』。生活比較接近你們，但會帶法濟世。」

目隨高䠷短髮女性的身影而去，她邊說邊負手走近月台那防治掉落路軌意外的玻璃幕門前，開始往右橫行。停歇須臾，又向右踏了兩步，專注地望進日後列車將駛經的範圍。

「那麼，我們該叫你這種什麼呀？」

「可以稱呼『師傅』啦。」

「師父？哦。」

「不，不是啊。」麥永言忍不住插話，這在粵語之中的確是很讓人混淆的唸法，但若果土生土長，很快能辨識箇中的分別，「『傅』，非『父』。我們是徒弟的，喚『師父』。你們的立場在稱呼工匠一般的專業人士，所以該『師傅』。」

「喔，解釋得不錯嘛，大永。」

瞧那倆各自沉吟後旋即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董美研讚許的拍拍同門的手臂。在這漸漸趨向閒聊的氣氛下，幾人彷彿已忘掉電源失靈的最大可能性，跟初時引發那下子尖叫的恐懼相關。

「你們有沒有聯絡控制室查詢電源狀況。」

「啊，的確。」女職員遂拿起手中的對講機湊近嘴伴，「Calling Control，月台段疑似『跳掣』，請修復，over。」

約莫五秒的死寂，他們腦袋之上的電燈及空調紛紛恢復運作，這人煙稀薄的場景總算回歸當初那一點「生氣」。大夥隨勢昂首觀察四周之際，唯男職員把濃濃的興趣投置在高䠷短髮女性專注往閉路鏡頭的動向，皆因那雙淡色眼睛對這尋常不過的物件認真得奇怪。

「Reply Platform，請報告月台段狀態，over。」

「Control，月台段暫時無異，over。」

「Calling Platform，月台段閉路NO FEED，我重複，No feed──」

「Control？」

女職員忙著拍打對講機，跟控制室重新取得溝通的當兒，男的正一臉詫異盯緊了老早留意著閉路鏡頭的高䠷女性，很難不去排除那純屬湊巧的企圖。

「師傅，你、怎麼在看那個？」

「哦，因為那些『百厭星』借線路走來走去。可麻煩了。」

「咦、咦！」乾脆放棄傳出雜訊的對講機，女職員之於那沒事人的反饋，吃怕的東張西望，「你、不、在，在說──」

「鬼囉，你早知道的呀。」

搖搖頭，董美研游刃有餘的表情馬上被又失職的照明系統吞沒。暗淡之中，三師徒一併抬臉往那最先給入侵的機器。

「師父，你別出手了。這我們都搞得定。」

「是真的搞得定抑或在阻止我耗法。」

「哎，師父。兩方面也有啊，畢竟陶念優的清身太多未知之數了……留些力氣比較好。」

「你們應該懂得『留些力氣』這說法在玄學上是無稽之談吧？若沒消磨至修為的層面，基本上是會恢復的。加上授馭力──」

「師父，你還沒教過我們什麼是授馭力呀！」

「行啦，你們喜歡吧。我不出手。」說罷她退後幾步，「不過。在開始前，小研。評估好性質了嗎？」

「嗯。還有些細節需要確定。」點頭後董美研轉身，走近職員倆，眼睛在他們的五官間游走須臾，才帶凝重地開腔，「上週報紙揭發多年前這站興建初期，爆破死了三個孩子的事件。你們高層矢口不認的，內部該一直有資訊流傳吧。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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