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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事日她九時便在玄安宮中,跟弟子們寫著符的等候。約六十分鐘,大門那邊便起了騷動。輪椅停靠,上頭被兩條安全帶子固定著的人,一路衹受別的誰擺弄著,肢體放鬆得彷彿無堅硬骨骼支撐的海洋生物。每給搬移小段距離,都必須依靠跟隨的看護關前顧後,調整其姿勢,以免過度無意識的拉扯引致受傷。
「師父……這。」
眼睜睜從前總不可一世地囂張的傢夥儼如物件的被抬進大殿,董美研為難地皺起臉,該陌生得荒誕的感受在目睹他那因入獄而被剃掉的金髮時,更恣意肆虐。這活像報應的狀態,竟沒教給本人欺壓過的她舒坦哪怕半分,衹遺留渾身不適的可佈。
「什麼魂魄的問題、能搞成這樣子?」
「失半個以上魂魄的話這模樣不算稀奇。」
言簡意賅的一句爾,年輕的師父把擱在手邊的降真香唸珠串套回頸間,拿櫈坐到陶念優的面前。
本職中醫師的陶思安,先做好了以「高調低就」號脈,正式排除這跟中風後腦部受創般的「癱瘓」。卻確定了自己回答徒弟的說話屬實,然而,偏偏又違反了哪次給四個人連續進行封身清整的預期,更可謂完全迥異。
這光憑接觸當事者已夠肯定的狀況,陶思安根本不需再請神來詢問。唯障礙在有諸多的因由能導致如斯結果,抽絲剝繭的部分終究得仰賴人去做。
雙手抱胸,她抿嘴深呼吸走至主壇,垂眸來細細斟酌學習過的法科資訊及既往經驗,神色凝重的推敲。須臾,覺得臆想亦太白費光陰的她,衹好再去建立溝通,希望打從容易被忽略的地方著手。
「明明有一星期三次的定魂符和寧怨符,怎會突然就出事。」短暫沉默結束在她轉頭朝滿臉不知所措的大舅陶懷承,「他在那邊除了食枉死者骨灰增法,其餘真的沒有頭緒嗎?不光說值得關注的,什麼瑣碎都行。」
「劉石再覺得我沒威脅也罷。一旦牽涉肅澈堂內部之故,他依舊謹慎至上。」說起這個,陶懷承都是在宗祠一役後才懂那幫人的派別已具名諱,「像讓阿優跟他學法,統統在外進行。所以,我沒機會觀察什麼……他們派系的符,我即使看過每次也不多於五秒,詳細圖樣真的記不住。」
「聽平仔之前講,他曾經連開光都做不妥。那他是打從何時,強得夠法『飛符』燒燬海安宮的?」
倘若在他們關係最差的時期,這番評論一早觸動陶懷承的自尊,惹人破口「發作」了。唯此刻,他跟循疑題的走向考慮沒久著,五官間的溫度驟降、連累表情整個凝固。
當然記得陶念優那屢度開光不果,終於哪天被自己在宮中狠狠訓斥的事。
其實他本半分沒發怒的預期。當時,衹像平日吩咐養子幫忙開光一些黃符給求助的善信。豈料,他竟然搞個十分鐘也做不妥,態度極不耐煩,形同刻意作對。
「……不錯。就前年的那次、劉石還勸架,說孩子在宮沒什麼可辦可學的才鬧脾氣了,讓他來帶帶也許會好轉。半個月,阿優回宮處理三個靈體附身的事主,衹一掌便搞定,完全不耗吹灰之力!」
「半個月?」輕聲重申,白茶色澤瞇了,「這麼一來,食骨增法都兩年了吧。他沒異常過嗎?」
此發問剛落,她亦去瞧瞧自己的徒弟們。畢竟董美研及麥永言從前跟隨父親在玄安宮出出入入,在這需要任何新線索的緊急階段,她寄望的範圍甚廣。
「我們見他進宮時,通常馬上鑽入陰殿──啊!」麥永言倏的大喊,嚇得董美研瞪大雙眸想吼,他見狀連忙擺手點頭道不是,為著能繼續發言,「小研、我們不是老奇怪他每次出來都揉搓著肚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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