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崇煌被嚇壞了,腦筋一片空白。
「你聽我說,仔細聽了。」血蝗眼睛清澈,沒有了剛才狂暴的模樣,「因為戌土真蝗的血,讓我獲得了短暫的清醒,但是時間不多了。」
崇煌看著回復神智的血蝗,模樣像個正派的大叔,稍稍放下了心,身體也不再顫抖,漸漸能聽得進人話了。
「戌土真蝗乃是我們蝗族遠古的神,是上古洪荒的大蟲神。」血蝗開始說著,「而你有他的血統。」
「你......你怎麼知道是我?」崇煌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反而差點喘不過氣。
「剛才真蝗大人來過我意識,喚醒了我。唔!時間不多了,我要趕緊把話說完。」血蝗內心的躁動又開始,他咬咬牙繼續說道,「墨兜為了自己的野心,到處研究煉蟲祕法,他製造出無數乾旱,就是為了引起蝗災。就目前為止,南方蝗蟲已經被他捕殺得沒剩多少了。」
「怎......怎麼這樣。」崇煌聽了,嘴唇微微顫抖,臉色慘白,雙眼一紅差點沒哭出來。
「你注意聽好了,接下來是真蝗大人的神諭。」血蝗眼神認真的看著崇煌,但雙眼已經開始轉紅,「你必須要忍耐,南疆蟲役內部將會迎來大爭鬥,等到那時將是蟲族反攻之時。」
「要......要等到什麼時候?」一聽到要忍耐,崇煌忍不住問道。
「快了,等南疆蟲役創建神虫宗之時。」血蝗頭漸漸垂了下來,隨後甩甩頭硬撐,「但在這之前,你必須承受我們一族的億萬怨力。」
「億萬怨力?那是什麼?我又該......又該怎麼做?」崇煌隱隱感覺到不妙。
「吃了我。」血蝗朝他淺淺的微笑,盡量不給眼前這個孩子帶來太多的悲傷與恐懼。
「不......不!我不要!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嗎?」崇煌使勁的搖頭,他無法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蠱術妖蠱,就是這麼回事,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來,現在億萬怨力在我體內,你不吃了我,就無法獲得。」血蝗頭越來越沉重,意識也開始模糊。「你過來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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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煌現在無所依靠,看著眼前這位和善的大叔本能的往前。
血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我霸紋血蝗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但你不同,墨兜一定想不到,戌土真蝗的神智是不可被操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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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煌再也忍不住,撲進血蝗懷裡嚎啕大哭。
「這世界太殘酷,要一個孩童承受這一切。」血蝗抱著崇煌,視線開始模糊,依稀看見了被他吃掉的同伴。「你們來啦,真對不住......」緊接著,用手指將自己頸動脈掐一個洞,頓時血液如泉水般湧出。
「你試著吸吸看,一點都不難。」血蝗聲音出奇的溫柔,彷彿母親在餵母奶一般,哄著嬰兒。
「對不起......對不起......」崇煌受不了食慾的驅使,忍不住開始吸吮血蝗的血,而內心的愧疚感讓他不斷道歉。
「不用道歉,你沒有錯,是我自願的。」血蝗輕撫崇煌的後腦勺,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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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災食堂上空畫面一黑,接下來恐怖的畫面,因為崇煌心靈接受不了,所以記憶斷片。
空氣中一片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聲。韓焰與醍賢看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內心十分複雜。他們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為自己私慾做壞事的人也很多,但真的看了畫面後,還是倒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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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以為這樣就完了嗎?」崇煌冰冷的話刺破了這陣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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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接著畫面又出現了。崇煌滿臉血肉,抱著頭痛苦地哀嚎。他已經無暇理會血蝗血肉模糊的屍體,因為太多殘忍的吞食畫面不斷出現在他腦裡。兒子吃父母,父母異子而食,夫妻間互相吞食,再再都將他給壓毀。無奈戌土真蝗的血脈太強,竟然承受住這股億萬怨力,沒有暈倒。更慘的是,本能食慾還在驅動,一口一口不停的吃著血蝗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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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啷。』一道清脆的聲音敲響崇煌的理智。一只金手鐲從血蝗的胃袋裡掉了出來,這使他瞬間回神,卻又呆愣當場,彷彿有數千萬天雷從頭頂轟下。
「這......這是?」崇煌緩緩地蹲了下來,輕輕地撿起地上的金手鐲。他怎不認得?這手鐲是他從小玩到大,長年戴在母親手上的金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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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崇煌兩眼空洞,感覺自己腦中有個地方爆炸了。全身開始冒出紫黑色氣息,氣息中有一張張蝗蟲貪婪的口器,不斷的想進食,成千上萬無窮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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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墨兜話語間第一次顯露出興奮之情。「宣師兄接下來是關鍵,我得去外面取一樣法器做最後的收尾,你幫我在這看著。」說完隨即轉身走出暗室。
「要我盯著?什麼意思?」宣還來不及反應,厚重的大門就砰然關上。「欸!不是啊,你要我盯著至少也要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啊?」眼看著紫黑色不祥氣息就要漫出爐來,宣著急的說道。
「放心,你絕對會。只需要將你的千年冰蠶還有自己貢獻出來當食物就行。」墨兜冰冷的話語有如一把鋒利的劍,刺穿了宣的心。原來他連師兄也算計進去。
「你!你好狠毒啊。」宣在裡頭憤怒地捶著門大吼,手結寒冰想破開大門,「別以為我沒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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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寒冰掌打在門上被反彈了回去,宣整個人踉蹌倒坐在地。
「這......這怎麼可能?」他沒料想自己實力竟然與墨兜差那麼多。
「要喚醒戌土真蝗的血脈,就必須讓他吞噬自己至親的血肉。而當他發現吃了自己的至親後鐵定會暴走。」墨兜露出了陰險的微笑,「而你的千年冰蠶恰巧是讓他鎮定的最佳良藥,哈哈哈哈哈。」
「師弟,師弟啊,你要冰蠶我可以給你,但你放了我啊,我們不是志同道合嗎?要一起除掉上官妮子啊?」宣身後不祥紫氣漸漸欺了上來。他開始急了,大打悲情牌,希望能用千年冰蠶換自己一命。
「我就老實說吧,你主張消滅蟲子,而我主張的是利用,我們還是有本質上的不同。」墨兜的臉第一次照到光,陰狠的雙眼、鷹勾的鼻子,右眼周圍有一塊黑色毒斑,「所以,安心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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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緊接著是宣殺豬般的慘叫,迴盪在幽暗的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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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辦妥了吧?」長廊底端一道人影叼著一根菸,緩緩地走來。
「原來是盛藝祈大人。差不多了,戌土真蝗已成,接下來只要再除掉上官那傢伙,我就能統治南疆蟲役。」墨兜對盛藝祈畢恭畢敬,與剛才對宣的態度判若兩人。
「想加入軒轅正道,南疆蟲役不好聽,這名字給人印象不好。讓我想想......」盛藝祈吸了一口煙。
「還請盛大人賜名。」墨兜恭敬的低下了頭。
「就叫神虫宗吧。」盛藝祈吐出煙後說道。拿煙的那隻手背露出了一個篆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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