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眼看情況瞞不住了,又打不贏醍賢,嘆了口氣,「大師請原諒我們的隱瞞,這隻殭屍我們確實早已知曉,只是連我也收服不了他。」
「你也懂收妖?」這就可以解釋,為何他夠能來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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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大師,祖上是幫人看風水的,奇門遁甲略懂些,抵擋這種惡氣、收收小妖、避避邪還是辦得到的。」林金眉毛微微抽動,表情有些僵硬,明顯再隱瞞什麼。4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tplv73Tvo
事實上他在說謊,林家祖上才不是什麼看風水的,他的收妖之法,是自己拜師學的妖蠱術。
他私心想要將這隻旱魃納為自己的妖蠱,卻因為道行不夠,學得還不夠精,一時也拿牠沒辦法,只好半放養在後山。只是旱魃何其強橫,竟影響了方圓好幾十里的氣候,造成了大旱。林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派村民去尋找水源,順便餵養這隻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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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告訴我這隻旱魃的來歷嗎?」醍賢大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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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旱魃我猜想,應該是本村村民劉鐵平。」林金面有難色的說。「約莫三年前,本地縣太爺說要談什麼建設,來到本村。」他開始講述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事。
「誰知道那縣太爺根本不是來談什麼建設,他不知從哪看中本村姑娘李珍珍,是為了美色而來。」林金說的憤恨,李珍珍生的標誌,是清泉村的村花。
「然而李珍珍早已是劉鐵平的妻子,但縣太爺不在乎,強搶李珍珍為妾,將劉鐵平活活打死,棄屍荒野。」林金說得哽咽,彷彿是自己兄弟。
「就在成親的那天,李珍珍自殺了。在她頭七那天,奪走包含縣太爺在內,一共七人的性命。過不久,就有村民開始失蹤了,我們原本猜想,是李珍珍化為厲鬼索命。」
「後來發現,是被旱魃所害,受害的村民同樣變成殭屍,在荒野攻擊旅人。村民變成的殭屍我還治得了。但這隻旱魃,我可真的無能為力了。」林金頭壓得很低,一副自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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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牠跟你們無冤無仇,為何還要對村民報復?」醍賢不解,旱魃躲在清泉村後山,攻擊村民的意圖很明顯,顯然有隱情。
「可能怨我們當時屈服於縣太爺淫威,沒有人肯站出來挺他吧。」林金嘆了一口氣,眼神充滿著後悔,「而且當初將李珍珍獻出去的,正是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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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雨彤與林沂聽完,一臉震驚。這跟林騫講的有出入,沒想到這件事情跟陳水有關,林金只是在善後,這麼說她們真的錯怪了他?
醍賢聽完,心裡莫名的複雜,依據林金的說法,這隻旱魃也是受害者,而且是含冤而死,自己實在不應將牠就地正法。但是既已成妖,又危害無辜的村民,不除也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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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醍賢雙眼一瞪,「你在說謊。」
「大師,您在說什麼,我講的都是實言。」林金額頭大汗,面露緊張的神色。
「你用的分明是妖蠱術!」醍賢說完,從背後抓出了一隻小樹妖,這隻是林金下在他身上的妖蠱,為了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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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醍賢質問林金的意圖時,背後忽然惡氣大增,一股氣壓從天而降,氣勢萬鈞的壓了下來。溫度在短時間內上升了數十度,整個空間透不過氣,空氣像是瞬間被抽空一般,讓人窒息。
醍賢寒毛直豎,馬上轉身進入戰鬥狀態,映入眼簾的是,旱魃。只見旱魃臉皮枯槁,皮下連骨,額頭及大半臉部的骨頭露出,下顎拖得老長,雙眼凹陷泛著紫光,口中不斷吐著黑氣,身上披著破布,手腳也是連皮帶骨,手掌脹的有一般人的三倍大,掌生利爪,身長白毛,看起來異常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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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旱魃直接對到眼的林金,更是臉色蒼白,他雖然懂妖蠱術,但身上的妖蠱沒一隻夠旱魃打,遇到這有如惡鬼般的怪物,他完全沒有戰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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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旱魃跟我當初遇見的完全不一樣。」醍賢非常訝異,才隔三日,已經長成這副樣子,實在奇怪。他額頭冒著大汗,沒想到已經變得如此蠻橫,『難道是不同隻?』
「牠也跟我之前看到的有所不同啊……」林金顫抖的說,整個人匍匐在地上站不起來,真是自作孽啊。
「應該是吃了其他村民,或是附近的小妖。」真實情況醍賢也不敢肯定,他不敢大意,手緊握著金剛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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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仰天長嘯一聲,往醍賢方向暴衝過去,劈面就一抓。醍賢反射的舉起金剛杵硬憾,豈知那旱魃力量之大,他的腳下產生了龜裂。
金剛杵冒出了金色刻文,是般若波羅密心經。心經產生的佛力,使旱魃的妖掌冒出陣陣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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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旱魃因為劇痛,朝醍賢吐出一股惡氣。他連忙屏住呼吸,用佛力將其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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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速度飛快,在空中產生數到殘影,不斷往醍賢死角進攻,爪擊又快又猛,一時塵土飛楊,招招都往死裡打。
醍賢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流暢的揮動金剛杵,藉由不斷的迴旋,將自己守的密不透風,每次爪與杵的碰撞,都爆出陣陣金光與紅光。
林金見這陣仗,嚇得雙腿發軟,不斷被餘波震盪,讓他差點昏厥,只能用爬的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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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與醍賢數百來回,醍賢漸漸落於下風,開始喘著粗氣。忽然,醍賢雙眼一蹬,身後顯現出不動明王像。
旱魃感知到危險,本能地往後跳了數米,繼續咆嘯口吐惡氣,重整型態後,又朝他攻了過來。
醍賢雙手結著獅子印口念心經,將自己包裹在佛力金罩之下,渾身看上去就像一尊不動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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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見狀,雙掌利爪暴長,由藍轉紅,對著醍賢狂亂爆抓,爪痕所過,紅血色的爪痕飛出,抓的佛力金罩鏗鏗作響。
醍賢背後已經濕成一片,額頭上斗大的汗珠從眼角滑過,他隱隱覺得丹田有異,樣子看上去不是太好。轉頭看向林金,對上作賊心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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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伙,還懂得對飯菜動手腳。」醍賢點了幾處大穴,鎖住丹田內的蠱毒。
旱魃眼見金罩久攻不破,頓時怒火沖天,身體暴漲,多了一倍有餘。爪擊也更加的沉重,餘波已經能夠穿透金罩,醍賢在內只能被動用杵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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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守著也不是辦法,這隻旱魃動作快且凌厲,攻擊毫無章法可循。』醍賢處境艱難,外面的爪網讓他無法解開金罩,雖然暫時攻不進來,但他也攻不出去,這種情況下,敗陣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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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金本來想逃跑,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又折返回來。如果醍賢被幹掉,依照旱魃的速度,自己也逃不掉,於是從袋子拿出了五顆像種子的東西拋向空中。種子瞬間發芽長出樹根,這是他現在所能操控的最大數量。
他手指往虛空一指,樹根困住了旱魃的手腳,為醍賢製造出一絲空隙。樹根力量雖小,但是隱含了些微的蠱力,一定程度的限制了旱魃的行動。
醍賢見機不可失,重新穩定心神,「妙法蓮華經‧白蓮妙法」他盤腿而坐,手結蓮花印,口中念著妙法蓮華經。手向旱魃一掌擊出,空中出現一朵鑲著卍字的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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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感到威脅,正欲後退閃避,但為時已晚。就在手腳被樹根捆住的短暫時間,卍字白蓮已擊中其胸口,佛法金光瞬間流遍其全身經脈,剎那間煙消雲散。
「大師果然厲害,簡直活菩薩在世。」林金看到剛剛的情景,不經讚嘆。雙膝一跪匍匐在地,完全忘了剛剛還對大師下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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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施主請起,貧僧獻醜了,還好有林施主的幫忙。」醍賢面色蒼白,額頭的汗水如大豆一般滾下,他刻意不提及被下蠱的事情。現在他護住心脈,暫時沒有大礙。
「大師您沒事吧?」瞎子也看的出來醍賢的狀況遭到不能再糟。
「沒的事,只是大傷初癒,與此妖一戰,確實有些耗了心神。」醍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沒事就好,此地不宜久留,還請大師趕緊回村休息。」林金趕緊扶著醍賢下山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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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醍賢狀況非常遭,才剛大病初癒,經過剛才那一戰受了暗傷,身上又被人下了蠱,加上情急之下使用妙法蓮華經,足足耗了他十年功力。
妙法蓮華經是佛家至高法典之一,一般只有得道高僧有辦法勉強駕馭。醍賢只不過是金山卍佛寺中,稱得上後起之秀的年輕和尚,使用此經還言之過早。
但他現在不能被林金發現,不然這豺狼虎豹之子一定二話不說撲上來,將他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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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夜晚─
大家正歡興鼓舞的慶祝醍賢大師收服旱魃,村子恢復了以往的水源充沛,雖然還看不到綠意盎然,但村民相信,綠色終將回歸大地,春神將會重新眷顧清泉村。
大家喝酒喝到三更半夜,紛紛睡到不省人事,村民有睡在街道上,有倒在營火邊,甚至有人掛在樹上。但是大家都是一臉滿足以及幸福的臉,只因又重獲新泉。
鄭雨彤與林沂坐在營火邊,兩人愁眉不展,她們要找尋李珍珍的屍體,依照目前線索,勢必就是要去縣太爺的府邸。但是她們試過了,根本無法離開這個村子,最遠能到達的地方,只有當時醍賢看到的畫面。
縣城離這村子少說也數十里,這樣她們就無法確認,縣太爺府邸所在地以及李珍珍的屍體是否真的在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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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呢?」鄭雨彤看著營火,手指捲著髮梢發呆。
「小彤別氣餒,說不定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林沂安慰道。她有預感,今晚是一切事情的轉捩點。
「就算知道今晚可能會搶奪寶瓶,但李珍珍的屍體還是無從找起啊。」鄭雨彤望著營火發呆,「再說,這裡完全沒有懸崖,會不會我們找錯了?」她開始說些自暴自棄的話。
「小彤……」林沂也摸不著頭緒,現在的線索拼起來,應該就是縣太爺府邸,偏偏她們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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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林家宅的外牆,有一道黑影閃過,身手迅速且敏捷,像隻黑貓般,一個翻身便落在了林家宅的庭院。
這道身影飛快,鄭雨彤沒有注意到,但林沂注意到了。
「小彤!小彤!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剛剛好像有道黑影晃過。」林沂拍拍正在發呆的鄭雨彤。
「總算來了嗎?」她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心想,要搶奪寶瓶的刺客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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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宅是清泉村唯一有自家後院的大戶人家,雖然後院不大,但是已經夠放一座假山以及小池塘了。小池塘因為之前的乾旱,變得枯竭,旁邊一堆鯉魚及烏龜的屍骨。
黑影伸手將假山上的一隻鳥雕像一轉,假山的底部便開出了一道暗門,如果不是因為池水枯竭,這道門是隱藏在池子底,但是現在正好方便黑衣人進入暗室。
黑衣人走進暗室,伸手在牆邊一摸,暗室上十幾個壁燭瞬間點燃。但那黑衣人的臉始終看不清楚,密室卻多了一個人,那人竟然是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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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照亮了房內的每個角落,最顯眼的莫過於,房間正中的黑色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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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黑色石棺用不知名的黑色岩石製成,上面用了金色的顏料寫了幾個奇怪的符文,棺的四周有四隻石獅子。但詭異的是,石獅子都是面向內,像是怕棺槨中的東西跑出來似的。
更特別的是,黑棺上有一株黑色的植物,整株植物有如被火燒焦一般,漆黑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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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林沂驚呼。
「沒錯,就是發現醍賢的那間密室。」鄭雨彤看向黑棺,這她絕對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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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金手沿著石棺摸了過去「珍珍啊!珍珍!妳當初為何不相信我的心呢?」他哀怨又惋惜地看著石棺。
「我跟那女人成親也不過當她是個跳板,沒有她我們怎能有好日子過呢?」林金講出了全天下渣男都會說的話。
「雖然不能明媒正娶,但是當妾不是也能彌補當初的海誓山盟嗎?妳何必屈就自己下嫁一個莽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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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雨彤與林沂一聽,臉色大變,『這裡頭關的是李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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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能殺死我以及我丈夫?」黑棺劇烈震動,傳出怨恨的叫聲,林金聽到不免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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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退下。」黑衣人原本在旁沉默不語,忽然拉開了林金,伸手成爪,往棺上的黑色植物輸入一股暗紅色的氣息。
黑色植物泛起了血紅色刻文,將黑棺洩出的怨氣全部吸收。纏住黑棺的根,又扎的更緊了些。
「沒想到師父的術式真管用,強行壓制了怨氣。」原來黑衣人就是林金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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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麻煩林施主說明一下現在的狀況嗎?還有那天的大斑鳩其實是你吧?黑衣施主。」聲音從林金身後傳出,那人正是醍賢。
「啊!大師,您怎麼不好好休息呢?」林金沒有很驚訝,反而對醍賢意味深長地笑著。
「那黑棺是什麼東西?」醍賢的臉一陣鐵青,他感受到黑棺散發著極大的惡意。
「憑你的法力,應該不難看出來吧。還是說,你法力盡失了?」現在的醍賢的確非常虛弱,之前下的蠱已經悄悄起作用了。
「對付現在的你,我甚至不用動手。」黑衣人吹了一聲口哨,醍賢丹田內的蠱毒即破繭而出,黑色的根正不斷纏住他的丹田,用來鎖住心脈的佛力不斷被黑根吸收。原來下蠱之人並不是林金,而是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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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蠢禿驢,助紂為虐了還不知。不如讓我來告訴你,讓你知道自己有多蠢。」黑棺發出了聲響,黑色植物又出現了紅色的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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