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不斷往前行使,前方陰暗且寒冷。還好船頭有火炬,點燃後勉強能看到前方十尺的範圍。韓焰發現盛著小銅猴的銅盤與船帆相連,左右轉動可以同時可使船帆同向轉動,所以即使沒有船舵,還是能藉由風力控制方向。
就這樣一路順風而行,然而沒過多久就遇上了岔路。像是設計好一般,帆船剛好也在這裡放緩了速度。岔路分成左右兩條,路口有火把,所以這個岔口還算明亮。左邊明顯直而緩,右邊則是一個大拐彎,曲而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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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選擇嗎?也是,怎麼可能不在地下水渠上動手腳?」他只能苦笑。『左邊路寬直且水緩,右邊路彎曲且水促』,韓焰本能想選右邊,因為他知道造墓者不會給他好路走。『應該選彎曲而水促,但是又沒有任何依憑。』他陷入了苦思,開始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其他線索。要知道在這古墓裡凡事都要有依據,沒有依據就做選擇無疑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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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雖緩,但依然持續前進。這表示留給他考慮的時間不多了。
忽然間,他看到剛才母猴銅像的同側,岩壁上有塊銅色印記。定睛仔細一看是隻猴子,壁畫上牠正四腳並用往前疾行。
「是剛才那隻母猴嗎?這幅壁畫......表示牠還在跟船。」他看向盤上的小銅猴,『這表示齊桓公的故事還沒有結束,還是得從這裡發想。』
『齊桓公過孤竹西征,上卑耳之西,順長江而入蜀,入蜀必過三峽。既然是三峽,絕對不可能是直而緩的渠道,所以一定是曲而促這條。』韓焰打了個響指,興奮說道。但是他卻忽略了,思考所花的這段時間,讓他幾乎要錯過將船頭轉向的時間點。
「糟了!」因為這艘船沒有舵,一切只能靠圓盤連結船帆,依靠船帆左右轉動來操控方向。韓焰使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船頭擺向右邊。但船頭還是太晚轉向,與岩壁發生擦撞,這使得整條船並非順順的進入渠道。
「啊!嗚挖!」船身歪斜、渠道彎曲加上進入後馬上是急流而下,這使得整艘船更加顛頗。他努力轉動銅盤,雙手都破皮了還是無法穩住船身,整艘船被撞得滿目瘡痍。
好不容易渡過三個峽灣,到達了終點淺灘,船體已經嚴重進水船尾傾斜,無法再繼續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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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韓焰游完剩下的一小段,一上岸就開始乾嘔。嚴重的顛頗以及不斷碰撞使他嚴重暈船,能忍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吐完之後稍稍喘口氣才能好好觀察目前的所在地。這裡應該是下水道的小岔流,在這裏剛好匯聚成一個大水潭,所以船被水流帶到這裡會剛好停住,也正因為水在這裡匯集所以泥沙淤積形成了淺灘。
沿著淺灘往上走,就是這次『帆』之間的主關卡。初步觀察,猴門前有一隻巨大的猿猴銅像約三公尺高,他兩腳站立雙手高舉,看上去氣勢非凡。雙手手掌向上彷彿正準備接住什麼。順著手掌往上看去,剛好有兩個銅製的大桃子,被銅鍊鍊在了空中。鍊條後面各有一個石檯,石檯上面各有一只大銅盤,看上去像個秤子。
場中間有十隻大猴銅像排列整齊,每隻大猴背上或是腹部都各有一隻小猴銅像,也就是說有二十隻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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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巨猴似乎要接住空中的銅桃子,這應該就是過關的關鍵。但是該怎麼讓這兩顆桃子降下來呢?」他抬頭思索無果後,轉頭走向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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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觀察後發現,十隻大猴的額頭各有編號,分別是零到玖,十隻小猴則長得一模一樣。
「這麼看來,門前巨猴應該是猴王,這些大猴應該是母猴,母猴是數字猴,但這小猴…….」韓焰就有點不確定了。
進一步摸索,他想看看母猴身上有沒有機關。結果一個轉身不小心碰倒其中一隻母猴背上的小猴銅像。
『碰!』沈重的一聲是重物掉落的聲音。
「嗯?原來這些小猴是可以拿起來的?」發現這些小猴可以拿下來後,他看向巨猴身後的兩個銅盤,聯想到了之前的『腸』字銅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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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再三確認,確定小銅猴不但長一樣,重量也差不多後。韓焰決定把不小心碰落的小銅猴放上其中一個銅台。
『問題是兩個盤要放哪一個呢?』這又讓他陷入了難題。『既然兩個桃子都要降下來,而且每隻小猴子都長一樣,照道理應該是都要放,而且必須放到一定的重量才行。』話雖然這樣講,但他心裡完全沒底,一切都只是推測。
實在思考無果後,眼下只有這個方法。他小心翼翼地將小猴放在右邊的銅盤上,緊接著雙手護頭,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生怕有什麼陷阱忽然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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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右邊的桃子向下掉落一段距離,又更接近猴王手掌一點,且並沒有觸發任何陷阱。
「喔!果然如此!那不如我先各放一半吧。」韓焰採用一邊一隻的放法,就在放到右邊四隻左邊三隻的時候,兩顆銅桃恰好落在了巨猴的雙手上。桃子落下後,巨猴口中吐出一顆銅製小果子。
「欸?真的這樣給我試出來了?」他有點不習慣,能這樣試出答案又沒有任何機關,感覺其中必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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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果子依照慣例應該要給其中一隻數字猴。」他撿起果子正想要給哪隻數字猴的時候才發現困難點。『到底要給哪隻?兩顆桃子是『貳』,左邊『參』右邊『肆』,那是『參』還是『肆』?』因為答案是用試出來的,所以缺乏一個關鍵因素,導致無法做出有力的選擇。
「該不會……」韓焰有股不祥的預感,他趕緊將盤子改成左邊兩隻右邊五隻。果不其然,銅桃同樣落回了巨猴的掌中。
他不相信又再試了幾次,發現左一右六也同樣可以,甚至左右數字互換也都能成功。
「怎麼都可以,為什麼?」他頹廢的跪了下去緊閉雙眼,用力捶打地面。每組數字都可以不就代表根本沒線索嗎?他著實頭大,一個公式有兩個變數,這樣會產生多組解。「零七、一六、二五、三四、四三、五二、六一、七零到底是哪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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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造墓者的心理戰,果子已經掉下來,謎已經解開,表示這個線索已經用掉了,結果竟然是好幾種可能。闖關者如果沒有在此領悟出新的線索,後面只會更加的鑽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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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來,反而兩顆桃子還比較確定,那選『貳』吧。」韓焰再次睜開雙眼,給人感覺不太一樣,似乎有點走火入魔。從進入古墓後他還沒那麼沒把握過,可以說完全慌了神。
「可惡的造墓者……從進來一直到現在,根本把人當猴子耍!」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不是『貳』,放進去絕對是錯的,只是賭氣亂選罷了。他咒罵著造墓者,宛如喪家犬的嚎叫。
「把人當猴子耍……當猴子耍……當猴子……」時間的壓力加上身體的疲憊他身心都已經到了極限。
他用力的把果子往地上一砸,大吼著,「狗娘養的,根本把我當猴子!」,他說服不了自己把果子塞進『貳』號猴嘴裡,只能這樣洩憤。
「被當猴子……」念了那麼多次他似乎發現了端倪。他趕緊跑到銅盤前,發瘋似的上下檢查,粗魯地將那些小銅猴撥開。發現銅盤中間各有一個小篆字,只有蟲蟻般大小,分別是左『日』、右『月』。
「啊啊啊!真的是狗娘養的。」韓焰用力踹了門前銅猴一腳。他會叫出來不是沒有原因,他覺得萬分羞恥,因為自己真的被當猴子耍,而且他還很稱職的扮演了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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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三暮四、朝四暮三,馬的還不是都是七個!」他終於發現了造墓者的計謀,就是把你當猴子耍還讓你鑽牛角尖選錯。
他將果子塞入柒號猴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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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猴門打開了,巨猴銅像嘴裡吐出一卷卷軸,上面寫道:
『朝三暮四猴蹄山,船入峽灣早控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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