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
秦政走出警政署,才剛與鄭雨彤開完會,確定了林沂會加入,這讓兩人鬆了口氣,決議三天後出發清泉村。
鄭雨彤當面質問過林騫,古筱彥是否被他所救。但是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即使她再怎麼不願意相信,只能接受古筱彥可能已被樹妖或是其他人帶走的事實,最壞的情況就是已經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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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警局時,夜幕已深約莫午夜,路上沒有半點人煙。
三天後出發,是秦政提出來的,他還有一些事情要準備。而鄭雨彤也答應了,雖然她很想現在就殺去清泉村救出小彥,但是為求慎重不想意氣用事,也覺得多些準備較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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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秦政走在回家的路上,實在是受不了,直接跟跟蹤的人攤牌。
「還你。」從巷子裡轉出來的是韓霜,她將手中的東西丟給秦政「我真的是受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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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手中的石頭忽然發亮,雪姬憑空出現,「我才受不了妳吧,下次你再要我照顧那麼麻煩的人,就跟你翻臉。」雪姬不屑的撇過頭。
「妳的腳沒事吧?」他注意到韓霜走路還是一跛一跛,還有包紮的痕跡,是之前被蜘蛛所傷。
「不關你的事,別忘了我還要取你的性命。」韓霜回頭瞪了他一眼,雙眼迸出寒光,然後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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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頭。」雪姬翻了翻白眼,「別看我,我也幫不上忙,我還沒到那麼小心眼。」她無奈的說。「那根針不是普通的毒針,她的傷口跑出了魔紋。」她凝重的說。
「魔紋?」秦政疑惑的看著雪姬,這個詞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魔紋,就像在獵物身上烙印一般,烙上了,就是某些人的東西了。」雪姬說道。
「哪些人?」
「獵人!」雪姬沉重的說,她實在不想見到這種情形。以現況來說,她已經成為了某人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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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以前某些高貴的世族有自己的獵場,會把進貢來的奇珍異獸放進去。再放進去之前,怕其他世族的人不小心獵殺,都會在異獸身上紋上大大的印記,以標示那是自己的獵物。而魔紋,就類似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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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下魔紋,有什麼用嗎?」秦政不解。
「用處可多了。當一隻妖怪,要修練成仙或魔,除了千年道行之外,還需要經過天劫,撐過天劫才能晉升。」雪姬解釋道。
當天地之間有過於強大的存在即將成形時,就會啟動天雷來收掉他,就像安全機制一般,為了維持輪迴的平衡。只要能撐過天劫,就會成為一代人物,可能是大仙也可能是大妖。
「但凡事都有解套,如果在成魔的那瞬間,躲進被烙下魔紋的人體內,就能躲過天道耳目,逃過天劫。」這就像進入防護罩裡一樣。當然,能抵擋天劫的肉身並不是常人所有,綜觀歷史,也沒發現幾個,可以說是非常稀有且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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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副肉身具備某種能力,有人想得到她,奪捨是最快的方法。」
雪姬繼續說道,「然而魔紋有個特色,就是一旦烙下,只有烙下的人有辦法執行奪捨。是一種記號,也是一種保障。下魔紋的人,不一定要自己奪捨,但是一定要他執行才可完成,所以這很可能是一筆大交易。」
「所以有人想要躲進她體內?」秦政還是有些不解。
「你還不懂嗎?就是某隻大妖,正準備要奪捨她的身體,可能她有某種特殊能力,或是……」雪姬翻翻白眼,這小子領悟力怎麼那麼差。
「或是?」
「或是某些特殊情況,想要藉著魔紋肉身,避過一些事情,畢竟這種肉身可是非常好用的。」她講到了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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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過某些事情?」秦政摸了摸下巴,感覺有些事情呼之欲出,但是又差一點,「如果連天劫都避得掉,那麼締結契約是否也可能?」
「當然可以,看方法。」
「那隻樹妖跟林家有妖蠱契約,她想解除,逃出清泉村。但是契約之力實在太強,必須藉由人類肉身來金蟬脫殼,避過這種力量。」秦政打了一個響指,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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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其他妖怪來說,雖然不能奪捨,但擁有魔紋肉身的人,就像得到美食認證一般。吃掉有魔紋的人,會功力大增,可說是妖魔界的一大補品。」雪姬補充道。「舉個例子,唐僧你知不知道?他最有名。」
「這樣說起來,她現在不是很危險?」秦政著急的問,或許現在她已經被妖怪盯上了。
「暫時可以放心,我在她身上施加封印,短時間可以壓抑這股魔氣。」雪姬說道。暫時壓抑,她還是辦的到的,可是時間一久,魔紋的氣味還是會漸漸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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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闆娘,妳知道怎麼解嗎?」秦政問道。
「我不知道。」雪姬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馬上別過頭。
「連妳都不知道,那不是真的沒救了嗎?」他無奈的搖搖頭,卻沒看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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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會烙下魔紋的人,天生有異能,就是所謂的異能者。他們的雙眼可以看出誰適合當肉身。」她補充道。「以下是我的猜測,應該是有人故意把她捲入這件事,將魔紋烙在她身上,藉此跟某個買家達成交易,幫助渡劫。」她覺得這件事情背後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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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嗎?妳是說委託她殺我的人?」秦政仔細想過這件事,覺得有諸多的疑點。如果說,真有深仇大恨,想雇用殺手殺他,那麼算一算也只有曾經被他抓過的妖怪。但是妖怪不可能委託人類來殺他,畢竟妖界殺手比人類強太多了。想來想去,其中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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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跟她在逃走的路上,讓我感覺到不尋常的殺氣。」雪姬回憶起當天,幕後人物很不簡單。
「純粹的殺氣,但是又不是真的要殺死我們,只是在玩。」她把當天逃出的情形跟秦政說一遍。
「要做到純粹的殺氣非常難,完全沒有任何妖氣?」他再次確認。
「恩,有兩種可能,要不是很強的人類,就是很強的妖怪。」雪姬雙手插胸前分析道。
「妳這不是廢話嗎?」他不小心脫口而出,下一秒就擋住頭,深怕被雪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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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神對上的卻是沉思中的雪姬,她非常仔細的回想,當天那股殺氣,好像曾經見過。
「會不會是樹妖?」有可能是那隻樹妖同時在追擊她們。
「我就說白了吧。那股殺氣,跟那隻樹妖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雪姬不屑的說。
「不是一個檔次是?」秦政不解,是比較弱,還是比較強?
「強太多了,如果真打起來,我也沒把握。」高傲的雪姬露出了擔心的神色。「對了,那你現在有甚麼打算?還記得交易吧?」她想起了他們之間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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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去找寶瓶,剩下的時間我要把『牛皮筆記』拿出來看看了,再不用功可不行啊。」秦政在多年前的夜雨裡,倒臥在青坡育幼院前。他身邊有一袋行囊。行囊內有三樣東西,一把黑劍、一個打不開的木盒、還有不知道什麼動物皮編撰的書,他都稱『牛皮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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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某個全黑的空間──
「誰要妳多管閒事?為何要烙下魔紋?」出聲的是強尼,他正對著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大吼。
小女孩手抱著小熊玩偶,全身黑色公主妝扮。頭緩緩抬起,發出了喀喀喀的聲音,兩眼蹦出綠光,她竟然是個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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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說不想使用能力,怕被故人發現,才跟我借的。我只是順水推舟,幫你一下罷了。而且你別忘了,那個丫頭可是那位大人所需的工具,要是你辦事不力的話......」小女孩玩偶般的臉龐,露出詭異的笑容,讓人心裡發寒。
「反正不用妳多事,她的事情歸我管。我們九大魔主平起平坐,妳沒資格插手。」強尼蹦出了魔氣,看的出他現在很憤怒。
「呵呵呵笑死,平起平坐那只是明面上,私底下還是有先來後到。」小女孩臉笑得更開了,完全不受強尼威嚇的影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護著她,我可是知道你的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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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要說老底,我也是知道一點,是不是啊?戚......」強尼正準備說出口,忽然脖子一涼,嚇了後退兩部,剛剛一瞬間,彷彿看到自己的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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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我們同為魔宗,又被分到同組的份上,這次就先原諒你,可別有下次喔。」小女孩嶄露出笑容,但是卻更加詭異。說完,兩眼綠光消失,人偶又垂了下來。
「狗崽子,還好我先留了一手。」強尼擦拭了額頭上的汗,他早在韓霜離開雪姬之後就將她擒住,目前已控制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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