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忘川河又毒又噁心,完全是丹梓霓的剋星,她雙眼緊閉無法想像接下來會多慘,只能任由自己墜落。
「嗚......嗚......」她耳邊出現人虛弱的聲音,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騰雲駕霧。轉頭看向聲音來源,原來李靖銅撐著虛弱的身體,微微動著手指,製造出一朵勉強能負重兩人的雲。
『絕對......絕對不能讓她再次落入河裡......』丹梓霓腦中傳來了李靖銅的聲音,感到一陣暖心,撇過頭掩唇偷笑。因為花誕共體的關係,自己有一部份活在他體內,所以只要她願意,可以偷偷聽到他的心聲。但是她才不打算告訴他,打算當作自己心中的一個小祕密。
這種聆聽心聲的能力不是什麼都聽得到,也不是無時無刻都有話傳進腦袋,而是必須有意識的想聽,且凝神注意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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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銅的雲越來越淡,雲後端不斷脫落,但她倆才到河的一半,眼看是撐不到對岸了。忽然間丹梓霓的朱唇印了上來,覆蓋住他的嘴唇,一股生命能量注入他體內。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李靖銅感到錯愕,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做?
「別多問,好好操控你的雲。」因為視線太近,他不知道丹梓霓的臉有多紅。原本還在驚訝中的李靖銅,眼神逐漸變得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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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想太多,因為這樣能量傳的快,我可不想掉到那噁心的河裡。」她的嘴離開了他的唇,但臉上的羞紅更甚,支支嗚嗚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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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嫌我髒嗎?」他眼神有些黯淡的說。其實丹梓霓說的沒錯,相比起來他的身世實在太低賤了。原本他覺得無所謂,反正兩人萍水相逢,考完試大家各走各的,但是現在不知為何,開始在意起這件事。
「當然不會……不會啊。」丹梓霓幾乎是跳起來說,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聲音漸漸轉小。「哼!就跟你說過別想太多,只是跟下面的河比起來,你乾淨多了。」
「婀......也不是這樣講,反正......反正......唉呦。」她越說臉越紅,行為越來越脫序,不懂自己為何會變這樣。
「好好好,反正我知道妳不在意就是了。」李靖銅連忙安撫,讓她不要在這樣動來動去,不然雲會撐不住。
「不是......你根本不知道,唉!算了!」丹梓霓水袖一甩,不想多做解釋,轉頭自己生著悶氣。『問那什麼問題,老娘都有一部分活在你體內了,還問我嫌不嫌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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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李靖銅忽然沒來由的迸出這句話。
「哼!謝什麼,我只是在幫我自己。」她依舊在生氣,不打算理他。其實她也在調整自己的思緒,有股莫名的情感是她所無法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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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梓霓不知道的是,花誕共體是花鬼教她的招式,這是頭一次使用。第一次進入別人的體內,窺探別人的意識。她一直以為只有自己知道李靖銅的過往、聽到他的心聲。俗不知既然稱為『共體』,表示兩人互相依存,換言之,這是一招雙向招式,李靖銅同樣也看到她的過往,聆聽到她的心聲。只是他也打算埋藏在心底,當作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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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正在彌留之際,全身好像黏了數塊燒紅的木炭,不斷的灼燒。忽然感覺到一股沁涼,像冰水一般淋遍全身,一股意識灌進他腦海,是丹梓霓的過往。
一開始是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一位小女孩蹲在牆角啜泣。她不懂為何自己一出生就要被關在這裡。
這房間並不是監牢,有著豪華的擺飾,因為她身分尊貴,所以生活上算是養尊處優。只不過這間房間特殊設計過,不但沒有燈光,四周還沒有窗戶,彷彿故意讓她生活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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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妳說,大家都在哄騙妳,尤其是那個戴面具的,他對妳講的沒一句實話。』丹梓霓心中出現了一道聲音。
『妳說謊,妳是壞人我才不要相信妳!』女孩對著內心深不見底的黑洞大喊。
『我就告訴妳吧,妳父親這輩子只迷戀洛嬪一人,對外宣稱除了洛嬪終生不娶。』
『洛嬪是誰?』她停止了哭泣,認真的詢問。
『那不重要。重點是妳祖母,也就是前任百花宗宗主,無法眼睜睜看著花王血脈斷後。於是經由天后引薦,從瑤池天仙中選一位最漂亮的姑娘,趁著妳父親相思洛嬪把自己喝個爛醉之時,硬上。』黑洞中的聲音繼續解釋著。
『硬上?』丹梓霓童言童語,根本不了解硬上是什麼意思。
『婀......反正就有了妳啦。』黑洞中的聲音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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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母親只是天后陰謀的一個棋子,她為了要控制我,把我的種子植入妳母親身上,然後我就出現在妳體內。』
『那妳又是誰?不准妳說娘親壞話。』丹梓霓反應也快,不先報上名來,講一堆誰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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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鬼族,是八大鬼王其中之一的木鬼之女,花鬼青棘。』
『鬼族是什麼?』
『這之後再解釋,反正天后想要奪取我的力量,花誕。』
『花誕?』
『沒錯,花誕,其中有一招花誕共體可以無痛的與人共生,無形中達到完全操縱的目的。』
『所以會怎樣?』以一個女童的理解力,沒辦法想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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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無法做到控制九界所有人,但是如果有神族密法,大幅度增幅力量的話,是有可能辦到的。就我所知,他們已經研究出我的失敗品,黑棘。雖然可以共體,但主人太強,破壞力太大,僕人容易潰敗無法使用。如果到時候真的給他控制我,那所生物都像蜜蜂,而她就是那一隻唯一的女王蜂。』
『那關我娘親什麼事?』說了一堆問題又繞了回來,花鬼所述的女童理解不了。
『唉……簡言之,妳母親就是幫兇,金祭司就是壞人的手下。』花鬼乾脆做一個總結。
『妳說謊!妳騙人!』丹梓霓崩潰大哭。眼見她歇斯底里,花鬼便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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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房外傳來了聲響。
「今天又死幾個?」戴著金色面具看上去地位不凡的人走了下來。
「啟稟金祭司,又拖出來五個。」守衛鞠了個躬以後,往角落方向指,有五具乾屍。
「拖下去埋了。」
「是!」
「記得小心行事!可別走漏了風聲。」金祭司指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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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祭司用護符將自己罩住,走進了黑暗的房間,看著角落的小女孩,笑嘻嘻的蹲了下去。
「小公主,最近可好?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我......我想見娘親......」丹梓霓唯唯諾諾的說著。
「那可不行,娘親生病了,妳去見她,會惹父親大人不高興喔。」金祭司語氣講得很溫柔,意圖卻很邪惡,「妳要乖,做一個聽話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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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哄騙一個小女孩?」丹梓霓右半邊臉變成青綠色,眼睛變成血紅,藤蔓形成的手就往金祭司身上絞。
金祭司早有防備,往後一瞬已離數十尺遠。「換妳出來了嗎?青棘。」
「你這條走狗!」女孩體內的妖物在與之對話。
「大家各為其主,我主為天后,為天后看守妳,如果我是狗,那妳就是肉骨頭。」金祭司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你們大人的陰謀犧牲在一個女童身上,不覺得可恥嗎?」
「呵呵可恥?她有如此好的條件不用,那才是真的可惜。也還好丹湮聲那頭蠢驢,迷戀洛嬪無法自拔,連唯一的女兒也不聞不問,我才有機會用花王之血封住妳。」
「你就不要讓我戰勝這血脈,等我出去,我要你的命!」女童青色的臉變的猙獰,但是卻無法繼續伸展藤蔓,藤蔓漸漸被金色光暈壓制縮了回去,又露出了稚氣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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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霓啊,妳要討父親大人歡心,要聽金叔叔的話,這樣妳才有辦法見到娘親啊,知道嗎?」金祭司摸了摸丹梓霓的頭,溫柔的說道。
「小霓......知道了。」她努力忍耐,不讓眼淚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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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祭司離開房間後轉頭跟侍衛長交代,「她如果有再提起娘親,記得敷衍過去,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她娘早已被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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