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很冷,尤其是即將初雪之前。柴房牆縫大,不斷的透著風,秦政在裡頭不斷發抖。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為了平息村民的怒火,王達只能下令,先將他關在柴房。算是先給村民一個交代,又能不得罪何家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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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全身滾燙,早先在山上受到狼群攻擊,又被大雪覆蓋一晚,胸口與腹部更是一呼吸就傳來椎心之痛,四肢已動彈不得,待在這不處理,很可能熬不過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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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柴房外出現個人影,是秦紅。怕他在柴房內著涼,趕緊送棉被過來。她可是費了千辛萬苦,才說服看守人,讓她進來。
「嗚……娘。」他吃力地撐著地板,想爬起來。
「政兒別動,好好休息。」秦紅哽咽地說,眼眶泛著淚,趕緊用棉被將他裹好,在他瘀青的部位擦上跌打藥酒。說也奇怪,她按了幾個穴位後,秦政氣漸漸順了,臉色也轉為紅潤。
「娘,我沒事了。」秦政憨憨地笑著,不希望秦紅為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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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兒,這村要出大事了,等你傷好一點後,有機會就逃出村,知道嗎?」秦紅臉色由悲傷轉嚴肅。
「娘,您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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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氣氛有異,還是先避避。村民認為你有罪,要出村並不容易,只要有機會,就先逃,娘在村外跟你會合。」秦紅從懷裡拿出一個兜以及一把鑰匙,塞進他懷中。
「娘剛剛說的你都記住了?」秦紅捧著他的臉,親暱的摸摸他的額頭。
秦政吃力的點點頭,將兜給收好。
秦紅滿意地點點頭,離去之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忘叮嚀,「無論如何也不要把胸口的玉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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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紅離去後,他吃力地挪動身子,可能是藥酒發揮功效的關係,手腳已經沒剛剛的痠麻,腰部及腹部還是有些痠痛,但是已經可以站起來了。他悄悄的將柴房門推開,守門人早已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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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村的道路很暗,加上入冬後,冷風刺骨,秦政滿身是傷,冷風鑽進身體內,冷的他無法動彈。但是既然秦紅要他離開村子,就一定有理由,他咬著牙也要出村。
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走著走著,今年玄山村的第一場初雪,竟然給他碰上了。在當地,看見初雪是一件祥瑞的事,純淨的雪據說有洗滌一切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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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目前的秦政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看似不大的雪,轉眼間就覆蓋了路面,原本崎嶇難行的山路,變的更加濕滑難行。
四肢早已沒了感覺,靠意志力在死撐,他現在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在賭命。就在他漸漸要失去溫度,倒臥在一棵枯木下時,一點亮光在眼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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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哥?」何康舉著火把,發現了秦政。
「小政你怎麼會在這?」何康驚訝的說。
「你是來抓我的嗎?」秦政有點虛弱,他已經很累,腦筋無法運轉了。
「你說什麼啊?曉娟她失蹤了!」何康著急的說。
「你說什麼!」秦政震了一下,猛然抬頭。
「昨天她在大堂之上,感覺很不像她,可能被村民激怒了,情緒不太穩定。」何康滿臉憂心,只要一扯到秦政,她就會變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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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重重的往樹幹猛捶,仰天大吼,把怒氣一股氣發洩出來,連何康在旁邊都看傻了。
「小政你我分頭找,不然在這荒山野嶺,又下著雪,她撐不了多久。」何康急得快哭了,不斷地左右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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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分頭找,等等在這棵樹會合。」秦政說完,往烏玄峰跑去。
接近午夜時分,烏玄峰的山路視線極差,加上氣候惡劣,上山無疑是找死。但不知道為何,他就覺得曉娟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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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近山峰的道路,他發現了疑似曉娟的腳印,腳印比成年人還小,一看就知道是小女孩的,根據腳印的深淺,應該剛經過沒多久。腳印到烏玄峰附近就不見了,不知不覺到了稍早遇到怪獵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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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似乎也發現他逃跑,從這裡看下去,村莊附近多了很多光點,不斷地在附近徘徊。
王虎也跟著村民一起出村,為了尋找秦政與曉娟。他的直覺也告訴他,應該在烏玄峰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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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趕來的王虎,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秦政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猛撲,像是發狂的野獸,兩人扭打在一起。王虎也在氣頭上,曉娟稍早護著這小子,讓他像極了破壞他們的第三者。
兩人大打了一架,不分軒輊,最後都躺在雪地裡遍體麟傷,大口的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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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一直覺得秦政很刺眼,明明就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但是在某些層面上,就是如此耀眼。從小,不管學什麼東西都快,幾乎可說是受到上天眷顧,即使不被村民認可,還是積極的過他的生活。
於是他萌生欺負他的念頭,不斷地欺負、霸凌,希望可以把他雙眼中的光芒給壓抑下去,讓他認清自己多無能。但是結果卻剛好相反,秦政越被欺負,雙眼越是綻放光芒。漸漸的,王虎被自己的罪惡感給吞沒,於是他變本加厲,從欺負,變成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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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臭小子,我也不想跟你拐彎抹角了,就今天,先找到曉娟的贏,輸的人永遠離開。」王虎大吼著。
「曉娟不是東西,她要選誰,我管不著,但如果我贏了,你不要再耍些小手段來陷害我們母子。」秦政吼了回去,他受夠王虎在後面捅刀了。
「好!」王虎允諾,兩人幾乎同時起身,往烏玄峰最後一段路跑去。沒多久看到一個漆黑山洞,因為另一邊是懸崖,所以曉娟肯定是往洞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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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進去。因為洞裡漆黑,所以他們不敢快步跑,一步一步的緩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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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是怕了吧?」王虎嘲笑道。
「是我怕!」秦政完全不避諱,直接承認。他直白的回答,讓王虎也不知如何接話。
兩人靠著洞口微微的光線,慢慢摸索。說也奇怪,等到洞口的光線完全消失後,旁邊山壁竟然出現火把,原來這裡別有洞天,像是一座古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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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越走下去,越是吃驚,原本的山路,變成了階梯,而且越來越寬,越來越亮。山壁開始有雕花,牆壁開始出現石像,都是一些珍奇異獸,還有神魔交戰的圖騰。
走下階梯,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門,石門兩邊各有一具瞳鈴大眼的石像,穿著華麗的鎧甲,手持長矛、巨斧,好像在把守石門後的某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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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是哪?」王虎有些害怕,聲音微微顫抖。
秦政默不作聲,因為他眼裡看到的是,兩個石像散發出金色的強光,而門縫則不斷的透著暗紅色氣息。金光不斷的將暗紅色的氣息壓回去,不斷循環,不知道持續多久時間了。
「這是……天兵天將?」秦政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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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羅睺古墓。」石像後走出了一個人影。
此人竟然是曉娟!手裡拿著一顆牛頭,不斷滴著血,而她的嘴角微微有擦血的痕跡,不經讓人聯想,是她吃了這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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