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頭子要你殺了他,只為了演這場戲?」魁誅滿臉不可置信,「你現在說這些騙誰啊?想脫罪嗎?」
葦茗則在一旁摀嘴哭泣,她無法接受事實竟然是這樣。
墨兜望著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後說道,「無量珠不會受到幻術影響,只要發動歸一,其他珠子絕對會找到最後一顆珠子.....」他頓了頓,語氣哽咽帶著苦澀,「所以這齣戲是絕對要演的。」
秦政在一旁聽了不禁讚嘆,這計謀似乎是唯一能破解盛藝祈幻術的方法,「你如何能肯定盛藝祈會把珠子帶在身邊?」
「咳咳,盛藝祈心眼小,喜歡興師問罪,我將葦峨內丹誤當神蛾瓊這件事,他絕對會給我難堪,一定會拿錯的珠子羞辱我。」墨兜咳了幾聲,傷似乎比想像中重。
「原來如此。」秦政再次感嘆,沒想到連細節都考慮進去。
「咳咳咳......」墨兜忽然劇烈咳嗽,還吐了幾口血,身上的黑色兜甲開始崩壞,碎裂的兜甲化為粉塵消散在空中。
「這是怎麼回事?」葦茗趕緊上前扶住了癱軟下去的墨兜。
「怎麼會這樣?」魁誅也是一臉緊張,他受得傷應該沒那麼重才對。
「呵呵,該來的還是會來。」墨兜雙眼望著星空,一臉釋然。
「是靈契。」秦政沉痛的說道,「他剛剛說過,只要背叛盛藝祈,他將會粉身碎骨而亡。」
魁誅瞪大了雙眼,嘴唇微微顫抖,全身冒著冷汗,話卡在喉嚨,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葦茗、魁誅,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罷。」他的狀態很不好,講話斷斷續續,「接下來蟲族就交給妳們了,希望你們能找到自己的方法......保護蟲族。」
「我不許你這樣說,不許你那麼不負責任,想一走了之嗎?」葦茗已經哭成淚人兒,「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魁誅看著葦茗渴求的眼神,閉起雙眼絕望地搖搖頭。之所以眾多強者要簽靈契,就是因為這是天地之約,因果之契,將靈魂綁在天命之上,違反了不是單靠力量與術式就可以解除。
「茗兒,不要難過,妳已經長大......接下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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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眾人瞪大了眼,眼神中充滿的驚訝與惶恐。秦政與魁誅受傷較重,直接站不住單膝跪地。葦茗更是臉色發白、嘴唇發紫。
「呦~我真不知道要誇獎你?還是該責罵你?」天空忽然出現一條深綠色巨龍,龍身遮擋了整片天空。龍鬚銀白,雙眼深紅如炬,眉心有枚琉璃貝,六對薄翼在空中緩慢擺動,泛著淡淡琉璃光。而盛藝祈則站在琉璃貝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眾人,然而其威壓卻有如天塌下來,在場沒有人承受的了。
「怎麼可能?竟然一點傷都沒有?」墨兜不敢置信地望著天空。
「還是有啦,小傷、小傷。」盛藝祈滿臉得意,「所以這樣你有比較高興嗎?」
「你!」墨兜激動得想要站起來,但這樣反而更加快他的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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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兜啊,我應該要誇讚你,這個計畫真是天衣無縫。」盛藝祈忽然拍起手,睥睨一切的看著他,「但那是對你們而言。」
「反正多說無益,我已經對你失去興趣了,就慢慢消亡吧。」他手往葦茗指了指,「該把她交給我了吧。」
「絕對不可能。」魁誅擋在了葦茗之前。
「沒錯!」秦政也站了出來。
「唉,雖然我不打算放你們走,但也不用出來送死吧?你們還能打嗎?」盛藝祈好笑得看著眼前搖搖欲墜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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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行,我們可以。」忽然後面多了一道聲音,韓焰、李靖銅以及殷沐雪三人從兩儀爐內逃了出來。
「嘖,我已經給夠你們耐心了,盡量好聲好氣跟你們講。」盛藝祈眼神轉不耐煩,「你們幾隻臭魚爛蝦該不會覺得自己夠我打吧?」
「夠不夠要打了才......」
「你小子不知道天有多高吧?」李靖銅正想放話,盛藝祈已出現在他身後。
「糟!」自始自終殷沐雪都盯著盛藝祈,沒想到還是跟不上他的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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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一道穿過胸膛的聲音。墨兜搶先一步擋在李靖銅身後,為他擋下這擊。
「嗚!」墨兜口吐著鮮血,身體加速崩解,即使這樣還是抓住了盛藝祈的手,使他無法脫逃,「魁誅!快使出蛹道送她們走。」
魁誅被這麼一吼,瞬間回神,反射性使出了黑繭蛹道,同時吐出蛛絲將所有人拉入黑繭裡。
「蛾滅‧黎明夜燈。」墨兜擠出最後的力氣,全身發出了白光,用盡全力大吼,「我永遠是驕傲的蟲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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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覺得這幕似曾相識?」盛藝祈眼帶笑意地看著眼前的墨兜,接著直接伸手將其內丹拔出並捏碎。「都演一遍給我看過了,我不會解?」
墨兜有如當時的葦峨,力量瞬間被抽乾,整個人癱軟下去,因為消散的關係,僅剩上半身還在。但即使倒在地上,即使僅剩上半身,還是牢牢地抓住盛藝祈的腳。
「快......走......」墨兜最後對即將封閉的黑繭笑了笑。
「我不是問你這幕是不是似曾相識?」盛藝祈冰冷的話語再次刺進墨兜的內心。只見葦茗不知何時已不在黑繭之中,而是在數十公尺外另一位盛藝祈手上。「就說都演一遍給我看過了,我不會解?」墨兜抱住的盛藝祈瞬間消失,原來是幻影。
「糟了!」眾人面色鐵青,黑繭就要封閉,只要一被傳走,等於奪不回葦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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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好!」忽然間,秦政的聲音從盛藝祈身後傳來,只見葦茗被丟往黑繭的方向。殷沐雪眼明手快跳出黑繭,在空中接住葦茗,用接力的方式將她丟進即將關閉的黑繭內。
同時跟著出來的還有韓焰與李靖銅,他們幾乎在聽到秦政聲音的同時,就決定離開黑繭與他共進退。
在葦茗進入黑繭的瞬間,入口恰巧關閉,等黑繭消散裡面的人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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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盛藝祈第一次露出了疑惑且憤怒的神情,『為何這小子會忽然出現在我身後?』
原來從剛才秦政就提防著盛藝祈會使出分身這招,所以目光一直都放在葦茗身上。要不被幻影迷惑,只要盯住對方要的目標,就能找到真身。果不其然,盛藝祈最後還是對葦茗出手,他隨即使出『神影刃‧闇道』,出現在其身後將葦茗奪了回來。
「你們這幫雜魚!」盛藝祈怒不可遏,跳回空中的蜃龍,「我根本不在乎你們這幫雜魚,都去死吧!」說完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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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四周突然變成高數百公尺的城牆,形成口字狀,完全沒有出口,打算將眾人困在裡頭。而天空的蜃龍張大了嘴,口中有一顆銀白色的光球。光球不斷蓄積能量,比當初的蟲龍吟更大。
「這圍牆我用『朱雀翔』就能逃出去。」韓焰張開如朱雀的翅膀,想飛出圍牆外。沒想到剛到頂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他是幻術高手,這一定是某種強力結界,不是城牆那麼簡單。」殷沐雪往城牆砍了一刀,果然如泥牛入海,這不是真的城牆。
「怎麼辦?那不是逃不了?」李靖銅緊張的看著頭頂上的大球,不知何時會轟下來。「我用雲鬼把他撐破。」沒想到一陣空虛感襲來,竟然喚不出雲鬼。
「這結界有封印力,會弱化我們的力量。」殷沐雪也開始緊張,剛剛她揮動那一劍就感覺出來。
「上面那麼大顆,我們又被弱化,不是穩死的嗎?」李靖銅哭喪著臉,絕望的吶喊。
韓焰則額頭流著大汗,瞳孔左右晃動,努力思考怎麼脫逃,「一定還有方法,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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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意思,拖累了你們。」墨兜消散到只剩一顆頭。
「別這麼說,我敬你是條漢子。」秦政盤腿坐到墨兜旁邊。既然逃不了不如好好道別。
「謝謝你們。」墨兜雙眼流淚,眼神忽然看向遠方,接著露出了憨呆的微笑,彷彿孩童一般,「你來啦,我表現的還可以嗎?」
秦政愣了愣,他大概知道誰來接他了。
墨兜在最後消散前,望了秦政一眼,「我永遠是驕傲的蟲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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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跳,回到他剛跟葦峨相遇的那天,那是個奇異的冬天,南疆竟然下起了大雪。葦峨與他坐在石頭上,呆望著剛被滅的黑兜村,他是唯一倖存的人。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墨......兜。」
「墨兜啊,不要恨自己生為蟲族,這不是蟲族的錯。」葦峨愛憐的用手將他攬入懷中,「答應我當一個驕傲的蟲族孩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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