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雪覆蓋的練功場,裡頭滿是練劍用的木人。殷沐雪正在裡頭練劍,砍著比自己高三個人身的木人,畫面有些不協調。
「千里寒冰第一式,寒冰棘。」只見她砍過的地方一律結冰且迸出大量冰棘。緊接著她身體一晃,劍鋒一轉,「千里寒冰第五式,嚴寒凍風。」劍氣從劍鋒一湧而出,瞬間轉化為冰冷的寒氣,吹碎了眼前的冰棘。被吹碎的冰棘化為銳刺,將眼前的木人群破壞的滿目瘡痍。
她深深的吐一口氣,「千里寒冰第三式,龍捲冰心。」又將劍往天空一指,劍氣往自身內捲,剛才的冰棘又被捲了起來,化為龍捲凍風的鎧甲,形成一條直衝天際的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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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悄悄地在後面觀看,暗自心驚卻也偷偷高興。心驚的是,千里寒冰一共十式,她只演示過一到五式給殷沐雪看,沒想到她竟然能靈活運用,創造出如此新招。而高興的是,不論殷震天如何貶低,自己女兒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習武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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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莫言輕聲呼喚,今天的她眼神透著一絲憂愁與不安。
「娘!」聽到熟悉的呼喚,殷沐雪高興地轉身撲進母親懷中。「娘,我跟您說,您教我的那幾招,雪兒已經學會了。」
「我們家雪兒功夫已經那麼厲害啦?娘親教妳的功夫一點就通。」莫言寵溺的摸著殷沐雪的頭。
「剛剛我還自己想出一招冰龍飛天。」殷沐雪笑得天真,並沒有發現莫言眼中的心事。她自顧自的講了許久後,終於發現些許的不對勁,抬頭望著莫言。「娘,您怎麼了?」
「雪兒乖,娘親沒事。」即使嘴上說著沒事,但聰慧的殷沐雪早已察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直盯著她看。
莫言看著這雙純真的大眼,終究把內心的不安藏進心底,摸摸她的頭說道,「雪兒啊,娘就要跟著冰劍一脈去執行任務了,可能有段時間不能回來陪妳,這段時間要勤於修練,要聽話,知道嗎?」
「娘,雪兒不要您走。」殷沐雪上前抱得更緊了。
「雪兒,乖,娘很快就會回來。」莫言看她這樣,鼻頭有些酸,強忍皺了皺眉。她是位厲害的滅妖師,琉金任務也不是第一次執行,但這次說不上來,內心有股強烈的不安感。
「來這個妳戴上,能趨吉避凶。」莫言將一個像虎又像貓的香囊掛在她脖子上,「娘不在的這段時間,讓它守護妳。」
「很快是多久?娘多久回來?」殷沐雪不管香囊,抬起小臉認真地問道。不知何時,雪又降了下來,一小叢白雪停在了她的鼻頭上,凍得她鼻頭發紅。莫言用手幫她撥去,巧妙地遮住她的雙眼,不讓她看見自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大概就是雪兒閉起眼睛,數到五以後吧。」莫言對著她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娘親不能說謊喔。」殷沐雪閉起雙眼,開始大聲數,等她再次睜開眼,眼前只有一陣風,莫言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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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山滿谷的紅楓飄落,秋風帶起落葉飛舞,同樣的練功場,眼前依然是滿滿的練劍木人。殷沐雪同樣在裏頭辛勤練劍,雙手虎口結上一層厚繭,地上滿是斷劍與血跡,抗揍耐打的木人更是劍跡斑斑。
「怎麼辦啊?已經第十天了,是不是該通知老爺?」殷沐雪的隨身丫鬟翠蘋緊捏著手絹擔心的說道。
「怎麼通知?我們冰劍一脈的菁英音訊全無,生死未卜,老爺正忙的焦頭爛額,要通知妳去。」回話的是另一個丫鬟寶鵲。
「可是小姐已經十多天沒休息了,怎麼說她也只是一個六歲的娃兒啊。」翠蘋往庭園看去,眼神盡是擔憂。
「六歲的娃兒?妳看她使劍那股狠勁,現在進去想變成肉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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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們聊得正起勁時,一股狂風呼嘯而過。殷震天從兩人身邊經過,直衝練功場而去。只見他拔出腰間配劍,往殷沐雪的劍上猛力一砍,震得她虎口發麻,劍脫手而出。
「瞧妳瘋得連劍都拿不穩,難道老天真要亡我冰劍一脈?」殷震天一身酒氣,臉色甚是難看。
「撿起妳的劍,應戰。」他腳尖一點,地上一把劍騰空而起。
「冰劍一脈沒了,全沒了。」殷震天二話不說,上前猛攻。今天下手非常重,攻勢異常猛烈,「為何妳還是那麼弱?我們冰劍往後該如何與人競爭?」
殷沐雪接劍困難,滿身是傷。看上去她根本無心應戰,瞎七八亂砍,似乎在宣洩情緒與自暴自棄。
「妳的劍法怎麼如此之亂,平常到底都在做些什麼?」看著她亂無章法的劍路,殷震天大為震怒,轟天的劍勢夾帶著他無處發洩的怒氣與悲傷劈向殷沐雪。
殷沐雪拿著劍,兩眼空洞的望著眼前足以劈開山峰的劍氣,完全沒有要抵抗的意思。那一瞬間,她感覺不到害怕,甚至根本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事。
「糟了!老爺動真格了!會死人啊。」旁邊的翠蘋驚呼。
「啊!」寶鵲更是嚇得驚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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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殷震天劍鋒劈下的前一刻,在殷沐雪臉上看見了莫言的影子,連忙收手。「糟!來不及了!」就算他在緊要關頭收招,劍氣依然外溢,將殷沐雪震飛了出去。
她倒臥在血泊中,身體一抽一抽,受了極嚴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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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到底做了什麼?」殷震天瞬間酒醒,看著倒臥在地的殷沐雪,嚇得兩唇發白。「妳們倆還愣在那做什麼?快傳醫部,請丹神醫來!」
「是......是!」翠蘋與寶鵲被剛才那幕嚇傻,聽到殷震天的吼聲才像重啟開關一般,趕緊去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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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丹神醫,雪兒狀況如何?」殷震天雖然是個虎父,但在此刻也心急如焚。
丹神醫搖搖頭,「經脈嚴重受損,劍氣在體內亂竄, 雖還有一口氣在,能活下來已非易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殷震天一眼,「但她年紀尚輕,一切看她的造化了。」
「這......哀!」殷震天迴避丹神醫的眼神,煩躁地拂袖而去。「妳們倆好好照顧雪兒,有什麼狀況隨時來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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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沐雪陷入彌留,感覺渾身灼熱,像是被大火燒,又像是被萬刀剮般痛苦。汗水與血水不斷地流出體外,被褥換了一件又一件。要不是有丹神醫的丹藥護住心脈,她可能早已死去。
丹神醫整晚不停用金針調動她的氣息。因為體內殘留著劍氣,必須用針慢慢引導,一點一點的逼出體外。終於在第一聲雞鳴時,將狀況穩定了下來,算是從鬼門關撿回了這條小命。
但即使撿回了命,卻因為部分經脈損壞,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終身無法再拿劍,甚至走路還會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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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數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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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該怎麼辦?小姐終日只坐著發呆,這樣跟植物有什麼分別?」翠蘋與寶鵲每天的工作就是推著殷沐雪到河邊曬太陽,而她卻只是呆呆地望著河面,不言不笑不悲不怒,看得翠蘋都快擔心死了。
「哀......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說她命不好。但話說回來,至少她出生在殷家,即使殘疾了,後半生也不必擔心沒人照顧。」寶鵲雖然也擔心殷沐雪,卻管不住自己的嘴。
但她這番話卻引起了翠蘋的怒火,「說這什麼鬼話?看我還不打死妳!」翠蘋操起地上的竹子就往寶鵲身上招呼。
「我哪有說錯,我說的是實話啊。」寶鵲邊逃邊反駁。
「妳再講!」翠蘋氣壞了,說什麼一定要抓到這壞嘴丫頭,於是也追了上去,獨留殷沐雪一人在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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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眼前一顆石頭在水面上打了好幾個水漂後,沉入水面。
忽然有陌生人接近,殷沐雪終於有了些反應,但也僅僅只是瞥了一眼。來人走向前,與她並排看著河流,是一位帶著虎形面具的黑衣男子。
「要不要試試?」男子遞了一塊扁石給她。
殷沐雪莫不吭聲,接過扁石時後,用力往河面一砸,激起了水花,她根本沒有要玩的意思。
「小姑娘心情不好?」男子戴著面具看不出喜怒哀樂,但口氣卻一派輕鬆,「難道是因為冰劍一脈團滅的事?」
「住嘴!他們還活著!」殷沐雪轉過頭大吼,這是她幾個月來第一次說話,聲音有點沙啞。
「妳說他們還活著,有什麼證據?」男子兩手一攤,語帶嘲笑。「妳現在連去查證的能力都沒有。」
「你!」殷沐雪氣得站了起來,一拐一拐的想痛打眼前這個男人。
「妳打啊,打不著吧,呵呵。」男子像猴子一般在她面前跳上跳下,邊跳邊嘲笑。殷沐雪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嗚......嗚。」因為不甘心加上近來的悲創,一股腦地全衝了上來,殷沐雪跪在地上崩潰痛哭。
「痾......」眼見她痛哭失聲,男子慌了神,「妳別哭啊,這樣好了,如果妳抓得到我,我就帶妳去找妳娘親,如何?」他蹲了下來,拿著一根蘆葦在她面前轉。
「真......的?」
「我以我虎劍仙之名答應妳,如果食言,我以後就叫貓劍仙。」虎劍仙信誓旦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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