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市的電車上,創介和葉山姐弟對於上車前的情況仍舊心有餘悸。當電車到站,明日香的雙腿終於恢復了力量,得以在不靠兩個男子的攙扶下走出電車。
由於東西還在彩瀨印刷公司,兩個男子出自安全疑慮,繼續護送明日香回去。在神永家期間、靖久向自己解釋關於星色計劃的每個細節,令她很是在意。在是否和創介交換情報之間,幾經考慮後她還是決定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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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創君,剛剛在神永家,神永會長有針對那個星色計劃説些什麽嗎?」
「……小明為什麼會問這個?」從語氣判斷創介似乎心有餘悸,「而且現在大半夜的,在路上說這個也不太好吧?」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說?之後還要看小鳥遊監督提到的紀錄片……」
「那就把紀錄片看完……等等,怎麼又多個小鳥遊監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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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明日香向創介解釋貴生和靖久的關係時,征十郎的手機鈴聲在此刻響起,並引起了三人的注意。正當兩人準備一探究竟,征十郎卻主動掛斷通話,並在螢幕上打字,似乎是給誰發去消息的樣子。
「為什麼要掛斷通話啊?」明日香看著弟弟反常的行為感到不解。
此刻創介臉色一沉,思緒從釐清小鳥遊貴生的身分出來,「……這就是剛剛我說,為什麼不要在路上談星色計劃的事情的原因。征十郎,剛剛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情況緊急,跟我走你們就知道了。」話語剛落,征十郎調頭往酒館的方向跑去,兩人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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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根據消息上的指示,來到了商店街某個街角,只見幸雄和凪也身負不同程度的傷勢、跌坐在街邊。還有個成年男子蹲在兩人旁邊,只見對方頂著一頭看起來乾净利落的杏色頭髮,紅豆餡色的雙眼中盡是對兩人的關切。三人上前關切夥伴,惟明日香和創介被成年男子的出現奪去了注意力。
「……你、你是誰?」明日香問起對方的身份,語氣中似乎夾帶著恐懼。
「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面啊?」創介上下打量成年男子。
面對衆人的質疑,對方不但沒有任何過激反應,反而開始對視三人。這一幕看在幸雄和凪也眼裏,他們很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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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等等我們是不是真的有在哪裏見過?」對方仍舊皺眉直視三人,試圖回想起見過面的場合但頗有難度。
對方這番有所保留的答覆,難免讓明日香感到不安。創介見狀連忙安撫,而征十郎即刻沒給對方好臉色,「突然出現並關切我的朋友,加上這種答覆,你這樣只會令人更懷疑吧……説吧,你叫什麽名字?」
對方拿征十郎沒辦法,一聲嘆氣後就娓娓道來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如果你們認識小鳥游虹彌的話,相信他也有帶你們去打過漆彈吧?我就是他常光顧的那個漆彈場的老闆,甘城杏太郎。」
「我們是認識小鳥游前輩,不過去漆彈場這回事……我們真的有去過嗎?」創介試圖回溯,但由於期間遭遇過太多印象深刻的事,對於去過漆彈場這件事印象不深。
倒是明日香一聼到漆彈場,收起了對杏太郎的戒心,並提醒起創介,「創君是忘了小鳥游前輩帶我們去漆彈場那個周末嗎?那個時候我們還不同隊,你還搶了我的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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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負傷的幸雄也忍不住開口了,「……創、創介桑不記得的話,征十郎總會記得的……吧!那次不是新學生會……帶著櫻咲進來攪局嗎?我們還為誰透露……我們的行蹤而互傳消息呢!」
「是……是啊!那個時候光希希還將槍口隨意對準別人呢!而且創介桑非但沒阻止,還鼓勵她!」凪也也加入了協助創介回溯的行列。
「雖然的確有發生……但一之瀨能不能別趁勢賴給我?」征十郎沒給幸雄好臉色看。
經過朋友們七嘴八舌的提點後,創介似乎想起來了漆彈場的事情。不過比起漆彈場,當下之急他更加關注如何把兩個受傷的後輩送回酒館、以及到底是誰偷襲了他們。即便眼前的男人自稱認識虹彌,但非常時期他選擇給虹彌打去視訊通話進行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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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欸是小創啊……等等爲什麽杏哥會和你在一起?』手機另一端、熒幕對面的虹彌接通了通話,一臉驚訝地看著創介。
『我和征十郎護送小明回印刷公司的路上,看到這個男子看著受傷的幸雄和凪也、自稱認識小鳥游前輩……突然間出現加上曖昧不明的答覆,我才打過來進行確認的。』期間創介打量杏太郎的眼神中充滿著懷疑。
『虹彌你們認識?那正好,幫幫我勸説他,我明明只是收攤回家,路上就看到那兩個受傷的少年了……出自似曾相識而幫忙,卻被這樣……』杏太郎凑近螢幕并向虹彌提出請求,期間不免被創介躲開。
螢幕中的虹彌看起來少許疲憊,但他還是盡力説服創介,杏太郎也舉出他們在漆彈場那天的經過來加以舉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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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位於兩端三方人的討論後,創介這才確認杏太郎和虹彌的關係、並對其放下了戒心。但討論之後,問題也隨之而來。
「……話説有栖川呢?傍晚的時候我們不是一起出來的嗎?那麽晚了都還不見人影……」征十郎這下談起關於成汰的行蹤。
凪也娓娓道來傍晚的事情,「啊對……記得是抵達會場的時候,成碳不是説想要自己逛嗎?小幸雄反對嘛,但征親提出了各自分散、期間保持聯絡并説好集合時間和地點……」
「但是在那之後根本聯絡不到你們……我一開始就説了不讓成汰自己走,果然我的決定是對的!」提到友人最近的狀態,幸雄氣不打一處來,對於被偷襲的處境進行了高下立判,「之前舅舅在酒館那次,他不是有和一個叫什麽水無瀨的獵人談話嘛,那個獵人一定是和新學生會有關係、所以才知道我們的行蹤的啦!」
聽到行蹤一詞,創介急忙打斷幸雄的談話,并邀請杏太郎到小酒館、順便避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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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孤兒院内。經過將趕不上末班車的人們送回家後,此刻的實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孤兒院,連舍管阿姨的抱怨都沒聽見,就徑自往房間走去。當她打開房門的那刻,眼前的景象讓她虎軀一震——靜雪面色蒼白、神情呆滯地躺在床上,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似乎想説些什麽。
或許是長時間同一屋簷下,實里對於這種情況見怪不怪,淡定地走到床邊觀察起靜雪來。
「那個……實里……外面……是不是有毆鬥……而且還牽涉到人命……?」明明是夏季尾聲,但從語氣聽來靜雪像是挨凍一般,很不尋常。
「沒有啊?我才從夏日祭典那邊回來,來回瞬移好多次都沒發現……」實里表述自己并沒有發現到任何毆鬥事件,反而將手放到靜雪的額頭上。不尋常的低溫滲透進手心,實里的倦意頓時全無,「——好冷!雖然還是夏天,但你的體溫也太低了吧?!」
難受讓靜雪一句話都説不上來,實里試圖將之拉下床去泡澡回溫,但靜雪仍舊抓緊棉被不讓實里拉走。經過兩人折騰一段時間,實里這下才連人帶被、將靜雪拉到浴室。出自擔心靜雪災浴室有什麽不測,她也陪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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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洗澡水滲透每一寸肌膚,靜雪的氣色和意識也隨著回溫一并恢復正常。待她睜開雙眼,只見實里敷著面膜和自己同坐在浴缸中,在面膜下的是投向自己的關切眼神。
「——實、實里!爲什麽你也……」當下的情況讓靜雪漲紅了臉,突然精神起來。
「恢復精神了啊……看來我陪著你泡澡果然是對的。」實里并沒有表現得驚訝,接下來的談話更是對靜雪造成二次傷害,「話雖如此但有什麽好害羞的?自從你進來之後,哪次減益發作不是被帶去泡澡、期間還要在旁看護確保你沒有因水溫高缺氧啊?」
「停——!」靜雪不想再多談關於每次減益發作時的事情,立馬打斷實里之餘就提出自己最爲關心的話題,「老實告訴我,外面是不是有涉及人命的毆鬥,然後你也牽涉在内了?剛剛你走進房間的時候,臉上和手臂好像有傷疤……」
這質問讓實里稍有不悅,她閉上眼沒好氣地反駁,「説得好像毆鬥必然有我的份一樣……難道就不能是在進行空中計程車的外快期間,被客人頑皮的孩子抓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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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雪再次注視實里臉上和手臂的傷勢,或許是輕傷的關係,傷痕在高溫的空氣下幾乎不可見,她這才鬆懈下來,「是嗎?……看來應該是我多慮了,因爲經歷了倉鼠計劃,加上現在非常時期,想到你的背景和行蹤不免擔心了一下……」
實里沒有説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靜雪,良久才緩緩開口,「……話説冰庭,你是什麽時候進來孤兒院的?」
「欸?……大概是五六歲那時候吧。」
「那麽早……?雖然有些冒犯,但爲什麽會進來……」
未待實里説完,她注意到靜雪突然變得哀傷,看起來像是不想提起這件事的樣子。實里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立馬改變了説話方式,「沒,只是聽到那麽早進來就吃驚了一下……」
「沒事的,實里不是第一個做出這種反應的人,我都習慣了……」
「在我之前還有人嗎……」
「嗯,記得剛進來的時候,由於事發後心有餘悸,我每天都在害怕什麽時候會有大人闖進來、有沒有小朋友不見,每天不是躲在衣櫃就是神經兮兮地巡視當下;直到一個玫紅色頭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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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隱約劃破當下的談天,實里站起身製造的水波打到靜雪臉上,靜雪這才回神過來、不發一言並看著實里往洗手盆的方向走去。
『喂喂,是宗助啊,夏日音樂祭之後好久不見了。』
『啊啦,抱歉抱歉,下次會記得的啦。』
『嗯?一之瀨和風早被人偷襲?居然想從我這裏取證啊……這是打算把我當成目擊證人嗎?』
通過單方面的通話内容,雖然具體是怎麽樣並不清楚,但靜雪更加確信有毆鬥事件發生,而且被打的對象還是和自己同個陣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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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寺宅邸内,管家送走了從天王寺醫院特地前來的心理專科醫生,天哉徑自回到房間收拾東西、為開學返校做準備。
幾經用力按壓、在拉上行李箱拉鏈的那一刻,對天哉來説無疑是解決了眼前難題的解脫。手機突然傳來聊天軟件的消息推送,打開一看是新學生會專用的聊天群。即便在語氣方面有所不同,但來自隊友的關心仍舊通過熒幕映入眼簾。
『會長你還好嗎?看你在同人展那天被三流繪師這麽一嚇,之後的表演全走神了,我好擔心你啊!』首先是看到心愛的信息,字裏行間盡是低年級對於前輩特有的撒嬌。
『在那之後水無瀨先生那邊好像是有動靜的樣子,但我不想影響到天哉的情緒,就先讓他打住……』這次是祐輝,但有違平時的高傲,字裏行間滿是關心。
『那麽八王子你有記錄起來、並不時和水無瀨先生跟進嗎?這樣就可以在會長情緒稍微好一點時一次匯報,讓他倍感愉悅嗎?』這一看就知道是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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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隊友們的慰問,縱使欣慰和緊張於內心一併交織著,天哉仍舊在消息欄上打出一排字,並發了出去,『現在看了心理諮詢好一點了,倒是你們就沒收東西嗎?還有幾天就要回校了喔。』
『話是這麼說,但天哉真的不要聽聽水無瀬先生那邊的消息嗎?』祐輝試圖在天哉資訊之後的疲憊心靈上加一分甜。
『倒是八王子前輩你先確保你收好你的行李啦!』
天哉隔著螢幕感受得出祐輝想要分享好消息的迫切,先是稍微整理了自己的心情,並在群內發出了一段消息,『……說吧祐輝,水無瀬先生到底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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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哉這一消息發出沒多久之後,隨之而來的是祐輝長長的說明回覆,甚至還分成了好幾段來方便眾人理解並消化。
『首先他在葉山明日香的平板電腦內,發現到了她插畫平台的帳號內中,好多委託請求和私信沒有回覆喔!沿著最後一條回覆的時間線去看,她好像是在倉鼠計畫前沒多久就沒回覆了喔!』
『然後他就憑着整個夏天發生的事,加上平板電腦內的收穫,整理並制定了一套戰鬥計畫。為了更好的理解,他就在他們學校和曉月這邊各開一條線,並以曉月線來向我解釋。』
在螢幕頂端仍舊出現「八王子祐輝輸入中……」期間,梓的一條消息打斷了說明,『雖然可以理解兩線並行的理由,但是他在這個計畫裡面,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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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祐輝回覆了梓,並往下接着繼續話題,『黑歌你的問題我們會放在最後說明。』
『現在我們曉月這裡需要闡述並弄清楚我們的職責,畢竟目標和我們同校,水無瀬先生這裡還需要我們配合。』
『首先水無瀬先生想從葉山明日香不回覆消息這點下手,這邊的主力將會是他和他的團隊;接著我們在曉月就需要做一些支開注意力的妨礙工作。』
到了這邊一條來自心愛表示不解的消息再次打斷會話,『支開注意力?妨礙工作?突然有點不明白了……我是懂要妨礙一切試圖阻擋水無瀬先生的勢力,但到底是要支開誰的注意力啊?』
『心愛你把整個視角放在曉月這條線就好……』祐輝回覆心愛,並往下繼續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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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剛剛沒有說清楚,現在我來說明白一點。大家都知道在打鬥期間,最害怕的是類似「螳螂捕蟬麻雀在後」的事情吧?現在我們把葉山明日香比喻成蟬、水無瀬先生和他的團隊是螳螂,那麼誰有可能是黃雀的角色呢?』
這條消息讓靜默很長一段時間的天哉打開了思路,並連忙回覆,『可能是錦堂創介或者神永譽他們。』
『會長別忘了風紀委員會,畢竟以風紀委員長神永心的作風來看,一旦鬧大了她就會把葉山明日香叫去問話,這下要引起錦堂創介他們的注意根本不難……』梓接在天哉的回覆下提出自己的看法。
在兩人回覆後,心愛的消息連著趕過來,『前輩們別忘了櫻咲小夜這個背刺!以她還在學生會就神經兮兮、一天到晚以為我又要對她做什麼的特質來看,說不定她會疑神疑鬼、懷疑到我們身上來!不要忘了人當初身板跪得有多低,現在背刺會有多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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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大家都把潛在的黃雀角色都列出來了,那麼接下來該做什麼、大家心裡都有個底了吧?』祐輝收集眾人的意見,並再次點出了下一步。
『風紀委員會就交由我來收拾,可能最後一步需要會長幫忙。』梓搶先眾人自薦,並暗示天哉接下來可能需要援助。
『這樣的話我負責櫻咲小夜這塊!』心愛接著自告奮勇。
看著隊友們都鎖定了各自的目標,此刻的天哉大腦已被各種訊息灌滿。他試圖將拇指點到螢幕上但停住,腦中正打量著如何與成汰碰面、找到玲鳳下落、以及阻止創介和譽之間來回徘徊。幾經思考之後他還是將會話視窗、從群組切換到對祐輝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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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祐輝,剛剛我還有更多疑慮想在群組提出的,但考慮到會打亂整個話題,想問問你之後方便再來個通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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