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城學園,宿舍樓茶水間内。人聲和影片的聲音此起彼落,循聲看去是三個高中生,正圍著一個薄荷綠色頭髮、金鐘粉色雙瞳的少女身邊,似乎是在看著她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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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這不是那天在同人展遇到的那幾個家夥嗎?那個漸變藍色頭髮的男生好凶哦!」風夏憑著直播中出現的人,認出了Taylor'S成員。
「欸小夏你們那天也有去?Pastel Step不是解散了嗎?和魔法偶像系列的合作關係也會中斷吧?」冬祐想起那天的事情。
「——誰、誰規定不能去以前的合作對象的相關活動的!?就算沒合作了,我好歹也是魔法偶像的粉絲、以及指定宣傳大使啊!」或許是被提起什麽的關係,風夏顯得惱羞成怒。
「你是在説以Pastel Step身份,還是以角色扮演者『七倉菜菜芽』的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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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風夏和冬祐快要吵起來,秋翔看向挂在墻上的時鐘,隨後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在看整個直播内容啊?算了,土萌同學你就把直播提到的細節,直接做成重點摘錄吧。」
花凜放下了手機,退出了直播畫面并將熒幕切換到一個網站。影片聲音突然中斷,把快要吵起來的兩人嚇着,秋翔看著螢幕畫面切換更是睜大了雙眼。
「——小、小花凜你在幹什麽啊!我們還沒看完呢!」風夏看到直播沒了,差點沒尖叫出來。
「不切換出去,我怎麽去拿筆和紙摘錄重點啊?」花凜表示不解。
「難道花凜凜不知道可以把當前影片收縮到下方,一邊看一邊摘錄的嗎?這樣怎麽追回去啦!」冬祐跟著抱怨。
經過兩個前輩接二連三的質問,花凜先是沒反應過來,接著突然怔了一下,嚇得她連忙點回直播;可惜的是在點回進去的時候,直播已經結束。這看在花凜眼裏,出自搞砸而引發的擔憂和害怕,一時間涌上了腦門,她更是因此説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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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茶水間内空氣凝固。風夏眼見情況不對,就將矛頭指向秋翔,「都是你啦水無瀨前輩,幹嘛給小花凜下這種難以明白的指示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對於這種科技的東西不太擅長……」
「小夏你不要趁勢誣賴小秋!明明之前教了花凜凜這個的!」冬祐出面替秋翔當下這天降橫禍。
兩人再次爲此吵了起來,但秋翔對於當下的情況是一言不發,良久才緩緩開口打斷兩人,并將手指指向餐桌,「……你們兩個能停一停嗎?現在不早了,而且你們還惹出了另一樁麻煩哦?」
兩人停止了爭吵並看向秋翔所指的方向,只見花凜一臉呆滯,隱約可以發現眼角的淚水。隨著情緒波動的層層遞進,花凜的神色逐漸變得難過,距離在眾前輩面前哭起來只差一步之遙,「……對、對不起,剛剛水無瀨前輩下的指示我沒聼懂,直播結束了怎麽辦?萬一敵方沒有存檔怎麽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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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凜發自内心的害怕,促使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秋翔;秋翔并沒有因此做出太大反應,而是坐下近看花凜,得到的卻是她更爲恐慌的眼神,甚至哀求著自己不要將她趕走。
「……我沒有要趕土萌同學走啊,爲什麽這樣説呢?」秋翔對於花凜突如其來的哀求感到不解。
「因、因爲我搞砸了!我怕做不好會被送回去那個混蛋身邊……而且我又不像你們……」負面情緒隨著描述層層遞進、最終涌上腦門,花凜已經被恐懼籠罩而説不出話,接著就將臉靠向桌面大哭起來。這一幕看在其餘三人眼裏,風夏和冬祐被震驚到都説不出一句話來,秋翔更是將視綫從花凜身上移開,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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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祐見狀,試圖通過舉例來安慰花凜,「花、花凜凜上次沒搞砸啊!Pastel Step解散那次不是很成功嗎?不止把藤宮結歌梨弄到隱退,還連帶計劃外的志田梨步一起弄到開除處分了呢!這不是很棒嗎?」
即便聽到之前所在的團解散,風夏也壓制著對於冬祐的憤怒,加入了安慰花凜的行列,「是啊是啊,和結歌梨比起來,小花凜强太多了!至少你比較會讀空氣肯吃苦,不想結歌梨那樣不會讀空氣又脆弱、梨步步非得每次護著她更煩……這下兩個一起趕走,更棒了!」
兩人七嘴八舌地安慰,非但沒有安撫到花凜,秋翔在旁聽著也很不是滋味,臉色也變得難看。或許是提到的人名,似乎有什麽東西划過了秋翔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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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翔看到了嗎?如果你再按照你自己的步調來進步的話,藤宮結歌梨的今天就會是你的明天。你可別忘了你之所以會進來,是我對於你的高期望。」
「啊真是的——秋翔一看到陌生人、特別是女人就結巴了啊!講話不清楚且沒重點,這怎麼進行勸誘工作啊!月森学園長可不要這樣的人才喔!」
「什麼?只想在幕後作隱形的戰鬥人員?明明長得還挺帥,可惜了居然有這種想法……」
「秋翔你別亂聽外面的糖衣毒藥,那些什麼『慢慢來沒關係』是說給弱者聽的,現實社會講求效率,自然也沒有時間等人慢慢成長。記住了,你是強者,我和你父親一樣,希望你早日拿出成果,成為你想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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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秋翔不悅地閉上雙眼,獨自消化這些突然間衝上腦門的負面情感,「……成為我想要的樣子?與其說是這樣,不如說是你們以這個為基礎、擅自覺得我應該怎麼樣才是吧?」
冬祐發現到友人突如其來的沉思,連忙慰問,「怎麼了小秋?想到什麼東西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我的確也有問題,沒給土萌同學下更為詳細的指示……」
花凛聽聞嚇得連忙將秋翔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水、水無瀬前輩別自責了!我對於科技一竅不通,也是有問題……如、如果真的要問誰的錯的話,請都算在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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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況、特別是花凛的舉動,風夏看來很不是滋味,似乎讓她想起了什麼。同樣是恐慌不安連連求饒,但花凛給風夏的感覺卻有違某個前成員的氣場。想到這裡,她打開了社交媒體並搜索了Taylor'S的官方帳號,看到帶有直播間鏈接的帖文下有回覆,嘴角不自覺上揚。
「小花凛別難過啦,直播有被存檔起來喔!」
花凛聽聞一臉半信半疑地看著風夏,試圖確認她的話,「……真、真的嗎?在哪裡啊?」
「就在那個有直播間鏈接的帖文下面,不過看起來是只會保存72個小時的樣子,所以要趁早下載咯。這件事就讓朝日奈同學或者水無瀬前輩教你吧!」
被風夏突如其來的差遣,兩個男生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股堅定的眼神投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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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無瀬前輩還有朝日奈前輩,請教我如何成為一個出色的駭客,拜託了!」
兩人循聲轉頭,只見花凛看向自己,眼神中充滿堅定。正當冬祐還在想怎麼向花凛解釋,秋翔就搶在冬祐之前答應她。
「……看在你意志堅定的份上,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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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翔手把手教導花凛如何下載剛剛直播的存檔,下載期間花凛就問起了秋翔為什麼願意教她的原因。
「這個嗎?嗯……就只是你比藤宮結歌梨好而已。」
「欸?我哪一點比她好?」
「根據金元同學的敘述,你不像她那樣出事情就只會找前輩,反而是把過錯全攬到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你原生家庭的關係,但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前輩怎麼知道我家的事情?」
「秘密。既然月森学園長把你派來當我年終企劃的小組成員,了解一下成員背景是隊長應該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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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冬祐端著一盤雞蛋卷走到餐桌邊,還沒放到桌上就引起了花凛的注意,甚至可见她拿起筷子蓄勢待發的樣子。
「小秋這就是你作為隊長的態度……等等花凛凛怎麼了?想吃嗎?」
花凛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收回筷子並連連道歉,「……抱、抱歉!我看到雞蛋卷就有點興奮了,下次會注意!畢竟被月森先生招進來的學生,不應該那麼失態的吧?剛剛好像餓鬼一樣……話說前輩們都好厲害,怎麼用每個月拿到的津貼賺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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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夏聽聞讓花凛別緊張,並開始了解說,「這個嘛,我的話是國中的時候就開始玩起了角色扮演,隔年就被月森学園長邀請進來啦!然後就是籌備Pastel Step並出道……」
「我的話好像是在家裡經營的麵包店的那條商店街外面,和別人進行饒舌決鬥;期間哮喘發作、在快死掉的時候,就發現到月森先生給我遞上了哮喘噴霧……」
秋翔注意到隊友們敘述的眼神逐漸不對勁,立馬轉換話題,「對於土萌同學的疑問你們是不是離題了?算了我先來……如你們所見,我正在做著一些翻譯類和文字編輯的工作。由於需要和負責的作家老師會面討論,我會長時間不在。冬祐的話則是通過幫人寫歌詞,和以『DJFuyu』的身分去參與一些音樂節的嘉賓;金元同學則是前偶像,同時也是一位角色扮演者。」
這番解說讓花凛從前輩們身上,感受到什麼是閃閃發亮,同時內心的自卑感不禁油然而生。
「前輩們都有一技之長,還能以這些技能賺錢;我……真的不知道我擅長甚麼、月森学園長為什麼會招我進來,但作為把我從那個混蛋手中救出來的恩人,我真的想不到能做什麼回報他,也很害怕像藤宮結歌梨那樣失去了價值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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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凜話語剛落,衆人被她的自白弄得一言不發,整個茶水間陷入了沉默。特別是提到價值一詞,其餘三人想到這裏更是心照不宣。
「……原來花凜凜害怕的是這個啊。」
「小花凜這麽一説,想到了當初Pastel Step草創時期、月森學園長講過的話,具體不記得了但大致内容是,沒有到達期待值會被丟掉……」
「進入鷹城前不斷對我表示感興趣,進入鷹城後就是對我各種要求……變臉得可真快,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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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小鳥游家。虹彌打包好第二天要回校的行李,并進行最後的檢查。期間突然有感嘴饞,就下樓到厨房找夜宵吃。來到厨房,只見友菜難得坐在厨房内,從手中手機的熒幕來看,似乎是在和小夜打視訊通話。
他打開櫃子拿出了不少零食,接著又從冰箱裏拿出了彈珠汽水。他撕開薯片袋子開吃,突然間就聽到手機音響外放的聲音,差點沒把他嚇得噎着。
『這不是小鳥游前輩嗎?你怎麽在這裏啊?』
虹彌先是一輪咳嗽,接著喝下一口彈珠汽水清喉嚨,「咳、咳咳……小、小夜夜?這裏是我家,我不在這裏難道在別處嗎?」
『我還以爲你又往神永前輩家那邊跑去了呢。話説明天就回校了,你的東西都收好了嗎?』手機螢幕中的小夜,難得一臉打趣問道。
「那個你別管,倒是小夜夜你……怎麽就和友菜這樣談起來了啊?明明暑假才認識的……」虹彌對於自己向來不接觸人群的妹妹,居然和認識不到幾周的陌生人開始無話不説而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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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友菜加入話題,談到怎麽認識小夜更是表達出前所未有的激動,甚至指向了虹彌臉上仍舊殘留的傷疤,「哥哥你忘記在同人展那天,突然被那個什麽紫髮眼鏡男擋路那次啦?明明你還被眼鏡男按在地上擦臉!」
小夜趁勢加入話題,期間還談起了友菜的表現,『友菜都這麽説了,該不會前輩還是沒想起來吧?也難怪,當時除了臉疼也記不住別的了……不過友菜這孩子不論是在内心素質、還是意志方面,都比我在加入你們之前還强大啊!』
「——小夜夜你別笑了!然後友菜的内心素質怎麽强大了啊?明明她也是拒學少女!」虹彌針對小夜提及的每一個點進行反駁。
『雖然對於她拒學這檔事略有所聞,雖然確切情況是不清楚啦……不過至少她也不會像以前的我那樣,爲了達成目的去討好別人。』
「該不會小夜夜你是通過友菜的執念詠唱發現到的吧?」
『這是屬於少女之間的秘密。好了我先去收拾了,友菜明天見!前輩也不要忘記再三檢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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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結束了視訊通話,此刻友菜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落。虹彌發現到妹妹的情緒變化,試圖想跟她説些什麽;然而未待他先開口,就是等到友菜低聲抱怨。
「爲什麽小夜姐那麽快就要回校了……」
「因爲暑假結束了啊。」
「哥哥也會回校的對吧?」
「對啊,畢竟曉月是住宿學校嘛,像友菜這樣不回校在家上課也不是辦法啊?」講到這裏,虹彌想到自己留級這檔事、以及無數次一定要畢業的勸誡,内心突然感到無法言喻的複雜。
「……如果畢業只是人生選項、而不是任務,那就好了呢。」友菜冷不提地感慨,此刻擊中了虹彌内心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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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菜幹麽突然這麽說?」
「沒什麽,只是想到學校這東西,不應該是快樂學習的地方嗎?怎麽就變成了鼓吹惡意排擠和霸凌,就連向老師告狀都以要合群爲由妥協、而不得要領啊?明明想上學的心被小夜姐重新點燃了那麽一點點,但想到小夜姐親身敘述的經歷,還是會莫名擔憂……」友菜憑著自己的親身經歷表達自己對於學校的看法,隨後收起了氣憤,對於内心的渴望表達出背後的疑慮。
聽到妹妹的憂慮,虹彌決定進行勸説。但此刻莫名的情緒涌上腦門,原本要説出口的話語也因此卡在喉嚨。各種負面情緒和想法交織於腦中,他一股腦兒喝完剩下的彈珠汽水,將剩下的薯片全部給友菜,然後走出厨房。
「——哥哥這是幹嘛?就這麽走開了!」
「明天要回校,我必須早點睡。雖然你沒有上課,但同人展忙了整個夏季,友菜最好是早點休息照顧身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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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嚴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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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座城市裏,某個住宅區的公寓。即便當下是人們已經入睡的時刻,從其中一層的窗戶隱約可以看見微弱的燈光。
單位裏的客廳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他翹起二郎腿,將平板電腦放在大腿上。或許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内容,中年男子的臉上滿是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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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群小鬼頭動作可還真大……」
「藝能社團?講白了不就是事務所嘛!要模仿人又要走出自己的路,笑死人了!」
「不過從陣容看來,不就是一群在上次的魔法偶像歌曲海選中、落敗的喪家犬們抱團取暖的小圈圈而已。果然年輕人還是太嫩了……但爲什麽上面那個橘色單馬尾的少女,好像在那天同人展公佈成績的新聞報道上看過啊?」
「錦堂創介、風早凪也……連鈴宮未來都加入他們了啊!哦呀,這個陣容好像也不能小看……而且怎麽好像都在和弦木醫生還有深鳥小姐行動那晚、看到的臉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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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面上形形色色的面孔,一時間讓中年男子消化不來。他拿起了茶幾上的啤酒並喝下去,在涼意澆灌身心後就拿起手機,似乎是給誰發去消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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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弦木醫生在嗎?是高砂社長喲!話説你看了這個網站嗎?上面的面孔當中,有好多是交手過的呢!能不能請你幫忙確認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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