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訪客們抱怨的聲音此起彼落。從不完全的内容來判斷,大致和已經安排好、卻屢次遭到更改的表演有關係。
「這就是鷹城的效率嗎?連流程都可以反復更改,他們的辦事能力和誠信都在哪裏啊!」
「真是的!我女朋友説什麽非得要看DJ Fuyu的演出的,但在聽到換一個不知名的新人舞者救場後,就不忿離開了!説什麽浪費時間,如果不是還有別的設施恐怕她還真的會離開……」
「你、你懂什麽?別瞧不起人家!那個新人舞者,我以前就和他一個社團的,不論是身手還是實力在我們的區可以排到前三!就是在他收到鷹城的入學邀請後,我們再也沒有聯絡了……直到前陣子,他才聯絡我提到學園祭這檔事,並邀請了我……」
「切,那種粗獷的舞者有什麽好看的,怎麽都比不上可愛的國民偶像!還是櫻木春奈最棒了,簡直就是魔法少女打破次元壁啊!就是爲什麽遲遲不出來……該不會是那個舞者知道自己要被換掉了,壓着小春奈死活不讓她上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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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女子更衣室内,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只見好幾個學生會的女性成員、按着躁動不安的春奈,好讓風夏幫她化妝。
「你們幾個按住春奈別讓她跑走,金元同學你也快點,外面在抱怨了!」小翼看着手機的消息,催促風夏加快速度。她對視着春奈的眼神,嚴肅中夾帶着無奈。然而不論風夏怎麽貼近春奈面部進行最後的定妝,春奈總是躲開並執意和小翼對視。
即便如此,小翼從春奈的來回擺動中,隱隱感覺到她似乎想跟自己要個説法。即便是想回應,但眼前的緊迫不得不讓小翼打消了念頭,更是在風夏完成定妝後,徑自上前把春奈拽出更衣室。然而春奈的態度并沒有隨之收斂,更是當衆將有份按着並打扮自己的人全都駡了一輪,就連昔日的隊友風夏都不放過。
小翼見狀,先是凑近風夏説點什麽,接着就把學生會成員們帶走,只留下風夏和春奈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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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會長跟你說了什麼?別想着通過關係說服我上台!」春奈搶先警告風夏。 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bqtwsDnV
「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想這樣的!剛剛在萬聖節鬼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如果我不接的話持續的鈴聲會影響訪客的體驗的!打開一看剛好就是周防同學打來的電話……」風夏解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jsZ7XXY8
「——我才不理。難道你就不會把它掛斷嗎?我那個時候還在嚇人啊!這不是打斷了我的工作嗎?」春奈打斷談話的舉動,多少表露出了不滿。 「但他是學生會的人啊,如果打過來肯定是有事了……何況危機就是轉機,這何嘗不是個重新走入大眾視野的好機會嗎?這段期間沒有接到活動,分數不入帳我快愁死了!」風夏試圖通過分數來讓春奈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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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風夏無心的一個想法,擊中了春奈的痛處——水綠色的雙瞳突然一緊,接着就是好幾幀畫面於腦海中閃過。雖然意象模糊,但看來應該不是什麼好事。這被風夏發現了,試圖上前慰問春奈,得到的卻是一個犀利的斜視。
「風夏,打從我們Pastel Step活動開始,你對粉絲是抱着什麼樣的想法呢?」春奈頭也不抬,劈頭就是質問風夏。
「啊?小春奈為什麼會問這個?……真要說的話,既是客戶也是朋友的關係吧,畢竟偶像和粉絲間,不就是以支持和回報換取價值嗎?」面對突如其來的疑問,風夏雖然錯愕,但還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是嗎?以前風夏可不是這麼說的喔,怎麼開始跟了水無瀬前輩後,連說話的口氣都和他一樣了?」春奈字裡行間充滿着質疑。
當下的狀況加上時間緊迫,風夏也只好直面出擊,「小春奈,還記得以前在Pastel Step、活動檔期最頻密的那段期間,我們是靠着『偶像的時間就是金錢』一直衝,才會有到解散前的顛峰嗎?現在你還是偶像吧?不能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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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到風夏反應過來,一股莫名的壓力瀰漫於當下的氣氛中,她也識趣地閉嘴,等待春奈的下一句發言。
「……現在是什麼風頭,你不怕被媒體追問嗎?」春奈神色凝重。
風夏先是不解,但聽到媒體一詞,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追問?該不會小春奈擔心的是……」
「沒錯,我就怕媒體會追着我們問Pastel Step相關的事情,特別是結歌梨和志田前輩的去向。如果進而牽扯出真相的話,我們不就完了?情感方面,我承認我對粉絲開始有嫌棄的傾向了——每次上台表演,看到他們望向自己的眼神,猶如動物盯着獵物般,好噁心……」說到這裡,不難感受到擔憂和厭惡交織於春奈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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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夏聽完一言不發,看起來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是在想着什麼,但面色也隨之變得奇怪。
「……風夏能幫我一個忙嗎?」春奈打破當下沉默。
「欸?什、什麼忙?」風夏沒反應過來。
「我決定參與演出,和我一起上台。為了預計最壞情況的發生,我們必須口徑一致……」
「——小春奈是認真的嗎?我還沒有演出服呢!」
「剛剛風夏不是說過,『偶像的時間就是金錢』嗎?怎麼現在又反悔了?當年朝氣蓬勃的陽光黃擔當,氣勢去了哪裡?」
「……明白了,我先去準備準備,小春奈幫我暖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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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風夏轉身就回更衣室進行準備。同時春奈也前往操場,臨走前更是不忘瞥了風夏的背影一眼,微微揚起的嘴角似乎別有之意。
「呼,幸好風夏就這樣打法過去了,不然被牽扯出結歌梨那傢伙的事件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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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奈來到操場,只見觀眾席的人們,表現出不同程度的抱怨。但這一切都在一道成年男子的驚呼聲響起後才有所好轉ーー
『果然小春奈沒讓我們失望!都說了相信偶像,他們會因為相信這份力量,給予相對的反應的!』
春奈循聲環視觀眾席,只見一個穿着有印着她頭像的應援法被、綁着粉紅色應援頭帶的男子正轉向觀眾,似乎是在安撫觀眾。由於男子身形魁梧,春奈的照片在法被上格外明顯;加上前隊名也被印在上面,這讓春奈看在眼裡很是五味雜陳。
男子轉過身看到春奈,焦慮的眼神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閃閃發光。雖但如此,春奈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喜悅,反而嫌棄湧上心頭。出自專業意識,她還是象徵性地陪笑,並報出今天的表演內容,「因為一些技術性的問題,導致表演內容一再更改,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接下來大家也準備接收魔法偶像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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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掌聲結束,演出用的伴奏也隨之開始。由於是前團體時期量身為自己打造的個人曲,春奈對於節拍和舞步熟記於心。但結合表現和神情來看,春奈更像是機械式地跳舞,臉上的神情並沒有讓觀眾感受到應有的喜悅。
「天殺的——怎麼又是那個粉絲!以前每次握手會的時候,不論是那個好像看着獵物的眼神、還是不處理的手汗,都好噁心!」
「之後都有向經紀人反映了,團體公告也貼上大家用作提醒粉絲用的塗鴉——那個用粉紅色畫筆畫的『請注意個人衛生』那麼明顯,居然還看不出來嗎!」
「偏偏這傢伙又是粉絲俱樂部的忠實會員,志田前輩也說過不能對他怎麼樣,因為除了職業素養外,我也是他的主推……但以這傢伙對Pastel Step的粘著程度來說,如果讓他發現了……!」
在各種負面情緒淹沒下,春奈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歌唱,手中突然出現一道光,她機械式地拔弓並瞄準觀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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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觀眾席間,明日香穿過了重重人潮才和朋友們會合,更是在會合時為自己遲到而道歉。
「沒事的,現在來也好,這還沒到高潮呢,不然友菜又要碎碎念了,說什麼間中打岔影響觀賞體驗、不尊重嘉賓什麽的……」虹彌安慰明日香,同時間有所顧慮地看向友菜。
「話說小明,你來的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吧?」創介表示關切,但神情中似乎夾帶着猶豫的樣子。
「沒有遇到怪人,倒是遇到了小實前輩,還有創君說的那個什麼水無瀬秋翔……」
聽到那個冤家路窄的名字,未待明日香說完,創介突然表現激動並一把拉住她,「——什麼!?在哪裡遇見的?水無瀬秋翔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星川前輩有沒有出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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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面對創介的逼問,明日香也沒有過多反應,「沒什麼,我只是迷路去到圖書館,看到他們兩個好像在談判的樣子;至於小實前輩看到我就一把抓我過去,問了一堆關於那個委託的事……」
「——水無瀬秋翔有沒有威脅你?」
「他自己插嘴,答了些應該是我回答的問題。然後就收到消息講來操場,看水無瀬秋翔的制服就推測他是這裡的學生,所以就問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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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仍舊爲此對峙,突然一聲大叫把他們從思緒中抽離,「——危險,快退後!」
兩人反應過來,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麽事,就被虹彌催促連帶着推擠往後移。由於重心不穩,創介被移動疏散的人潮推擠,連帶把明日香推倒在地。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把兩人愣在原地,互相對視好一陣子。直到兩人分別被同行的同伴帶走,當下的尷尬才得以化解。
「剛剛你們在愣什麽啊?沒看到台上春奈停止了演出,並拔弓瞄準觀衆席嗎?」帶頭撤退的友菜問起兩人。
「沒看到……但和撤退有什麽關係啊?」明日香表示不解。
眼見當下情況緊急,友菜只能大致帶過,「反正就是春奈看起來要攻擊觀衆席的某人了,萬一射偏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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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當下撲面而來的各種信息,明日香滿是疑問。即便是撤退期間,她也試圖要弄清楚情況。
「你們説的春奈,就是台上的那個嘉賓對吧?怎麽會有這種表演期間就攻擊觀衆的偶像啊……」
虹彌一邊拉着創介離開,一邊回答明日香的問題,「對的!小明你忘了,在開學那會兒你們Taylor'S也有表演期間、就發動執念詠唱的狀況啊!現在春奈也在做同樣的事……」
友菜打斷了虹彌的解答,並説出了自己所發現到的狀況,「——但哥哥這和你説的不一樣!以前Pastel Step活動的時候,即便是瞄準觀衆席,春奈的神情也沒有像這次這樣怒氣衝衝的!你忘了以前看魔法偶像動畫時,裏面的弓手角色分別在演出和攻擊敵人時、拔弓的表情有差別嗎?別想那麽多了,保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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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隨着觀衆往後撤退,轉頭一看現場并沒有預想中的狼烟四起,反而那個身穿應援法被的粉絲還站在觀衆席中;至於春奈,只見她早已放下手中的弓箭,擺出了魔法偶像角色的招牌姿勢。這番景色讓衆人感到奇怪,環繞當下也不見有任何觀衆受傷,這下才反應過來似乎搞了個烏龍。
明日香松了一口氣,「……果然還是搞錯了吧?我就奇怪哪有偶像在台上突然發動攻擊的。創君你説是吧?」
創介回過神來,和明日香一唱一和,「啊……啊,是啊!特別是以前我在海外的時候,就算是要攻擊也是在確認的確有偷襲情況發生、且在確保觀衆們安全撤離才動手的啊。該不會是友菜魔法偶像看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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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菜聽聞并沒有給予創介好臉色,並通過以牙還牙來維護自己的推測,「就算緋紅先生你沒有看魔法偶像,也不需要這樣説人吧?也對啦,你的注意力全放在懷疑女朋友的去向身上了啦,加上你好像不知道Pastel Step這個組合,更別説看過她們的動態了。所以不知道成員們的執念詠唱,不意外啦。」
「友菜別這麽説,我還真的在同人展那天看到她們哦,大空還和她們對峙起來了呢。」創介的神情顯得平靜許多,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這把友菜愣得欲言又止,試圖再次看向舞台上的春奈。只見春奈臉上沒有了拔弓那刻的怒意,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但慶幸的是,她很快重振旗鼓並向觀衆們招手示意,讓他們回到觀衆席。
「……雖然是搞了烏龍,但沒有人受傷真是太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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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即便是春奈拿出全力炒熱氣氛,但剛剛的突發事件讓觀衆心有餘悸,熱情也不及事發之前。這對她來説無疑是堪比冷場的尷尬,但她還是盡全力去完成表演。正當來到表演尾聲,她原本還想拔弓,但眼前的情況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以比心雙槍的方式收尾。
在觀衆呼聲響起當下,春奈總算放下心頭大石,尷尬的心情也被安心取而代之。突然好幾道聲綫划過她的思緒,一并打破了當下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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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木春奈小姐,爲什麽你毫無預警地向觀衆席拔弓?這樣根本就是將粉絲置身於危險之中!」一道少年聲呵斥着春奈表演期間的行爲。
「就算是發生了令你不悅的事,也不能這樣啊!這樣無疑是違背了魔法偶像最初的思想!」一道少女聲試圖通過魔法偶像的初衷,將春奈喚醒。
春奈聞聲惱羞成怒,準備看到底是誰在這個時候來砸場,往下一看只見創介一行人站在前方,和友菜領頭向她發出了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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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惱羞成怒,春奈還是秉持着偶像的專業素養,給出的説辭充斥着官方解釋的味道,「這位紅髮先生和穿着貓耳衛衣的小妹妹,剛剛的拔弓行爲其實是想使出平時都會在用的執念詠唱『丘比特的沉溺』,但因爲一些技術問題不小心弄錯了,下次我會再注意的。」
春奈解釋期間不自然的神情、加上頗爲勉强的説辭,被虹彌看在眼裏。爲此,他決定給春奈抛出一枚重彈。
「——是嗎?偶像在台上表演,利用執念詠唱增添特效和炒熱氣氛的情況是蠻常見的,但從畜力期間的神情來看,你似乎有煩心事哦。説吧,你是不是擔心這次單獨演出,大家會問起你之前Pastel Step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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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同虹彌所猜測,只見春奈表現錯愕、惡狠狠地瞪着他,似乎要反駁他但欲言又止。這反而引起了觀衆議論紛紛,剛剛的應援法被男跑到虹彌面前和他爭論起來。不論小鳥游兄妹和創介怎麽説,法被男仍舊聽不進他們所説的、反駁他們的情緒隨着聲量變得激昂,場面也一度陷入混亂。
正當三人和法被男吵得不可開交時,學生會成員分別拉開雙方,阻止爭吵越演越烈。虹彌在掙扎期間,只見舞台上多了風夏和學生會的人,似乎是在進行調停工作,並解答觀衆們的疑惑。
『很抱歉今天給大家帶來不悅的體驗,對於剛剛大家所提出的問題,還請關注接下來鷹城學園官方網站,以及社交平台上的消息更新。』小翼認真的臉上夾帶着些許歉意,旁邊的銀河面對不滿的觀衆仍舊表現出了耐心。同時間風夏更是搭着春奈的肩膀,堅定的眼神中像是告訴觀衆她對於昔日隊友的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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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同台的秋翔,卻在調停這件事上顯得很消極。他向台上的夥伴們打眼神示意,似乎暗示他們些什麽。
「水無瀨前輩這是怎麽了?不舒服嗎?」銀河走向並凑近秋翔。
「傍晚學生會檢討會議結束後別離開,和我一塊想想怎麽把今天的衝突壓制下來的計策。」秋翔在銀河耳邊低聲提出請求。
「欸——這不用通知月森會長嗎?她這邊要對外解釋,你這樣會不會造成雙方消息上的分歧,讓外界越發懷疑啊?」
「到時再説。話説今天曉月學園的人,跟着葉山明日香一塊兒過來學園祭對吧?如果有什麽關於他們的料子都給我找出來,萬一學園祭這邊壓不下來,至少還能用來聲東擊西……」説到這裏,秋翔瞥了一眼觀衆席,發現到了被學生會成員强行帶走的創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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