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諳潛影之靈 - <3-24惡之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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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3-24惡之花>

紅泥小火鍋

Sep 16, 2023

304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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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衝突開始前，載著海德里歐等人的馬車，便駛進了城郊外的別館。

管事低頭撫胸，任由盧米施特表現他翩翩貴公子的風儀，引領眾人，雖然對隨行在後的兩個孩子感到疑惑，卻沒有絲毫踰越。

大人身邊的女性時常更換，既有愛慕虛榮的少女，也有寂寞空閨的婦人，這次不過是換作近來水漲船高的戲子，宅邸中的下僕相當淡定。

再也沒有什麼，是比地位與財富更好的催情劑了，怪也只能怪盧米施特是個喜新厭舊的人。

即使是一年來不了幾次的地方，此處的格調也勝過富商豪戶不知凡幾，門廊上處處可見的畫作與古董，盡是具有極高收藏價值的真跡。

牽頭的盧米施特在安靜的空間裡踩出踢噠聲響，過於空曠的環境，反而顯得陰冷，凡妮亞必須很努力貼近海德里歐身邊，才不被無處不在的壓力影響。

「妳打算怎麼處置他？」進到四下無人的房間後，海德里歐指向盧米施特。

就算行為舉止與常人無異，但那無神的眼眸太過明顯，他不認為這能隱瞞多久，被牽連進這個處境中，海德里歐沒有怨言，只是迫切想知道這些人的下一步行動。

晚宴的主角還在路上，別館的廚房早已經準備了起來，從剛才起，就有陣陣層次豐富的香味縈繞鼻尖，令人食指大動。

「也是，使命結束了。」辛美蘿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案：「就待在這兒，藏好自己吧。」就像給一條狗下令，她懶得理會失去價值的傀儡，又一次帶著兩人離去。

遠遠地，海德里歐聽見利刃刺入肉體，以及鮮血受動脈擠壓，噴濺而出的聲音，就算想回頭也太遲了。

你說的使命結束，是這個意思嗎？他沒想過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就害死了一條人命，海德里歐看向那個還笑得出來的女人，將無名的憤怒藏入心底。

一路走來，他們沒有碰上任何人，位置卻越走越偏，當推開不知道是地下第五，還是第六層的暗門時，海德里歐都感到有些麻木了，要不是辛美蘿偶爾會因為遇見死路而困擾，他還以為對方不是第一次來。

「您很生氣？」

只靠油燈點亮的地道裡，能見度與空氣流動並不好，聽見辛美蘿的問題時，海德里歐還以為她在跟別人說話，他抬起頭，對上了辛美蘿那雙能看透人心的眼。

「為什麼呢？因為盧米施特，那個貴族渣滓的死嗎？」秀髮披肩的女演員腳下不停，卻轉過頭來反問，彷彿她不是心狠手辣的加害者。

這麼無辜，這麼樣的...讓人難以苛責。

也是到了現在，凡妮亞才從問話裡意識到什麼：「那位大人...死了嗎？」

「我們剛走，他就自裁了。」

凡妮亞摀緊了嘴，胃裡一陣翻騰：「怎麼會......」

要說悲傷也不是，只是覺得一條生命失去了，這麼的隨意。

辛美蘿沒有緩和氣氛的意思，鍥而不捨地繼續她的疑問：「難道是貴族間的物傷其類？似乎也不是......」

「您大可不必難過，盧米施特說不上大奸大惡，但也不是善類，準確點形容，就像腐蝕木樑的蠹蟲吧。」她求知慾旺盛地追問海德里歐，表情純真，卻更讓他感到不快了。

「我可不記得我們成了同伴，沒有義務回答妳。」

「啊，這是當然的，您是我的賓客，哪有強迫客人的道理呢。」強硬的拒絕沒讓辛美蘿有半分羞惱。

「不過...原來如此啊。」她圈起手指，像探鏡一般掛在眼前，爛漫如星的瞳眸，通過圓孔看向海德里歐。

耀眼的靈魂她不是沒見過，不論是在邊境拓荒的俊傑，追逐藝術的求索者，甚至密列西昂與他的獸人朋友，都有很不錯的素質，就連一旁的凡妮亞，即便被她百般羞辱，那花莖般的嫩綠也很養眼。

然而相較於眼前這個......

青澀、異變、帶有神性，以及本心之善，結合起來後，竟會發出這麼讓人沉迷的光澤，捨不得移開目光。

只是看著就感到飢餓，分泌的唾液滑入喉嚨，充滿食慾，禁不住想像入口咬合噴發的美味，凡妮亞與他一比，也被映襯地如同醜小鴨。

「原來，您只是單純討厭輕賤生命的人。」辛美蘿嘻嘻說道。

可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可以吃掉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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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馬迦蘭曾有好幾個子嗣。」

辛美蘿的嗓音極美，流進耳中的話語聲，宛如泉水叮咚打在圓潤的鵝卵石上，在這樣的情境下進入夢鄉，想必是極上的享受，如果排除掉海德里歐現在對她提起的十二萬分警惕的話。

「大兒子死於戰爭，最小的盧米施特也在剛剛回歸塵土，而剩下的，都被他餵給了地獄。」打破沉寂的辛美蘿，像個真正的嚮導般，行走在前。

「我可不是譴責他，畢竟戰爭就是這麼殘酷的事，不靠鐵血與犧牲，他又怎麼贏得馮默朗區域的防衛戰呢？」娓娓道來的女演員，明明說的是黑暗無比的隱密過去，卻流露出與心上人分享祕密的欣喜。

「他需要力量，需要能反敗為勝、保衛國土的力量，於是他向地獄祈求，獻上自己的二兒子，連同一整個和平小村的血肉。」

「職責讓他不能輕易死去，也強迫他專注在無止盡的戰爭中，嘗過甜頭後，他又獻上了另一個兒子，戰爭打久了，兒女死得多了，他也就習慣了。」

「或許一開始是心痛到彷彿要裂開的吧，但只要能用勝利與忠誠說服自己，一切就都可以忍受，人心的淪喪一向如此簡單。」

激烈的戰爭在海德里歐出生前就逐漸平緩，就算在王國裡，也沒人說過這些與宰相有關的傳言，但以王國的體量，妄想阻止雷柯多恩帝國入侵，又哪有這般容易。

北部戰線的三分之二，淪為焦土。

西部戰線的流亡民眾，超過十萬。

連情況最好的東部戰線，也付出了七八座城寨徹底打爛的代價，在這種險惡的環境下，就算有人向地獄大公尋求幫助，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地獄的力量從沒有被徹底禁止，天界與地獄也不完全是水火不容，只不過儀式泰半需要靈魂與血肉的輔助，所以飽受敵視。3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yV34hSgO

雖然是潛在的罪犯，但聖教並不會單純因為你信仰魔神，就對你動刑，兩方可能曾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達成某些共識吧。

「妳是想告訴我，我們的宰相大人死不足惜嗎？」

聽見海德里歐的話，辛美蘿莞爾：「倒也不是。」

她推開最後一道門扉，將深埋於地下的祭壇現於世間。

牆面燃著屍油製成的火膏，發出幽冷的光影，四面環繞的水道，嘩啦嘩啦地流淌著紅艷的液體，最重要的祭台位於正中心，藏在影影綽綽的灰霧之中，看不清晰。

凡妮亞拉了拉海德里歐的衣袖，顫抖著指向地面尚顯新鮮的屍體。

他們來自不同的種族，有不同的年紀與不同的樣貌，但每一位都穿得像奴隸一樣，那甚至稱不上衣服，只能說是大塊一點的爛布。

海德里歐心裡發冷，他算是明白迪馬迦蘭為什麼會維護奴隸生意了。

「獻祭還沒停止嗎？」

辛美蘿面露驚訝，糾正他的說法：「獻祭一旦開始了，便不會停下，直到祭者的靈魂落入地獄為止。」

「這就是妳想殺了宰相的原因？一個為了復仇，或是正義而戰的演員？」海德里歐說道，怎麼想都很魔幻。

如果是這樣，海德里歐可真要對她另眼相看了。

「不不不，怎麼會呢。」

察覺到海德里歐誤會了什麼，辛美蘿笑得花枝亂顫，連眼角都流出淚來，即便壓著胸脯，她被布料緊緊束縛的上半身，也隨著笑聲跳動，不時滑出勾人遐想的美景。

「我喜歡您的想法，既有創意，也非常善良。」

「但密列西昂是為了復仇，我可不是。」辛美蘿無害地歪著頭，渾身散發出遠比此地邪惡百倍的氣息。

恍惚間，海德里歐目睹黑潮沒頂，屍骸加身，抽去脊髓後，潑灑三日大雨滋潤的腐土，人皮縫合的王座自深淵急升，頌揚的輓歌拉扯著夕陽不墜。

海德里歐的胸口痙攣，一幕幕鮮活的畫面，像蟲蛇剜噬內心，要開出一個個膿血的坑洞。

「別怕，別怕。」雙手前傾，如同虛提裙擺，辛美蘿露出青春少艾特有的俏麗。

「棄信的迪馬迦蘭，竊取了吾主權柄，我不過前來將其取回。」

「您也可以稱呼我—來自地獄的信使。」

惡之花，絢爛於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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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諳潛影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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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第一卷—雛鷹展翼之時（I. A Nestling Flutters.）

#3 <1-2落地成盒的穿越>

#4 <1-3即使身陷恐懼>

#5 <1-4沒有什麼是切一半解決不了的>

#6 <1-5家族會議>

#7 <1-6藝術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

#8 <1-7強者之路>

#9 <1-8海德里歐覺得吃虧>

#10 <1-9瓶頸>

#11 <1-10戴維的正義>

#12 <1-11戴維的憂傷>

#13 <1-12變支棒棒糖有多難>

#14 <1-13瓶頸是啥？能吃嗎？>

#15 <1-14偵探，已經，當媽>

#16 <1-15血腥往事>

#17 <1-16初心者>

#18 <1-17理想煉金術>

#19 <1-18要不要試試遠端工作>

#20 <1-19文明之隙>

#21 <1-20人與人的平行線>

#22 <1-21災禍之觸>

#23 <1-22偽物凝形>

#24 <1-23崩壞之刻>

#25 <1-24杯弓蛇影>

#26 <1-25璀璨煙花>

#27 <1-26廢村包圍戰>

#28 <1-27初陣>

#29 <1-28卑鄙的劍與羞恥的劍>

#30 <1-29變質的徵兆>（第一卷完）

#31 關於更新－作者還沒變成鴿子精

#32 第二卷—如果神能聽見（II. If God Is Listening.）

#33 <2-1圍爐夜話>

#34 <2-2野性的呼喚>

#35 <2-3矮人兄弟>

#36 <2-4黔水商會>

#37 <2-5三月雨>

#38 <2-6六月雪>

#39 <2-7宴會前奏>

#40 <2-8宴會間奏>

#41 <2-9宴會終曲>

#42 <2-10屬於你們的夜>

#43 <2-11選擇與偶遇>

#44 <2-12青春，同儕，新老師>

#45 <2-13導師試煉>

#46 <2-14生命之花>

#47 <2-15花開花謝人憔悴>

#48 <2-16羞愧自燃的黑歷史>

#49 <2-17熊寶貝剋星>

#50 <2-18戰神之手>

#51 <2-19決鬥>

#52 <2-20烈焰焚身，聖光槍舞>

#53 <2-21有人歡喜有人愁>

#54 <2-22吾友涅呂雅絲>

#55 <2-23原來我們這麼近>

#56 <2-24問答>

#57 <2-25捕鳥師>

#58 <2-26滿都拉>

#59 <2-27夜裡什麼都有>

#60 <2-28如果神能聽見>（第二卷完）

#61 寫在卷末

#62 第三卷—我自地獄而來（III. I Come From Hell）

#63 <3-1藥劑商店>

#64 <3-2巧遇>

#65 <3-3如果沒有信仰，生命將是錯誤>

#66 <3-4認真點！我們在捉鬼>

#67 <3-5夢境迴廊>

#68 <3-6人比鬼可怕，戴維說的>

#69 <3-7道路的抉擇>

#70 <3-8小屋閒話>

#71 <3-9餌食>

#72 <3-10默嫚的往事>

#73 <3-11花與劍與天藍馬蒂尼>

#74 <3-12小心貓貓>

#75 <3-13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76 <3-14魚需要水，正如貓需要糖>

#77 <3-15開幕>

#78 <3-16心魔>

#79 <3-17有時候，只需要微小的鼓勵>

#80 <3-18真心話大冒險>

#81 <3-19簡皇后的邀請>

#82 <3-20陰謀的迴旋曲>

#83 <3-21謊言與愛的敘事曲>

#84 <3-22搶人頭，讓專業的來>

#85 <3-23獸性與魔性>

#86 <3-24惡之花>

#87 <3-25進逼的黑暗之刃>

#88 <3-26光闇相殺，死境破滅>

#89 <3-27難道這就是掉寶？>

#90 <3-28刺客的前置>

#91 <3-29那便以仇恨為柴吧>

#92 <3-30行刑者>

#93 <3-31真正的煉金術師無需睡眠>

#94 <3-32我自地獄而來>

#95 <3-33被流放者>

#96 <3-34我的靈魂，價值幾許？>（第三卷完）

#97 寫在卷末

#98 第四卷—亙古之遠，希望之風（IV. Breeze Of Hope In History）

#99 <4-1風波漸起>

#100 <4-2聖物>

#101 <4-3生命之果>

#102 <4-4被留下的人們>

#103 <4-5星河夜話>

#104 <4-6肉の魅惑>

#105 <4-7交易雙方都感到了驚喜>

#106 <4-8競速>

#107 <4-9軍槍與獸牙>

#108 <4-10戰場喪鐘>

#109 <4-11域外>

#110 <4-12 阿喀拉撒柯納斯諾瑟普德密勒蕊迪拉特麥特（不可直視者）>

#111 <4-13死之境>

#112 <4-14裂空>

#113 <4-15恐怖平衡>

#114 <4-16精靈女王>

#115 <4-17啊？換我吐了嗎？>

#116 <4-18風行者>

#117 <4-19聖地之謎>

#118 <4-20古樹守衛與引導者>

#119 <4-21天災>

#120 <4-22以身承載>

#121 <4-23記憶交纏>

#122 <4-24精靈王的賜福>

#123 <4-25回歸>

#124 <4-26準備萬全>

#125 <4-27希望與新生>

#126 <4-28天使>（第四卷完）

#127 寫在卷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