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諳潛影之靈 - <2-19決鬥>

「我是戰神之手的孟流士，忝為社長一職。」

自稱孟流士的人在唇上留著一搓鬍髭，下巴刮的返青，乍一看非常平凡，只能說面相略顯成熟。

「這位同學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想必也有心理準備。」

「既然是明賽特老師帶你來的，就讓我們用戰神之手的禮儀來歡迎你。」他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眼裡卻沒有半分笑意。

「喔？」

「很簡單。」他環視練武場說道：「三戰決勝，敗者下場。」

對面的面具人實力不明，孟流士不會輕敵，即便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也寧願利用正式踢館的規則約束敵人，即使這樣會有以多欺少的疑慮。

由於海德里歐只有一個人，如果他想得勝，就得一穿三才行。

「失敗的話，我們的要求也不多，你給我脫下面具，道歉離去即可。」

「反過來如果你贏了。」孟流士頓了一下：「不論你是想繼續戴著面具，還是要如何，甚至取代我的位置都沒問題。」

「社長！」

「社長，對他這麼客氣幹嘛。」

面對鼓譟，孟流士只用眼神就嚴厲制止了想為他說話的人，他的眼睛掃過立在一邊看熱鬧的明賽特，也不向老師發問，就這樣望向對面。

海德里歐斜睨著老師，撇嘴說道：「感情我打贏了，反而得留下？」明賽特微笑不語。

倒是孟流士會意後，很快接上了話：「贏了，你去留隨意，我們也會向全校公開戰神之手的敗績。」

「需要做到這樣嗎？」他身後的社員問道。

「一時的輸贏有什麼好在意的，留那點面子有何用？」社長的話，倒是讓海德里歐高看了對方一眼。

「……雖然這不是我的本意，但來都來了，就陪你們玩玩吧。」海德里歐模仿著哥哥那欠扁的語氣，走向場邊，看起架上的武器，反正有無良老師在，想躲也躲不了了。

海德里歐的刻意為之，在他人眼裡，顯得心高氣傲。

但社長孟流士並沒有被激怒，很冷靜的點了兩個人，海德里歐也恰好選了把重心均衡的練習槍。

他腳一勾，直通通的長槍就飛上天際，旋轉數圈後，被海德里歐接進手裡，槍尖抵地。

「就它吧。」

其中一名對手正是適才準備出言不遜的學長，他留著略長的直髮，特意保留的長瀏海，幾乎完全遮住了單邊眼睛。

他挑了把適合強攻的長柄斧槍，當然是未開鋒的那種，下巴微抬望向海德里歐，豎起右手的拇指比了個割喉動作，模樣非常臭屁。

倒是另一人安靜得多，挑了半身鴛盾與單手劍後，默默閉眼調息，用的是與約翰相似，注重攻守平衡的流派，但無袖上衣之外，能看見他過分鍛鍊而塊壘分明的結實臂膀。

「臭小子，就由我來教訓你。」

面對握拳捏著指節，口裡說著不入流挑釁的長髮哥，海德里歐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他轉向孟流士，讓被忽視的人莫名火大。

「你們還是一起上吧。」海德里歐說道。

戴維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弟弟竟然這麼有拱火的天分。

「你當我們是街頭鬥毆啊。」聽見這麼囂張的話，孟流士也被氣樂了，想也不想地回絕，卻發現身邊的明賽特一臉贊同。

「既然他這麼說，社長，就讓他們兩位一起上吧。」

「不是，老大，你認真的？」不只是孟流士覺得錯愕，同學們也頗有微詞。

「考慮到實力差，這不是很合理的嗎？」明賽特說道。

孟流士想著，您老人家是用哪只眼睛判斷實力的，喔，人是你帶來社團的？那沒事了，你說了算。

「一起就一起，他都這麼要求了。」他最終也只能同意了。

雖說兩位學長對這樣的發展也感到不悅，尤其是長髮哥一臉氣炸的模樣，卻出乎意料沒有反對，而是各站一角擺出架式。

身處戰神之手的地盤，第一場決鬥自然由社長兼任裁判，在這種可能發生危險的對抗中，他甚至需要比兩方更加專注。

「坦士德。」

「約瑟。」

在戰神之手這方報完名字後，海德里歐也淡淡開口：「戴維。」

和正式的廝殺不同，練習用的武器並不鋒利，爆發性的招式也被禁止使用，只有某老哥很不幸地，替名成了他最不想當的槍兵。

開始！

海德里歐並沒有小看對面，但這段時間以來，他在夢裡不知道被圍攻了多少次，兩邊夾擊的陣勢對他沒有任何壓力。

聽見開始的信號，他的身體甚至比腦子更快，衝向了盾牌朝前，嚴正以待的學長，手中的長槍貼地一彈，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出。

約瑟看準來勢旋轉盾面，槍盾相碰之間，卻沒有想像中的大力傳來。

虛招！

海德里歐的槍尖就像抹了油，不可思議地滑向側邊，直往晚一步來援的長髮哥面門。

約瑟見狀，正要趁隙出手，卻被他完美把握住重心變化的剎那，蓄勢已久的一腳重重踏在盾面，整個人反應不及地退開兩步。

利用踢擊產生的反作用力騰空的海德里歐，異常輕鬆地躲開長髮哥的攻擊，粗重的練習槍，在他的操控下宛如有了生命，只是微微一圈，就巧妙地與斧槍交錯而過。

噹！在長髮哥刺空的一擊氣力用老時，兩者的長兵就像有了緊密交纏的引力，在中段位置相撞，同時改變了長槍的走向，緊接著，海德里歐預留的左手一推槍尾，加速的槍頭狠狠掃向了對方的胸膛。

這一下來的又快又急，長髮哥腦中甚至還來不及判斷，棄兵能不能避開這一槍時，對方的武器卻如蜻蜓點水般地一收，將約瑟奮力拋來的單手劍磕飛，然後向後躍開。

直到此刻，兩名學長才發現，自己緊張地連正常呼吸都忘了。

與決鬥開始前不同，拿著槍的身影站在那，就有可怕的氣息一波又一波向他們襲來，這是唯有面對面才感受得到的壓迫感。

對方手裡的槍，彷彿凶暴化劍尾蜥拍來的棘尾，沉重又迅捷，稍有不慎便會被重創。

長髮哥坦士德只隨父親見過一次這類危險的巨型魔獸，也是他童年中印象最深的陰霾，此時此刻卻不自覺將兩者聯繫起來。

這真的只是跟他們一樣的學生嗎？

「如何？」

孟流士聽見明賽特不著調的問話聲時，正目不轉睛地緊盯場內，聲音沉悶地回應：「他們已經輸了。」

「如果是真實的戰場，對方剛才完全可以用非慣用手的輕傷，換取斬殺一人的機會。」也可能連輕傷都不用，他心想。

「你倒是看得明白嘛。」明賽特笑道。

「這不是學院菜鳥玩得來的戰鬥方式，他很適應混戰，根本就是個經驗豐富的實戰派，這真的是我們學院的人？」

「嘿嘿，豈止如此。」明賽特分享小祕密似的壓低聲音，「偷偷告訴你，這小子還是今年入學的新生呢。」

孟流士愣了半晌，還是從心地使用最樸素的語言來宣洩情緒。

「真他媽的！」

接下來的戰局沒出現什麼變數，即使坦士德和約瑟改採聯合守勢，更加保守小心，也只是多拖延了些時間，最後還是被海德里歐覷見破綻，挑飛武器而雙雙落敗。

取得勝利的海德里歐，本已準備好迎接噓聲，卻迎來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掌聲並不熱烈，但也沒有人對他口出惡言。

就連坐倒在地，狀似狼狽的長髮哥也不去撿他的斧槍，而是一下又一下拍著手心，咬牙切齒的臉同時混雜了不甘心與敬佩，矛盾地讓人發笑。

認同你之後，這些人也是有可愛之處的，海德里歐暗想。

只是想歸想，決鬥還得繼續。

孟流士並不急著下場，他將坦士德和約瑟拉到一邊，認真點出他們的問題，雖然對方不見疲憊，他也沒有打算佔這點體力上的便宜。

直至復盤結束，他才與海德里歐簡單示意，進入場中，手裡拄著的赫然也是形制與對手一模一樣的練習槍。

「輪到我了。」當孟流士再次看向海德里歐時，眼底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戰士學院，孟流士，請指教。」

「戴維，請指教。」

兩人的長槍敲擊後，各自向後拉開距離，海德里歐不再如上一盤那樣積極搶攻，而是仔細觀察起對面的動向。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FLc4uz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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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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