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懂如何發揮Shield的力量。我從沒見過木村善道像你這樣用護罩用得那麼凶!你只是在靠護罩保護弱小的你而已,你這廢物!哈哈哈!」
嘲諷一頓森以後,博特曼驟然發起猛攻。
他先是叫出金斧,再抬起右腳重重踏向水泥地。被金光鎧衛這麼一踩,地面以他的右腳為中心爆裂出好幾道裂痕,貌似一張超大的蜘蛛網。
更誇張的是,縱然博特曼早已結束動作,猛烈的力道仍然迴盪在地板、牆上乃至整個室內,久久沒有停下。劇烈的搖晃不只差點害森失衡,也讓這棟破爛老屋發出陣陣悲鳴。
地上的裂痕還在放肆。它們貪得無厭,持續向外延伸,不知不覺就抵達森的腳邊。
「Shield也沒這種力量啊,果然Axe的性能被提升了……」
森思考得太專心,根本沒留意到--罩住他的半徑5公尺護罩已經被博特曼盯上。
金甲獵人把大斧斧刃塞入護罩底下的塌陷處,接著奮力舉起斧柄,就此向上翻起橙色半圓體。他的動作很快,影子都要跟不上了。
待森看到金斧閃灼的強光,本來離他有段距離的鋒利斧刃正好就要切進他身上的蒼藍重甲……
子彈不長眼的戰爭地獄把每名死不成的老練士兵都磨練出過人的專注力,這樣的戰士當然也包括敵軍。因此若要成功擊殺敵人,就必定得比對方更加用心,更能把握機會。
多年的戰場生活,很早就把博特曼變成能精準抓住敵人失誤片刻的殺戮機器。他的思考速度、靈敏身手都不是森這個貧民小偷可以比擬的。
剛剛一掀開森的堡壘,博特曼沒有任何停頓,立即叫出斧柄內的繩索並一把抓住,再來猛力一甩讓整支又大又重的斧頭化作鎖䥥那樣的兵器,朝森的腹部斬去,連給一秒的反應時間都沒有。
Axe的「終結」一擊只能斬斷1300mm厚的鋼板,儘管Shield的防禦力在這之上,但藉著「突破」加強破壞力,想必深藍機甲也會變得跟紙一樣不堪一擊。
前提是得命中它。
自從認清博特曼的實力,森的心中名為「防範意識」的弦就沒有再鬆下來過。當他被地震晃得差點跌倒,手指就已然放在那枚關閉的力場盾上方,做好隨時能啟動新護罩的準備。
蒼甲戰士沒被快如閃電的巨斧嚇到忘我。他按下力場盾的時機只是晚了一點,新護罩仍然趕在凶刃碰到他的肌膚前替他彈開攻擊。
縱使驚險獲救,森還是不能無視剛剛發生的危機。Axe得到強化,博特曼大概可以一擊破壞防禦力強大的Shield。如果沒有護罩保護,他現在十之八九被砍得上下半身分離。
發覺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森的雙腿驀然不受控制,開始抽動不止。但他始終沒有後悔槓上博特曼。
森的想法本來就很簡單,不論博特曼是強是弱,只要這人會成為他與同伴的阻礙,就有將之剷除的必要。
然則,博特曼強到要森豁出性命才能戰勝,著實超過他的預料。
森可不能死在這裡。他並不希望重要的同伴遭受惡蓮幫和變異體禍害。要是他丟了這條命,往後就沒有機會從「那些怪物」手中保護木村和約爾、瑪莉。
為了安然擊潰博特曼,森必須找出此人突然變強的原因,然後想方設法阻止,讓對方沒有力量對抗護罩。除此之外,他也能學習博特曼強化裝甲服的方法,提高扭轉戰局的可能。
橙色半圓體撥開斧刃之後,依然繼續擴展尺寸,直直衝向5公尺遠的黃金鎧衛。
博特曼見此狀況,倏地伸出左手,以手掌壓住橙之衝擊。
不知怎地,Axe立時好比充滿能量似的,爆發出足以灼燒雙目的白金光線。若非森有Shield的防光鏡片保護,必定當場瞎掉。
然而這種沒有天理的景象還是讓他產生錯覺,以為護罩是在和那顆盤坐於宇宙的烈陽比拼力氣。
悠久的鳴音又一次響起,搞得室內的一切歇斯底里。
力場盾結束崩潰的嚎叫,護罩仍舊沒能成功擊飛敵人。
但森早有覺悟會是這樣的結果。起碼他保住自己的性命,還有機會重新對戰博特曼。他將展開的兩個護罩的其中一個解除,不浪費體力。
看到橙色障壁化成光點消逝,博特曼竊笑一聲--森還記得護罩的副作用,看樣子這個該死的貧民沒有被嚇傻嘛。
不過,博特曼相信森很快就會和他想得一樣,驚慌到尿在裝甲服裡面,臉上還會掛滿狼狽的疲態。
在博特曼看來,目前森不是受到護罩保護,而是慘遭這塊半圓體囚禁。
只要他持續發動攻擊,森就絕對不敢關閉護罩。時間一久,這貨自然會無力掙扎,淪為他排解憤懣的凌虐對象。
要比體力,身為凡夫俗子的森絕無勝算贏過博特曼。他可是擁有長期鍛鍊得來的健強體魄,森肯定會早他一步虛脫。
再說,現在也不會有人來這解救這個廢物。博特曼和森已經對戰四十多秒,腳速迅疾的木村到了此時都還沒有趕來這裡支援,鐵定是與森分頭行動,帶著那群隊員在其他地方戰鬥。
博特曼完全能夠斷定,他腦子裡森遍體鱗傷的可悲模樣斷然能在幾分鐘後化為現實。
「現在先讓我來慢慢折磨你吧!」
白金戰士單手揮起巨斧,一而再再而三砍擊橙色屏障。
短短幾秒就有幾十次強過狂風巨浪的暴力斬擊在衝撞護罩。堂堂的無敵半圓體甚而被他打到晃動不止,感覺就跟年久失修的老屋一樣脆弱,隨時崩解都不會讓人意外。
一般來說,任何攻擊都不會影響護罩才對。森沒有想到白金獵手的重擊能夠撼動它。他用護罩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怪事……
不過森並不怕橙色障壁會被弄破。它可是一群名叫「護罩蟲」的奈米機器人,以緊密的結構排列而成的堅固壁壘。
這堆小尖兵還具有急速再生的能力,每當博特曼砍傷護罩,就會即時生成足夠的數量,修補它繼續抵擋攻擊。何況護罩的厚度多達5公分,就算博特曼獲得戰神那般的能耐,要想讓斧刃打穿它也沒那麼容易。
森真正該操心的應該是他自己的體力還夠不夠支撐。
護罩蟲再生不休,就意味著他得付出更多體力供給它們能量運作。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先累垮的……
這時,森盯著腰部的指令鍵,卻又立即轉移視線。
明明事情都已經進展至這種糟糕透頂的地步,他還是不打算換上漆黑戰甲。
森當然有自己的理由。若開啟「暗夜」化解眼下的危機,之後與洪一戰勢必就會更艱難。但是……還有其他打贏博特曼的辦法嗎?
「對啊。」
想到洪,森卒然憶起他在醫院與之對決,曾經因為畏懼對方,致使他的腳部沒有在發動「終結」之時發光。
這點似乎揭示,意念對於裝甲服有著不容忽視的影響。使用者的鬥志不強,就算發動「終結」,仍然無法發揮出強勁的力量。
那麼有沒有可能,只要使用者的意念夠強,即便不用「終結」也可使出同等甚至是超規的實力?
森隱約有印象,洪那時也有和博特曼現在一樣戰意旺盛,又沒有按下任何的指令鍵,結果裝甲服還是變得熠熠生輝,更是獲得驚人的速度與力量。這種發光狀態果然和終結指令是不同的東西。
強大的意念得以讓裝甲服的性能更上層樓--這就是森苦苦追尋的答案。
「廢物!廢物!廢物!玩不壞的糞民真好玩!但是少了護罩會更好玩,所以快給我倒下吧!」
博特曼嘶吼的分貝又一次拉高。他喊得那麼大力,感覺好像很傷聲帶,害得森不禁摸摸自己的喉嚨。
可是森的雙眼沒有閒下來。他注視Axe全身的光芒,發現亮度跟著博特曼的砍擊逐漸增強,現今已經徹底變成白色。
透過博特曼的言行舉止,森不難看出這名混帳激發Axe潛能的意念是什麼。
明明最開始面對護罩的撞擊,Axe尚未發光,性能沒有增強,博特曼卻表現得神色自若,一副認定自己必然擋得下橙色障壁。
自信就是他變強的根本原因。
這個大背頭極度堅信自己能夠阻擋護罩的衝撞,能夠一擊砍壞蒼藍戰衣,能夠敲動無敵半圓體,於是在腦科技的作用下,Axe為了讓他實現目標,就賜予他力量辦到那些扯事。尤其現在戰況對他越來越有利,他的自信心就不斷瘋漲,Axe這才不停強化。
換言之,要是森的處境沒有改善,博特曼便能獲得無盡的力量。
思考至此,森的腦中冒出好幾道疑問。
他想不透是什麼因由讓博特曼這麼有自信。
若是因為他是這人看不起的貧民,那也很不尋常。畢竟光是靠鄙視這種粗糙的意念,怎麼可能把Axe強化至這麼駭人的程度。真有辦法這樣,帕國市民早就人人都是主戰型鎧衛啊。
還是說--博特曼與他們不同,他對於貧民的厭惡額外摻雜什麼特別的東西?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