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煞星Underdogs - 3-6 痛心

3-6 痛心

Jan 7,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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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森，你以為你跑得了？」

－－是誰在說話？

困惑將森喚醒。隨著眼皮打開，眼前的黑暗慢慢有光線透進來。

森的意識還很朦朧，只記得那片黯淡硝煙以及大量灰燼。

頭暈到搞不清方向的他靠著本能把頭抬起，可眼睛不知出了什麼問題，所見的一切全被染成一片鮮紅。

「森……」

儘管視力模糊，看不清楚是誰在呢喃，但這些聲音森十分熟悉，嚇得他身上的每根寒毛悚然豎起。

森使盡全力眨眼，想藉此快速恢復視力。期間他也祈禱不斷，只希望自己的耳朵聽錯。

然而，最後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森的心頭好比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痛得他根本無法忍受。

「快停啊，洪！錯的是我！別對他們出手啊！」

森扯開嗓門鬼吼鬼叫，然則惡蓮幫的成員始終無動於衷，繼續鞭打早已渾身是傷的約爾與瑪莉。

森一家人叫得越大聲，洪一行人就笑得越開心。

哀號聲與狂笑聲交雜在一起，響徹於這個陰暗的室內。

森被綑綁在一根柱子上，就算用盡全身的每一絲力氣掙扎，就算即將被繩子勒至窒息，也還是無法脫身去救人，只能流淚目睹至親至愛受到傷害。

一次又一次抽打，一分鐘又一分鐘過去。

漸漸地，黑髮青年狠瞪一眾惡人的眼神鬆懈下來。

森放棄掙扎了。

找不到出口宣洩的他，僅能胡思亂想，把錯都怪到自己頭上。

是哪個地方出錯？

難道最後騎回森林的時候，有人跟蹤自己而沒發現到嗎？

還是洪他們偷偷在自己的機車裝了追蹤器？

或是洪跟著機車騎行的方向來到森林，然後大規模搜查，就此找出地下？

各種猜測陸續在森的腦中浮現。他越是思索，就越是後悔。

森痛恨自己為何當初不多加思考，不多加防範，不多加猜疑。即便有Shield的力量，但對手可是那個短短一年就把龍蛇混雜的貧民區統一起來的瘋子。那人宛若鬼神一般狡猾險惡，自己又不是不曉得，卻還是小看對方，妄想從惡蓮幫的手中搶到錢財還能全身而退，如今連累自己所愛的人，犯下不可原諒的大錯。

森緩緩闔上雙眼，準備借助背上的柱子－－敲爛自己的腦袋。

既然怎樣都救不了深愛的家人，那麼何不乾脆點，離開這個令人疲倦的世界？

可是……假如他們一家在死後的世界相聚，自己還有臉跟他們道歉嗎？

「我不知道……」

森眼裡的景象冉冉被黑影侵蝕，直到雙眸再也不見任何光明。

須臾－－就是這麼短的時間，極暗空間的中央冒出一顆光點，緊接著快速擴大。

「……」

森好像剛被人救醒的溺水者，大口大口呼吸。

面前的場景是他看了數遍的老舊天花板。這裡是瑪莉的房間，看來他已經回到家了。

然則，只要想起剛剛的地獄，森就無法老實躺在床上。

是夢還是現實？

森搞不明白狀況，思緒依然被恐懼影響。

他也不管傳送器在不在身上，拔起腿就衝出房間，往室外跑去，一路上狂吼大喊。

「洪，你這混蛋，去死！把約爾跟瑪莉還來，還來！該死，該死的！」

懊恨不斷逼使森捶打那些古老的斷垣殘壁，藉由疼痛來懲罰自己的無能。

「都是我……都是我……」

就在這時，一道吶喊忽然到來，止住森的手臂，讓他不再自我傷害。

「吵死了！你這笨蛋趕快回去房裡休息啦！」

這個聲音……充滿活力的語氣……

森回頭一看，他掛心的小女孩正拿著餐盤出現在身旁。

她平常出門都會加件外套，此時卻只穿著薄薄的長袖衣物，圍著一條橘棕條紋的圍巾就出來了，應該是煮飯煮到一半，聽見森在瘋叫，就急著跑來關心他。瞧她氣喘吁吁的模樣就能知道。

不過，森的思緒已經亂七八糟，根本沒有覺察這些跡象。

發現瑪莉毫髮無傷，森高興得不管紅腫的雙手有多痛，立即蹲下身軀，抱住纖弱嬌小的她。

面對突如其來的擁抱，瑪莉靈敏高舉雙手，以防餐盤上的食物灑出。

但是她的表情就沒有這麼冷靜了。那雙張大的眼睛全然將她的驚訝顯露出來。她的雙頰也紅通通的，可能是因為剛剛急忙奔出門的關係，也可能是森過於親密的接觸。

「幹嘛啊？笨蛋！吃的快灑出來了啦！」

「我還以為要失去妳了……」

心中的恐慌還是不肯饒過森。他的神經緊繃到好像一旦放開瑪莉就會失去她一樣，致使他遲遲不敢放手。這讓女孩只好空出一隻手，用力推開他的臉頰。

「笨蛋，快放手！真的要灑出來了啦！」

吵著吵著，又有新的聲音加入這陣嘈雜。

「森，你……怎麼了啊……？」

約爾扶著一旁的破爛柱子，斷斷續續說著。他快要喘不過氣。

森與瑪莉的吵鬧聲不僅打破洞內的幽靜，也讓原本無聲的地下室喧騰起來。當電腦傳來這些聲響，約爾就旋即離開那裡，跑到門外一探究竟。

「太好了……你們都沒事！」

看見約爾同樣平安無事，森想都沒想也將其納入懷中。

「……森，你不用那麼擔心我們啦！」

約爾輕輕拍著森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

森的心跳總算趨緩，沒那麼急促了。

「剛剛的……是夢嗎？」

沉靜下來以後，森凝聚精神望向斜坡，只見一台白球機器掛在洞穴的上方。

約爾見他一臉困惑，便向他解釋情況。

「沒事的，惡蓮幫沒追來。他們的巢穴，還有我們這裡，都有機器人監視，隨時都能掌握情況！」

「太好了……」

聽見約爾這番話，森緊繃許久的身心終於能夠舒緩放鬆。

只不過，仍然有樣東西卡在他的心裡，讓他無法真正感到自在。

「……剩下的錢怎麼辦呢？」

煩惱迫使森的雙手不聽使喚。他抓撓頭髮抓個不停，彷彿要把毛髮全部扯下來，看得他的家人心疼不已。

對瑪莉和約爾來說，森能平安歸來才是最重要的，然而他卻總是不這麼認為。

「好了，刺蝟頭夠翹了！趕快先吃飯吧！」

瑪莉溫柔抓住森的雙手，防止他繼續殘害自己。

她與約爾特意準備豐盛的料理，就是希望慰勞經過一番苦戰的森，怎能放著他把自己的心情弄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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