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銅擲出手中那把綻放白藍相間電光的雷矛。雷矛如梭破空飛出,所經之處空中皆發生短暫的扭曲,萬千天雷有如眾星拱月,圍繞著雷矛打轉。
『碰!』雷矛不偏不倚貫穿雲鬼的胸口。只見牠胸口被打穿一個大洞,雲霧從背後散開,有如山嵐一般。數百上千條雷電像毒液般不斷擴散,雷電不斷破壞本體,電流所到之處雲霧皆化開。
『吼……』轉眼間雲鬼已無法維持形體,僅僅只剩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霧裡瞪著,接著隨著雲霧飄散而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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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功了……」李靖銅早已超越極限,眼見雲鬼消失,他再也維持不住電流,像洩了氣的氣球一般,從空中墜落。
他全身癱軟的倒在中央大街上,情緒再也忍不住,眼淚潰堤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滅城那晚的畫面一一浮現,人們的哭喊與哀號聲在耳邊響起。他痛苦地伸出手往前抓,在泥地裡留下深深的爪痕,就像當時牢籠旁的小花被踩爛時一樣,只不過這次他得面對殘忍且殺戮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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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躲在瓦礫堆下的那群孩童,他們三三兩兩從瓦礫堆中爬出,漸漸的圍在了李靖銅的身邊。
看見這群孩童,他眼睛又亮了起來,吃力的撐起身體,變成單膝跪地。見他爬起了身,孩童自動讓開一個缺口,只見小婉一跛一跛的被攙扶到他面前。
「你們沒事就好!至少你們活下來了。」他像是看見旱地的小草一般,又燃起了希望之火,想用手環抱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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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一陣揮空,接著是一陣錯愕,他的手穿過了所有人,「這是……」
「哥哥你不要難過,我們本來就已經不在了。」小婉露出了溫柔的微笑,所有孩童身形漸漸變得透明,微微泛著金光。
李靖銅像是被雷打到一般,僵直愣在原地。當時的畫面再次浮現腦海。這些孩童的結局早在滅城當晚就已被雲鬼的重拳畫下句點。
「啊!!!」他抱著頭大叫,眼淚狂湧而下。「怎麼會!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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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感覺到一股溫暖,一雙溫柔的手環住了他,是小婉。「哥哥不要再自責了,放過自己吧。」李靖銅抬頭恰巧對上她溫柔的雙眼。「看到你拼了命保護我們……我們感到很幸福。」小婉語氣哽咽,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我……可是我做了很過分的事啊……」
小婉搖搖頭,「我們知道,什麼才是最真實的你。」周圍的孩童們漸漸消失,逐漸化為金光往天上飛去。就在小婉化為最後一道光消失之前,用食指摸了李靖銅的胸口,「別忘了,你有顆保護人的心。」
李靖銅愣住了,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如鯁在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漸漸化為一道金光消失在自己眼前。
隨著小婉化為一道金光飛升上天,周圍的場景開始一塊一塊的消失。一道人影從中央大道的盡頭走來,是雲鬼。他在一臉茫然的李靖銅眼前停下腳步,周圍又回到當初的一片漆黑。
「其實也不用感到意外,文華城的結局早已不可改變。」雲鬼冷聲說道。「對你來說就是夢一場,該醒了。」
「這是為何?」沒有情緒起伏,李靖銅兩眼並沒有對焦在雲鬼身上,反而看向更遠的地方。他無法消化現在的心情,有的只有被掏空的疲倦。
「文華城已不可改變,但你的心可以。」
雲鬼的話抓回了他的思緒,目光重新回到牠身上,眉頭微皺似乎不太明白其意圖。「你到底想說什麼?」
「哈哈哈,好好想想吧。」雲鬼忽然仰天大笑。「既然你戰勝爆走的自己,這回就算你贏吧。」
「嗯?什麼意......」李靖銅話都還沒講完,雲鬼一個響指,就把他給傳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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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有一點點,不過不成材的他總算有點長進。」眼見李靖銅已走,雲鬼開始喃喃自語,「就快見面了,我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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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剛拿回身體的李靖銅,只感覺一陣墜落感,還來不及反應就掉落井底,接著就被大水給帶走。
這水流又冰又急,他在水裡被沖得分不清方向,不知天地在何方,更是不知灌了多少水。就在以為自己要溺斃時,幸運地被帶到了一處水深及膝的淺灘。
「噗咳咳咳......呼呼呼。」李靖銅喘著粗氣,肺部進了不少水,咳嗽聲停不下來。水流強勁加上剛奪回身體的疲憊,他幾乎只能匍匐前進。
這淺灘前方是一處人工修建的石岸。石岸上是一條直徑十多公尺的隧道入口,入口左右有照明用的篝火,放眼望向隧道底處,只能看到無盡的黑暗。
「原來豎井下方是水道,不知梓霓她們是否也被沖到了這。」好不容易爬到岸邊,轉頭看向來時的水道,只覺得錯綜複雜,能否會合還真不好說。
剛喘過氣的李靖銅爬上了岸,站在隧道口前,看著黑暗深處,他只感到陰風陣陣,不斷迎面吹來,全身溼透的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又是隧道......這地方路那麼雜,要我怎麼找人?」他急著想確認丹梓霓的安危,焦躁地搔著腦袋,煩躁地來回踱步,「啊!真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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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沒錯,我是真的受不了你們這幫老鼠了。」沒有任何預兆,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李靖銅身後閃著八顆青綠色的眼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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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道的另一頭,小晴被沖到一處景色與李靖銅差不多的地方,她也站在隧道前直打哆嗦。「這裡......是哪裡?」
「喂!妳是哪位?看樣子不像那些臭蟲子。」聲音從隧道內傳來,裡頭走出一抹身影,是個頭嬌小的女孩,身高還沒有小晴高。
「我......你又是誰?」小晴雖然害怕,但眼見出現的人個頭比自己嬌小,且似乎比自己年幼,以為同是被抓來的小孩,於是鼓起勇氣回嘴。
「欸!是本姑娘先問妳的,有沒有禮貌啊妳?」
「痾......」小晴被懟的一時語塞,但眼看這女孩似乎沒有敵意,在這裡有個伴也好,於是稍稍卸下了心防,「我叫小晴。」
女孩瞇著眼上下打量著,接著滿臉的高傲地說道,「妳就叫我雪姬大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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