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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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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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連番激戰，我重創了水凶獸的肌腱和關節，使牠不敢再輕易揮臂暴露破綻。

「嘎嗷嚎──」水凶獸忍無可忍，口腔凝聚著水箭。

我只有三個選擇，左、中、右避開，當牠喉嚨發出的渦輪聲音瞬間提高時，就是噴射水箭的警告，基於水箭近乎音速，我只能往其中一個方向閃避，無法進行任何預判，單純依靠運氣。

但我的運氣一向不可靠，於是為自己創造另一個選擇。

我見三秒後前方會有一波巨浪襲來，於是把速度提升到最高，拉高了車頭，把巨浪看成跳台，控制水上電單車直沖，鏟上波浪飛越到水凶獸頭頂！

「嘎咄！」水凶獸完全意料不及，水箭理所當然地射空。

半空之中，我舉起鯨牙大劍，又往水凶獸頭部一砍。

「咚哧──」

水凶獸腦蓋濺出綠色的血液，虎軀一震沉入海底。

「呯啪──！」水凶獸像一幢大樓隕落，緩慢地沉入海底。

「轟隆！」

大海澎湃，行雷咆哮。

明明是個大白天，都被天上凝聚的陰雲變成暗夜。

水上電單車落地以後，我回望身後卻不見水凶獸蹤影。

「唔通真係沉咗落去死咗……」那一刀應該沒把牠殺死才是，凶獸必須砍下首級才會死亡。

更何況這是水中的世界，水凶獸的主場。

我決定先行一段距離，再看看情況。

風浪時高時低，雷霆不時天上交織響亮。

應該是步入冬季後，最後一個暴雨天。

大約駛到鶴咀灣一帶，我再次謹慎地回望，這次竟見水面外露出一塊青藍色的背鰭，依長度來看正是出自水凶獸背部，牠應該在跟蹤著我……

而且由不知何時開始，就明顯感受到水下的波流變得奇怪，像被某種怪力刻意干擾，影響水上電單車行駛，斷斷續續地凌空，極不自然，像要把我拋出車外。

為了可以駕馭得來，我在車上站高利用身體重心的傾移，把持住自身的平衡，然後又將鯨牙大劍拖入水中，利用迎面一個大浪進行急速轉彎，回斬身後暗暗跟蹤的水凶獸。

「嘎嘩！！！！！」被砍中的水凶獸再次暴怒咆哮，潛入更深的海域。

再這麼跟牠糾纏下去，恐怕未到西城薈，電油都用光了……

不能再跟水凶獸鬥下去，要一口氣把牠引到那邊去。

「轟……」我捏捏握柄，給油進入雙四門海域。

不出所料，水凶獸每每受到重創都會潛入海底躲藏，待機會一到再次出擊，就像真正的深海捕食者。

當年水凶獸從大潭破堤游至石澳移居，應該是為了逃避七傘武者。

水凶獸也學聰明了，知道再隻身阻擋，都只會被大劍所傷，於是不斷在背後噴射水箭，想要一發把我射死。

如果要噴出像摧毀石澳樓房的大束水箭，移動噴射時就會變得緩慢。為達至高效率和靈活，現在水凶獸噴出的水箭較為短促，就像子彈那樣，但射中水面時仍然會激起浪花。

我只能透過減速、加速和轉彎，去閃避水凶獸的背後的襲擊，牠活像條魚兒一樣，雙手和雙腿合好放一邊，利用身子的扭動和雙腿踢腳，緊緊地追在我背後，每當頭部外露時，便會順勢射出水箭。

「唰──」一條水箭意外射穿了水上電單車。

本來我擔心著會不會突然死火，但見水上電單車引擎仍然運作，看來核心部份沒因而損毀，只是隨著水上電單車開始冒煙，估計應該有其他零件壞了，到後來水上電單車的速度更明顯減慢些許。

轉眼間，我見前方的玉桂山燈塔，意味著路程已完成一半，即將會有一條分支路選擇。

如果選擇左面東博寮海峽，障礙不會那麼多，但水凶獸發揮空間會很大，水箭持續地射下去，我總會給命中。

如果選擇右面的香港仔海峽，那邊的深灣和香港仔避風塘有很多停泊的船隻，能為我拖延水凶獸的追擊，相對地我都要不斷閃避那些船隻。

依我現在的最高速度，駛入香港仔海峽無疑是瘋狂的行為，因為我一旦撞船應該會當場死亡。

但也沒辦法了，為了躲避水箭，我果斷地把手柄扭右，駛入通道狹窄的海峽，迎面而來的是布廠灣和深灣的一堆中小型遊艇，它們雜亂無章地停泊著，有些船上則存在病者的身影，恐怕是八年前病者爆發之際，南區的人們為了爭相走避，而一個個搭上船隻，結果造成擠塞，一個人都逃不了出去。

我壓下身子保持高度集中，賴著水上電單車輕巧細小的特性，在眾船隻之間穿插閃避，猶如穿針引線。

至於身軀龐大的水凶獸則無法做到這個效果，牠不是強壯的雙手去撥開遊艇，便是噴射水箭把它們射穿，好為自己清出一條道路。

其實水凶獸大可潛入水底，毫無障礙的追擊，但因為凶獸跟人類一樣，身軀是一副主幹加四條肢體所組成，這種生理結構的生物來說，使用捷泳是阻力最少，速度最快的一種泳式，如果下潛游泳的話，水阻將會大大增加，減慢速度。

如果要追上水上電單車的速度，則必須選擇這麼暴力的方法，把灣上的船隻都摧毀清空水路。

單是聽見後面的聲音，都可以預視到水凶獸破壞的場面很精彩，但我不能回頭，一回頭就很可能撞船。

途經著名的珍寶海鮮舫時，我不知自己是否眼花……好像見到有幾名人類正站在餐廳裡頭二樓的窗前，凝視著逃亡的我。

這裡不是病者國度嗎！？還是我太緊張看錯……

沒時間思考了，最重要是避過眼前亂七八糟地停泊的船隻。

越過鴨脷洲大橋之際，有隻竊屍賊從橋底跳落，剛好跌落到我身上，把我騎住。

「嘰嘻嘻！！」竊屍賊極為興奮，把我雙眼掩蓋住。

我單手往上使出閉日，兩指插入竊屍賊眼珠。

「嘎──」竊屍賊身子傾後，跌入海中。

重新掌握視線一刻，我望見一輛漁船恰好停在正前方，尚有三秒左右就會撞上，來個車毀人亡。我不得不全身用力壓下車身，然後連同全身拉起手柄，作出一個小跳躍，並在落水一剎扭向右面做出極限飄移。

我與漁船距離僅有幾厘米相差，差一點便跟它撞上，萬幸的是操作得宜，成功救了自己一命。

我繼續自己的狂野時速，最後有驚無險地離開香港仔避風塘，抽到空間回首一望，竟見水凶獸轉用蛙式的姿態，把船隻撥開之餘更方便前進。

「噠啪、啪、啪……」與此同時，我水上電單車被水箭損毀的地方，開始冒出火光。

絕不可能跳海脫身了，一口氣駛至西城薈吧。

水凶獸見我走得遠了，徒手舉起了一輛中式小型貨船，對準我的位置投擲。

我轉頭抬高一望，驚見貨船即將跌落的位置，與我兩秒後到達的位置相同，情急之下我握緊了剎車，卻因為慣性而向前飛出，跌入海中。

「呯──」緊接，我聽見到貨船撞入水面的轟然，但雙耳受水阻隔關係而顯得微弱。

「唔……」沉入水中的我，想找回平衡游上水面。

可是這下偶然，居然給我無意瞥見，海底下正有數百、千隻病者，沉在海底之下，他們沒有像屍體般打橫飄浮，而是站立在海床，抬頭看著上方的我，並露出怪異的笑容……

他們各類品種也有，就像世界被遺忘的一群。

目睹這恐怖場面後，我快速游上水面，可是起伏不定的波浪，把我和水上電單車的距離拉遠，我得更花費更多力氣游過去。

同時間，水凶獸一脫離香港仔，馬上轉換捷泳的姿勢，其速度再次提升，水箭亦接續而來。

「嗄……嗄……」我望著即將接近的水凶獸，心裡十分焦急。

好不容易，我騎回水上電單車，可水凶獸都利用這機會追近我不少。

不經不覺，旅程進入最後大直路，再越過瀑布灣和沙灣，我就能回到陸地。

遠在一邊的西高山軍人，目見大白鯊一般的凶獸後，如計劃般朝天射出紅色的煙霧彈，示意西城薈的軍方做好準備，迎接這位水凶獸的到來。

最後一段水路，我決定不顧一切地前進，即使車身有一半充斥著火焰，我還是盡力榨出那最後一點電油與大海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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