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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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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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預見到雲梨的結局，蕭梵都不再介懷自身形象，把雲梨當作真正的戰友，剖白出告別一樣的心頭話。

「我有……」雲梨愣然，試著回想：「講過類似嘅說話？」

「咁你就當無。」蕭梵看向天花，無奈嘆笑。

事實上很多事情沒有確實說出口，大家心神領會就足夠。

閒談說笑完畢後，兩人慢慢重回正事。

「到時候，臨時政府會趕到過嚟？」

「喺戰略局走嗰日，我留咗封信俾佢哋，叫佢哋隨時注意住西面嘅訊號，喺你入去開響第一槍同我救埋第二任會長走之後，會去高點到放煙花，如果你頂到佢哋嚟，咁你或者唔洗死。」

「港島東嚟到港島西，中間仲要有軍人攔截，加埋嗰個迷宮咁嘅路口，我至少有一個鐘都係孤軍作戰。」

「如果無意外，我睇下有冇機會趕到嚟救你。」

「嗯。」雲梨平淡接受。

「你自己諗好點開第一槍未，你得一次機會。」蕭梵想好數個方法，提供予雲梨：「掌心雷、飛鷹傳槍、定係公然奪槍。」

「掌心雷應該呃唔到佢哋，檢查應該極度仔細。」雲梨拿出左輪手槍，然後大手拋到房室的垃圾桶中：「你幫教到佢識拎嘢？」

蕭梵即場示範，嘴中吹出特定哨音，白鷹馬上懂他意思去把垃圾桶裡的左輪手槍抓住，然後拍翼飛起，越過學生的椅桌帶到雲梨面前。

「呢喃……」白鷹鬆開爪子，雲梨舉手接住再插回槍套中。

「都係個方法，但係太慢。」雲梨點點頭，放空眼睛去評估：「班特種士兵一定夠時間反應。」

「咁你只可以搶槍。」

「嗯，我打算搶槍。」原來雲梨正有打算。

「咁同你要搶我把刀一樣，幾乎係無可能嘅事。」蕭梵孤高的眼神，斜瞄腰間的刀柄：「除非你即場展示到。」

「個套動作我一早諗好咗，但要少少練習。」靠牆坐了良久的雲梨，終於站起來：「蕭梵，我印象中……你體術好似唔錯。」

「點幫你？」蕭梵抱住手，跟著站起。

「假設到時我係會班岩熊部隊包圍住，教我一個招式係可以瞬間令到身邊嘅敵人下盤失去重心，我大概諗到個形，但係掌握唔到個技巧。」

蕭梵一下子聯想到那招式：「喺體操同街舞嘅領域入面，有一招叫「托馬斯迴旋」，難度唔高，講求腰腕力度，但要做到你所講嘅效果，就係極高難度嘅動作，更加講求瞬間爆發力同精準度。」

「講解下？」雲梨走到課室中，稍為空曠的地方：「我識得類近呢種嘅腳下招式，但唔係好到火候。」

「雙腳張開大字形，然後其中一隻手伸直撐地，開始嗰陣左腳掃向右面腳跟，左右腳都要同時朝頭部方向踢高，令兩隻手可以撐住地面，雙腳形成騰空，右腳再向斜後方拉回起步點，再鬆開左手，用右手支撐身體。」蕭梵沒有停頓地，將一套複雜的動作說明。

雲梨按照他的說話，試著去做一次。

此前沒什麼概念的雲梨，自然失敗不少次，等於叫一個街舞初學者，一日內精通這套高難度動作。

「要合理移動身體重心，產生水平旋轉嘅動力。」蕭梵像個嚴師負手站旁，盯緊雲梨每個姿勢：「掌握慣性，唔好同自然產生對抗。」

「捉好換手嘅時間。」

「雙腳要盡量畫圓。」

「踢腿要更快更用力，發力點嘗試落腳尖。」

雲梨充分把握現在專注的狀態，像個體操選手不斷地重複一個動作，沒有浪費整個午間，直至蕭梵說他動作差不多完美，雲梨才坐下來喘口氣。

「你有基底，掌握得都叫快，但要再上一層樓，就睇你對自己身體掌控度有幾大。」蕭梵不知哪裡拿來一條直鐵尺，戳住雲梨膝蓋關節位置：「人嘅關節係相對脆弱，如果你要令敵人失去重心，隻腳就要喺旋轉同時，精準踢向到佢哋關節，令到佢哋仆低，所以精準度外，都需要力度。」

「一晚時間練唔練到？」

「練習對我嚟講，永遠唔夠實戰有用。」蕭梵又用鐵尺，戳住雲梨腦袋：「真正嘅殊死戰先足夠令你身體深刻，求生本能驅使下，急速產生肌肉記憶。」

雲梨抬頭望著蕭梵，好像對他殘忍訓練學徒的理念明瞭了些少。畢竟要培育一個病獵，實在要花太多心機和時間，倒不如一開始就拋他們到狩獵場中，來場汰弱留強，適者生存的狩獵。

一個病獵待在狩獵場生存三個月，跟待在病獵協會練習一年，差別已經是天與地，人類的確沒有太多時間去浪費。

正當雲梨想詢問現在找什麼對象練習之際，走廊外傳來一陣軍靴發出的步伐聲。

「有班軍人嚟緊。」聽到聲音的蕭梵把鐵尺扔到一邊去，與雲梨靠牆坐落地上。

「可能係嚟檢查身體班軍醫。」雲梨望著窗口，目光不移。

不到半分鐘，一隊手持醫療箱的軍醫真的出現在教室的門口，為首推開門的是個身軀凜凜，眉目英氣的中年男士，他頭髮夾雜些少銀白，身披冬季的黑色軍服，胸上掛著不少功勳，看來地位不輕。

「兩位好，我係韓亥，西城薈軍醫局上將。」對方介紹自己。

「上將……」蕭梵小聲唸碎，手指微微抽動。

對喜歡狩獵的人來說，這種權力高級的對象，無疑是最值得人挑戰。

但雲梨好快意識到，對方是韓湘的父親！他倆曾經到過南面的數碼港，那時候彼此談了不少自己的事情，其中一樣便是韓湘的父母，都在西城薈中擔任軍醫。

「我嚟幫兩位檢查身體，好好配合下就得。」韓亥跟身後的隊員打個眼色，其中一人先將油燈放到正中。

有足夠的光線後，軍醫們才正式準備檢查工具。

「抽血先？」雲梨看見地上的工具，大概猜到流程。

「係。」韓亥站在前面，認真監測。

本來蕭梵不喜歡別人觸碰身體，但為了暗殺行動不生出任何支節，他唯有盡量配合，反正一瓶血沒什麼大不了，對一個正常人來說。

「西城薈食物唔啱口味？」韓亥留意到殘餘的飯菜。

「純粹無咩胃口。」雲梨答。

「抽血空肚唔太好。」韓亥說。

「我哋都習慣咗流血。」蕭梵拉開手袖，露出精壯的臂肌：「一瓶血就唔爭在。」

這些軍醫快手熟練，看來已經做過不少次相同的程序。

「兩位依幾日有咳嗽？」韓亥續問。

「無。」兩人回答一樣。

「有冇發燒？」

接下來，韓亥循例問出大量身體健康問題，軍醫抽完血後又做其他檢查，包括唾液、鼻腔、體溫等。

「大致上都問完。」韓亥望望身後，正檢測樣本的下屬：「等至少半個鐘到一個鐘，結果就會出。」

雖然知道對方是韓湘的父親，但雲梨未掌握情勢和對方立場前，不敢貿然說出一句話，以免危害自身安全。

思前想後，雲梨嘗試由淺入深：「韓上將，工作辛苦？你睇落有少少憔悴。」

韓亥沒否認：「你同我情況差唔多，我睇得出你有神經衰弱嘅徵狀，壓力好大？聽人講你喺管制區幫我哋處理咗一班滋事份子。」

本來都忘掉一段時間的雲梨，剎那回想到今天開槍的畫面，頓時出現陣陣心悸的感覺，可他還是盡力抑制表情，繼續假裝平常。

「就只係殺幾個人，無咩大不了。」雲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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