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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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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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份居民為躲避病者的關係，都到了大本營上層去。艾寶琳領事館被「放逐」的事情，應該只有大舊統領的守衛部知道，可以暫且瞞個幾天。

「都夜，大家休息。」少佐見外頭再沒倖存者，就地宣佈解散。

操勞了整天，我都決定先回到帳篷休息，複眼和病獵營的事情，待明天再作打算。

又是個充斥血味的一天，我帶些渾噩行到上天台，但帳篷一把結他與歌唱聲，令我身心都豁然開朗。

韓湘說話的聲音，總是那麼淡漠，大概沒很多人知道，夜空下對月當歌的她，歌聲有那麼空靈。

我鑽入帳篷裡躺下，雙手托住後腦當枕頭，就這麼看著韓湘的背影。

或者世上真有一種幸福，簡單到你看著一個人，便會察覺得到、感受得到、觸碰得到。

英文歌曲唱到尾段，韓湘掃彈結他的右手緩緩停下，見她正欲轉頭望向我，我當即合上了眼。

今天所做的一切，也值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跟韓湘交代一聲，自己會出去辦點事情，可能不會那麼順利能夠回來，因為我在港島可是個被通緝人士。

剛醒來的韓湘還在消化訊息，然後一如既往反應平淡，卻把自己的統傘給了我。

「拎住。」韓湘強行塞到我手裡。

「依把係你嘅……」

「反正我暫時唔會用到。」韓湘嘴邊一翹，淡然一笑：「而且再強嘅敵人，都唔會敵得過洋槍。」

「咁你把統傘係咪有無限子彈……」我總是見韓湘要開槍就開槍。

「我有，你無，限啲用。」話畢，韓湘又再躺下睡眠。

我拿著統傘行出帳篷，看看自己簡陋的武裝庫中，還有什麼需要帶上。配合是次行動，我配備了金鷹頭拐杖和雷槍，鯨牙大劍應該不會帶著，港島區路程遠，病獵營又設置在山上，一半未到我已經累得要死，未計我可能給人追捕。

攜著鯨牙大劍，根本跟握著啞鈴出街毫無分別。

現在我一身遠近攻擊兼備，就算回到夕鯨國有什麼危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整裝待發後，我特意到大本營李惠利大樓的飯堂。

通常大本營的幹部和戰鬥人員，都能夠比一般民眾早些吃到早點，讓飯堂不會那麼擠迫。

任教「病獵學」的公仔，自是其中一員。

「早晨！」派早餐的阿姨給我一塊蔥油餅。

「早。」我接過蔥油餅，尋找著公仔的身影。

因為公仔外貌出眾的關係，他很好辨認。

我走了過去飯堂靠窗的一側，坐到公仔對面的座位，他還是老樣子，喜歡自己一個獨處。

「老師？」公仔的蔥油餅差不多吃完了，可是……

「點解你會有三塊？」我明明只拿到一塊。

我再轉身放眼一望，其他人同樣只有一塊蔥油餅。

「公仔，你同我初初嚟到大本營嗰陣一樣，手腳有啲唔乾淨。」我淺淺一笑。

「唔係……」公仔擦走嘴角的餅屑，續說另外兩塊的來源：「有一塊係派早餐阿姨特別俾我，有一塊係教地理嘅姚老師俾我。」

「……」我臉色一沉。

「老師你想要……？」公仔想把食物都讓給我。

「唔洗，呢啲係你應得。」

「你有事搵我？之前都唔見你嚟。」

「嗯，食埋嘢再講。」我大口地咬蔥油餅。

「係呢，琴日大本營外面又出現咗唔少病者……」公仔主動找個話題。

「係，犬學派做嘅好事。」

「其實某程度上……」公仔細細一想，繼續說：「佢哋都幾恐怖。」

「例如？」

「佢哋就好似一隻追住人嘅狂犬，會咬住你隻腳，就算你將佢哋一腳踢開，佢哋都仍然會追住你繼續咬……」

「你個比喻好貼切。」

「公仔老師，中國茶啱唔啱你啊？」驀地，一位不知名女性為公仔送來熱茶。

「喔，好啊，多謝你。」公仔沒有拖拖拉拉，直接喝了一口。

「嗯！唔阻住你同朋友傾計。」她爽快地離開。

公仔見我疑惑的眼神，便給我介紹：「佢係教英文嘅蓓老師。」

其實，我是在疑惑人生。

「我琴日將啲學生送去上面，都唔得閒睇下面咩情況，老師依家情況點？」公仔再續話題。

「大本營唔會夠能力清理，要強行清理都會損手爛腳。」

「咁你有對策？」

「我會請港島一班病獵返嚟幫幫手。」

「港島人……」公仔好像很好奇，過海的人變成了什麼樣子。

其實大家都是一個樣，只不過這幾年的封城式生活，讓大家都好奇著外面的世界是怎樣，包括人與事。

「我有冇嘢幫到手？」公仔又問。

「依個就係我搵你嘅目的。」

「係。」公仔全神貫注地聆聽。

我快快把複眼的事情，告訴了他。

「居然會有咁嘅病者……」公仔點點頭。

「依個係大耳嘅污垢，你將佢塗喺身，去公園到吸引複眼攻擊你就得，完事後將順便呢把滅音槍，交俾聯合倖存區嘅負責人，佢叫港豬。」我在桌子底下，暗暗交了把子彈用盡的滅音槍予公仔。

「明白。」公仔收下任務。

「咁交俾你。」我拍拍他手臂，然後離開飯堂。

沒有錯，我一大早來飯堂就是為了將複眼的事情交給他，始終我分身乏術。

以公仔現在的實力，加上我給他攻略複眼的方法，這隻特殊病者對他而言不會很難。

飽餐一頓後，我由天橋行到調景嶺地鐵站，準備過海了。

隧道下，是一段漫長、沉悶、黑暗的路程，出發前我有問大本營借了輛單車，大大縮減前往所花費的時間，過了不知多久，我才重見天日。

身處將軍澳和港島區是不同的氣氛，前者會讓我覺得個休閒的家鄉，只想渡過快樂的每一天，後者會讓我覺得是個拼命幹活的大城市，野心會受環境影響而發大。

到達鰂魚涌地鐵站，我爬上到月台。

如果要到病獵營，就必須從鯨寨離開，然後轉往山上行。

一場來到鰂魚涌，能夠探望王達尼當然好，但為免節外生枝，我最好跟他不要有接觸。

可能方便起見，地鐵站的閘門已被完全打開，我能隨意地自出自入。這次我踏入鯨寨這片土地，在王達尼的管理下這倖存區開始有模有樣。街道上有來來往往的送貨人員，某些本來空置的店舖都開始經營，例如回收廢品、單車廠、貿易公司、雜貨店等等。

我不太害怕在鯨寨走來走去，因為鯨寨人向來跟其他倖存區資訊脫節，自成一角。

我是通緝犯的事，自然沒什麼人知道。

我倒是有些好奇，他們會有什麼賣，於是走了入一家雜貨店。

店子貨品不多，基本上沒什麼選擇，什麼香囊、萬字夾、餐具、顏色筆、三色袍、教科書，什麼東西都有，果然夠雜。

多月沒追蹤港島事情的我，離開前拿起一疊擺放在門口旁的《病港日報》觀看，看看有什麼重要大事發生，例如局勢變成怎麼樣，畢竟西城薈和天環人似乎蓄勢待發，結果卻大出我所料。

「夕鯨國保守派官員接連死亡，保守派副代表譚國剛召開記者會，表示『領導人夕禪是否存在，是個謎』暗指現時政府為非法政權，引起公眾及各方人士討論……」──第一頁

「夕鯨國政府招攬多名新任官員，更改官場職員架構。」──第二頁

「影視歌星麥少翹浴室洗澡，誤踩肥皂失去平衡，後腦撞擊地面當場死亡。」──第三頁

「近日，咖啡豆因為供不應求關係，市場價格大幅上升，經濟師分析未來咖啡豆價值將會有一段暴漲。」──第四頁

「合和監獄因應重犯大河孝早前供出寬恕營大量罪行及潛藏區內餘黨，已經將被其特別移送動西環區，進行密切保護和監禁。」──第五頁

「夕鯨國四年一度劍術大賽，進行得如火如荼，劍術宗師特別點評：「穿刺王會係一頭白馬！劍魂會係一頭黑馬。」，總決賽將於西環區舉行，勝出者可獲得西環區居住權。」──第六頁

「今天巴爾市廣場下午五時，將會進行水晶天鵝音樂會。獎品為百年珍貴琴譜──《憂月》，歡迎任何人士出席。」──第七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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