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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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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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大致上就係咁，之後我會帶你返宿舍休息。」戈紹鷹說。

看聖母那張著的嘴巴、如深淵黑洞的眼神，不知為何，我產生了強烈的看顧欲望，不想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對他充滿好奇。

行到門口的戈紹鷹見我不走，一副專心的神態凝視著聖母。

「顧問，仲想了解多啲？」

「點解佢叫「聖母」？」我首先想問。

「因為幾個原因，一嚟呢隻病者生前係個女人，佢英文叫做Mary，二嚟係關於佢嘅能力……」戈紹鷹終於說到重點。

「既然佢郁唔到，咁佢能力係咩。」

「可以叫做，適性能力。」

「咩意思。」

「即係你俾咩生物佢食，佢就會擁有嗰個生物嘅特性。」

岑博士作進一步補充：「簡單嚟講，就係吸取該生物最優勢嘅基因，然後立即喺自己體內分解、融合、突變，例如西伯利亞人有優越嘅抗寒基因，咁係因為當地人長年喺寒冷嘅地方生活，久而久之所繁殖嘅下一代，都會因為呢個環境嘅問題，而有較好嘅抗寒能力，理論上嚟講……基因係需要一代傳一傳，經過多年嘅傳承先體現得到，但聖母佢一旦吸收咗對方基因，就會立即體現出，所以係極其可怕嘅病者。」

「即係話，如果佢吸收咗隻大眼，就會立即擁有絕佳嘅視力？」我打個例子。

「正確，如果吸收咗我基因，咁可能會有聰明嘅頭腦。」岑博士指指自己腦袋，走到玻璃幕前觀看著聖母：「因為佢能力同遺傳學相關，而且喺初初病變嗰陣係毫無特質嘅純粹，所以我哋稱佢為「聖母」，佢確實係唔識郁……但如果喺佢毫無威脅嗰陣視而不見，咁到佢日後吸收咗大量生物嘅基因，就會變成潛力無限嘅病者，當然我哋仲喺研究階段……」

「既然郁唔到，聖母係點吸收基因。」我又問。

「確定要睇？」岑博士問。

我一頓：「嗯。」

「去拎材料出嚟。」岑博士讓其他研究員去辦。

不到三分鐘，兩名軍人押著個看起來滿臉驚慌的中年男子，強行把他握入去到收容室中。

當我知道是用到人類測試後，我立即想敲打退堂鼓，不讓那男子白白死去，但已經無法回頭。

那岑博士刻意觀察我的表情，看看自己把無辜嘅人類送進收容室，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幸好我鳥嘴面具掩蓋住我那猶豫的目光。

「咚」兩名軍人關好收容室的鐵門，不讓中年男子離開。

「咳，聽到聲音嘅回應下。」岑博士身子前傾，對控制室的麥克風開腔。

「係……係……」慘成白老鼠的男子站在角落，完全不敢靠近正中的聖母。

「如果實驗完成，你將會可以離開西城薈收作獎勵。」岑博士明睜著眼說謊話。

「真、真真真係！？」但對該名男子而言，卻是一個希望。

「係，首先請你放下緊張嘅心情。」岑博士注視著收容室情況，以聲音控制實驗者的行為：「望下正中間嘅病者，我想你行到佢面前。」

「佢、佢會唔會咬我……」

「放心，佢唔識得郁。」

男子吞一吞喉，半信半疑地行到聖母面前：「我感覺佢會隨時好大動作……同埋佢下面溶溶爛爛嗰啲嘢係咩嚟……踩落去嘅質感好奇怪……」

「請你接觸一下病者。」岑博士繼續以冰冷的語調控制。

男子伸出顫抖的右手，觸碰聖母蛹狀的身體一下，然後快速收回。

「嘎……」聖母喉嚨發出聲音，從口中湧出一堆帶黃帶紅的液體。

「咩嚟嫁……」男子慌忙退後。

「請你將液體塗滿全身。」

「咁樣！邊、邊有可能啊！」男子向玻璃幕大喊。

「請你照做。」

「咁樣做我會感染！求下你哋……」

「你無得選擇。」

「我唔死呀……我唔想啊……」男子拍著玻璃幕大哭。

「你必須要做。」岑博士語氣強硬。

那些帶點黏稠感的液體，於口腔緩緩地流到身體下，再流至地面。

「係胃液？」我問。

「係佢體內嘅特殊液體，大約似生物學上嘅「自溶」，消化酶之類嘅嘢，依種過程喺蛹入面會出現。」岑博士說。

「你做埋依一步就可以走，你諗下你家人，既然都捱過咁多步，點解依步行唔到落去？」岑博士問他。

男子好像被打動到，或是應該說別無選擇，而驚恐回到聖母身邊，伸出抖顫的雙手接住液體，小心翼翼地塗滿全身。

「約莫二十分鐘後，你就自由。」岑博士說。

男子帶著惶恐不安的心情，重回收容室的角落處。

這十五分鐘的等待，男子看起來沒什麼變化，除了噁心和嘔吐之外，沒有一點病變前的徵兆。

「就快十五分鐘。」戈紹鷹瞟一眼時鐘。

「差唔多。」岑博士說。

「我、走得啦……？」男子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準備走向玻璃幕前。

可是，他踏不出幾步，便像肌肉無力地跌倒。

「啊……」男子用雙手撐地，防止全身跌倒。

可是他雙手想從地面移開時，卻發現皮膚乃至肌肉，都如同進入半溶解狀態般剝落分離。

「究竟發生咩事呀！！？」該名男子觸摸全身，發現塗過液體的變得溶溶爛爛，甩皮甩骨似的。

岑博士打個眼色，示意兩名軍人進去。

「咚」

「我走得啦！？」男子聽見開門聲，以為可以離開了。

殊不知，兩名軍人入來是要把他的身體，強行按到那些慢性溶解的液體中。

「嗚呀啊啊唔啊────」

經過十幾分鐘的浸溶，男子終於溶成一團骨肉不分的泥漿，死於聖母蛹下的周圍。

目睹這幕的我才明白到，聖母底下一直堆積著的溶爛液體是什麼東西。

原來……

都是過往的犧牲者。

「我諗正常一個人類，應該唔會咁傻，自己走去浸啲病者溶液喺身？」我提出。

「人類係唔會，但病者會。唔知係咪癱瘓者生前都係備受照顧嘅關係，聖母特別吸引到其他病者照顧，嗰陣時溶液亦會不知不覺咁令病者變成佢底下堆泥漿，蛹嘅底部再吸收嗰堆屍體漿入面嘅強勢基因，轉化突變成自己嘅捕食武器……」

「果然係無限潛能……」去到這裡，我大概了解到聖母的恐怖之處。

「而且最大問題係，如果你喺出面遇到聖母……你永遠唔會知道……佢曾經吸收過幾多基因……佢只會好似一個石像咁，等待你走入佢嘅捕食範圍。」第二位研究員說。

「今日真係大開眼界。」

「病獵協會居然無依款病者品種嘅資料，我都大開眼界。」岑博士輕笑。

「無得比，佢哋病獵協會以前都係負責港島北嘅安全，係長期港島南活動嘅K29，先發現到呢啲稀有品種俾我哋知。」戈紹鷹知道得挺多。

「戈大校，我宿舍喺邊。」實驗看完，我想回去休息了。

「跟我嚟。」戈紹鷹負手而行，帶我離開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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