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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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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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打鐵聲音不斷的松木村，可到達一條隱秘的林中小徑。

沿著那條林木蓊郁小徑走，會慢慢走入幽深的樹林。

某些樹木上，可以看見被刀深深割了條直痕，然後在下方綁個小杯子，讓樹液流淌並且收集。

我想應該是松木村的人放置，這個號稱木工天堂的地方，樹液可是少不得的材料。

順著眼前的石梯小路前進，不會發生迷路的情況，但病者橫行的問題是真的。

病者像深山裡的迷途旅人，不時發著恐怖的低呻，身影又隨意於林間徘徊，讓人感覺越行越陰森。

「咿嘎。」我路上第一隻遇到的病牙，其口腔到頸喉部位都長出密集的獠牙。

病牙口器貼緊樹木，用咬合力驚人的牙齒一咬，便能撕開一塊木頭。

我握上借來的鯨牙大劍往病牙身子一砍，他便如豬肉般給砍飛。

相似情況，在往後的路上時有發生。

一時是走姿詭異的舞者、一時是專心凝視昆蟲的大眼、一時是把玩鼻涕的大鼻。

見識過港島南區真正兇殘的病者後，這些將軍澳病者反而顯得有點可愛。

但就算多可愛，都會被鯨魚大牙撕開。

不知是否那次金鐘病童入侵的緣故，我對大劍的使用陌生了許多，儘管仍然可以無傷砍殺，但更為靈活的舞劍技法，我卻無法行雲流水地施展。

當我聽見瀑布淙淙的流水，還有銀溪如練的石澗，表示完成了林徑一半的路程，抵達小夏威夷瀑布。

再行多一半路便會來到清水灣道，那條路上最出名的建築大概是石壁監獄。

「咕嚕......」瀑布澗水下，有名攜弓男子彎腰喝水。

「咁夠膽？」

他一見陌生如我的出現，本來用來盛水而喝的手，轉為摸向刀套。

「你唔似係松木村嘅人。」他盯著我大劍上的新鮮血跡。

「我病獵公會嚟。」我抱手，答：「刀上嘅血，都係病者。」

「咳。」他稍為放下戒備，說：「我係呢座樹林嘅獵戶。」

「阿獵戶，你唔驚瀑布嘅流水入面，混雜咗病者嘅血液或者分泌物？」

他一經我提醒，把不得馬上扣喉：「咳我都飲咗幾個年頭，應該唔會有事......」

我都彎下腰，喝一口溪水。

「你唔驚？」他反問我。

「我唔驚。」喝完清涼的溪水後，我開始向他詢問：「你係唔係叫王大剛。」

「唔係，我叫陸正飛。」

「咁你識唔識我講嘅人。」

「唔識。」

林中的小休時間，我摘了塊棕櫚大樹葉，把它沾點水，然後當作抹布將大劍清潔乾淨。

忽地，瀑布上游傳出飛快的跑步聲。

因為腳步是踏在水面，所以踏水聲很搶耳。

「伏低......！」陸正飛用手勢向我示意。

我伏在一塊大石下，而陸正飛則躲於草叢中。

很快地，踏水聲來到小瀑布上游的盡頭。

我偷往瀑布上一瞧，發現有個疑似猩猩的生物。

「特殊病者！？」我第一個念頭。

其後，一枝木箭突然從陸正飛的草叢射出，瞄準往猩猩的位置飛去。

不知是他射失，還是猩猩幸運躲開了，木箭只擦過猩猩的肩膀，並且使他受驚跑走了。

「唔好同我爭！」陸正飛見事情敗露，向我喊了聲便沿著小瀑布攀上。

「嗰隻咩嚟，病者？」我追上前問。

「你唔好理......」陸正飛有些手滑，險些摔落湖水下。

我當然沒理會他的說話，逕自攀上了瀑布，然後追逐那猩猩的背影。

說起上來，牠跑得甚為快捷，我要追蹤地上濕潤的腳印，才勉強追得到猩猩的去向。

「佢去咗邊啊？」晚一步到來的陸正飛問。

「走甩咗。」我說。

「啊......又錯失次機會。」陸正飛一副可惜。

「嗰隻應該係猩猩？」

「係......我追蹤咗佢一年。」陸正飛坐到地上，輕輕喘氣：「但仲未有機會將佢個頭煲成湯。」

「用嚟煲湯？」我以為自己聽錯。

「你無聽過？猩猩個頭煲湯，可以用嚟醫百病。」

「無霍亂同大腸䏷菌已經要求神拜佛。」

「你真係唔識嘢......」陸正飛搖搖頭，繼續自己搜索：「都好，你唔知猩猩頭嘅價值就唔會同我爭。」

「你煲俾屋企人飲？」

「我阿爺阿婆都有重病，希望個頭幫到佢哋，我繼續搵先，你唔好跟住我。」

看著陸正飛走遠，我都開始找找自己的目標人物──王大剛。

可能剛才那隻猩猩跑得太急吧，以致皮毛都甩落地上，我隨手撿起了一撮毛，一摸上手卻讓我大感詫異。

因為手感並非一般野生動物的皮毛，而是人造纖維的毛髮。

這麼說......

那隻疑似猩猩的生物，極有可能是假的。

但他為什麼要假扮成猩猩？偽裝身份。

為了尋得真正答案，我找了棵長得最高的樹，攀爬上最高的樹頂。

在高位一窺天下，總好過周圍奔波。

這片綠林面積其實很大，包含了鷓鴣山和大上托，風景優美得讓我想在樹上打盹。

過了約莫一個時晨，看見森林某處有灶煙升起，我記下位置就落樹而行。

灶煙位置偏離正常道路十分遠，如果要過去必需擁有攀山涉水的本領。

雖然道路並不尋常，但我還是找到了灶煙傳出位置。

要不是我攀上了樹頂，絕對見不到這煙。

灶煙源於一間破舊的鐵皮屋，他搭建在荒野的深山。

這位置別說是人和動物，就連病者都沒有幾隻。

屋子外圍有鐵皮牆，不過簡單一跨便可以通過。

為免屋內有什麼危險，我拔出金劍靠近門口。

我待在門口靜止不動，細心聆聽屋內動靜......

「喀......喀......喀......」行路聲。

「咚」放下了什麼東西。

「喳」正吃著什麼。

聽到這裡我覺得符合闖入的時機，便用肩臂強行撞門。

「咚」第一次撞擊，門快要破開。

緊接我用腳一踢，「呯」的一聲破門打開。

我舉起金劍，急步行入屋內。

如我猜測，屋子主人是那隻猩猩......

應該說是假裝猩猩的人類。

「嗚吼！」猩猩他衝了向我。

我金劍向下一揮，把他廉價卻擬真的動物服裝斬爛。

「哇啊──！」他被迅捷如雷的劍勢嚇到，摔坐地上。

為防他再度逃跑，我馬上用膝蓋壓住其腹：「王大剛，係咪你......」

「嗚嗚......吼！」他還假裝猩猩憤怒。

「扮夠未，阿人造纖維猩猩。」我一手摘下猩猩的頭套，其作為人類的真貌亦呈現出了。

他像見光死般，掩住自己眼睛：「嗚......呃......！？」

「果然係扮出嚟......」我把猩猩頭套扔到一邊，將金劍壓在其喉嚨：「你係咪王大剛。」

他雖然激動和緊張，但面對死亡時候還是沉靜下來：「呃噫......」

「答。」

「噫......呃......嗄嗄......我......」他眼光像回想大量事情，瞳孔完全定格：「我......係......」

「你係佢？」我需要他親口承認。

忽地，他眼神轉變堅定，連說話都變得流俐：「你係賞金獵人......！？」他這句是間接承認王大剛的身份了。

面對說話方式一時由野人風格，轉變成現代人的他，反而讓我感到了愣然。

我把壓在他喉嚨的金劍放下：「你真係難搵，住咁偏僻，但我唔係賞金獵人，係港豬派我嚟搵你。」

聽到「港豬」名字後，王大剛立即會意了：「原來係港豬，可惜我已經退隱江湖......」

「今次行動係打劫艾寶琳皇宮。」我直接說出內容，讓他考慮一下。

「我再唔係嗰個拎住枝槍，直接行入國家銀行嘅狠角色。」王大剛行到窗邊，凝視外面一片密林。

「即係唔接？得。」我得到答覆，便往門口離開。

「噫......喂......！等陣......」王大剛把我叫住。

「你都係想加入？」我轉頭。

王大剛又一臉凝重，行到窗前：「我發過誓，以後唔再接觸任何江湖事情。」

「好。」我轉身、離開。

「等等！其、其實我都唔係唔可以考慮下......」王大剛又追了出來。

「係？」我實在不明白他想怎樣，是猶豫不決嗎。

王大剛眼神深遠，行到窗前：「但係......關於我嘅往事，最好，唔好問太多，畢竟，每個人都有黑暗嘅過去。」

「你意思係......」我一隻一隻字地讀出，想他好好回答我一次：「加入定唔加入？」

「我已經唔係你哋以前認識嘅王大剛。」他雙手放後，又再意圖行到窗前。

「講人話。」我拔出金劍。

王大剛立即站直：「加入。」

「好......我哋達成咗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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