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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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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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會回心轉意。」

「唉。」曾國政看出車窗外，眉目之間帶著憂愁：「如果今晚我就範嘅話，我對唔住夕禪。」

「我不過係要見佢一面，你洗唔洗一副憂國憂民咁。」

「點解我哋當初可以視死如歸，如今又咁怕死亡？」曾國政不禁反問自己。

「你哋一出世就係贏家，點會明一無所有嘅感覺。」王達尼說。

「我哋五兄弟姊妹，都係出身喺傳統嘅政府世家，自細就學習喺政治上嘅生存之道，企埋邊，係最重要嘅事情。」曾國政看著自己的鞋子，緩緩道出自己的前半生：「病港發生嗰陣，我哋不過三十出頭，辛辛苦苦外國讀完大學返嚟，諗住可以考入政府，一直平步青雲，點不知個社會制度一夜崩潰......」

曾國政繼續說：「我哋五兄妹無放棄，一直搵緊機會投身政府體系諗住大展拳腳，至少可以管理好成個港島倖存區，可惜嗰陣亂世當道，由拳頭大嘅人話事，舊政府執意高壓統治人民，根本唔需要任何有思考嘅官員，只需要願意服從佢哋殘酷命令嘅官員。」

其餘四兄妹都由焦慮轉為沉默，彷彿都在回想那時的經歷。

「但隨住第一次南征戰爭失敗後，為倖存區帶嚟沉重嘅代價，人民怨聲載道，我哋見到個機會，係推反舊政府嘅機會。憑我哋五個嘅能力，可以作為炸碎高牆嘅炸藥，但我哋仲差個火苗，於是我哋周圍物識有魅力政治人士，帶頭作為代為。」曾國政垂頭看手，恩惠地微笑。

「我記得......嗰個火苗，係喺市井嘅街道上遇到。」曾國友默默點頭，凝視不遠處的政府總部：「嗰個男人骨子裡帶住一份書生氣質，無論係孩子、主婦、粗人、學生、老人，只要聽到佢喺街上傳揚自己嘅理念，就會不自覺咁停低腳步，聽下佢講咩。」

曾國安都把自己對他的印象說出：「嗯，佢的確無一般政治人士嘅圓滑同陰險，我成世人都係第一次見，佢就好似靜靜咁講書，你會好願意聆聽，佢就算經歷過無數次舊政府嘅暗殺，都毫無動搖到佢嘅理想同抱負，世上總係有依啲唔怕死嘅傻人吧。」

「最後，我哋五兄弟姊妹，就決定選擇協助佢奪國......」曾國政看向王達尼，道出那男人的名字：「佢就係夕禪。」

王達尼吞一吞喉，因為看見到五人堅定的目光。

「我哋組成咗「不破眾」嘅地下政治組織，為夕禪嘅奪國路上排除萬難，成為佢嘅造王者......」曾國財輕撫眉額，眼神放空：「慢慢咁，我哋由政治嘅投機者，轉變成真正支持夕禪嘅人，我好榮幸可以幫到佢，見到佢登位，我為佢拍掌嗰陣......我咁大個人第一次覺得唔係所有事情都講求利益。」

「所以我哋今次......」連最囂張傲然的曾國律，都收歛下來：「我哋就用生命，保護夕禪吧。」

「嗯。」五人同聲同氣。

王達尼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出現了......

堅決的意志，是唯一能對抗死亡的事物。

剛剛曾國政把大家的造王之路說出，大概是在呼醒其餘四弟妹的回憶，讓他們的思緒都穩定下來，然後決心在車內與王達尼同歸於盡。

即使面對死亡，他們都作出了這麼的決定，反而令王達尼內心慌張了。

車子到站了，停在政府總部前。

但是五名官員依然一動不動的直視著王達尼，就像準備好接受自己的死亡。

「你哋會死......」王達尼流下了汗。

「無所謂，只要可以守護到夕禪。」五人慢慢合上眼皮，等待爆炸的一刻。

「到底佢有咩秘密......令到你哋不惜......」王達尼訝然。

這次，王達尼賭輸了。

不過，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就是眼前的這五人，決不會背叛夕鯨國，西城薈入侵的事情是可以告訴他們。

他們連死都願意了，又怎會背叛夕禪。

但眼下最大麻煩是，王達尼該如何找個下台階，畢竟手榴彈是假的。

想了一會，王達尼清清喉嚨：「咳咳......好，你哋通過咗測試。」

五人張開眼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啱啱嘅事情，不過係考驗你哋嘅忠誠心！見你哋嗰個視死如歸，我就決定講俾你哋聽！」王達尼即場示範那無害的打火機功能。

五人眼也不眨，王達尼感到特別尷尬。

不到三秒，曾國安立即發出指示：「捉住佢！」

無法脫身的王達尼，瞬間被保鑣壓制捕捉。

「啊......啊啊抖唔到氣啊！」王達尼大喊。

「不知所謂，居然敢威脅官員......」曾國律鄙視地說。

「但好彩，我哋意志堅定。」坐最右側的曾國友，望向左面其他兄長。

曾國政溫和微笑：「原來你哋仲記得以前嘅事情。」

「嘿，依件事係我哋嘅驕傲，點會忘記。」曾國財笑一笑。

五人相視一笑，步出車外。

「聽、咳、聽我解釋先......」王達尼苦苦哀求。

最終，王達尼被保鑣用領帶綁住雙手和眼睛，押送到政府總部的一間黑暗的小房。

「你道我哋會點對待恐怖分子？」一名保鑣長官，解下他眼上的領帶。

「完全係誤會！我都話咗只係個小小嘅測試......」王達尼被迫坐在一張椅子上。

「放心。」保鑣長官湊近王達尼面前，說：「喺知道你威脅官員嘅真正目的，搜查完你管理嘅倖存區之前，你係絕對唔會死。」

說罷，他一拳打在王達尼的腹子上。

「呯」

「哇呀......！」王達尼咬牙忍痛。

「有排你捱。」

「大佬......俾我食枝煙先得唔得啊......」

「得。」保鑣長官拿出他的香煙，並強行塞入他嘴中：「食啊！吞咗佢，食得開心啲！」

「嗚唔──」王達尼用力收緊喉嚨。

經過三日三夜的毒打和水刑折磨，王達尼如今被綁在半空，雙腳離地、臉青鼻腫。

他都以為自己傳奇的一生，快要完結在這裡。

「噹」房間的門打開。

王達尼合眼，準備忍受劇痛。

殊不知，拳頭卻遲遲未來，令他稍稍睜開眼皮，看看是什麼一回事。

結果，眼前之人竟是瑪希。

「仲講到嘢？王生。」瑪希問。

「瑪......瑪......希......小......姐。」王達尼斷斷續續地吐出她名字。

「你被捕之後當日，夕鯨國嘅官員就搵上咗我，因為你嗰晚係我舞伴，我已經幫你解釋咗，但佢哋話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除非......」

「嗄......我只係想......食......食枝......煙......」

「除非，你俾嘅情報係的確救到全國人民。」

「可以......」

「有瑪希女士做擔保，咁我就暫且信住你先。」站在門外的曾國政，這時才現身。

保鑣們上前為王達尼綁，被扶他出暗房。

「唔好再浪費機會，我用咗好多唇舌幫你求情。」王達尼經過時，瑪希特意提醒他。

轉眼間，王達尼被帶到一個稍為光亮的房間，入面有水和麵包。

王達尼一瘸一拐的過去，拿起麵包狼吞：「唔......」

「真係可憐。」曾國政尾隨入房。

待王達尼補充飽感後，要開始接受盤問了。

來聆聽的，還包括其餘四名曾家大臣。

「你可以開始講，到底係咩一回事。」曾國政坐好在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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