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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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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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前需了解工作環境，霍洛圖很願意充當我的導遊，他是病獵協會的秘書長，大小事務都由他處理，可以理解為雜務大臣。

他首先帶我參觀研究室，推開大門後畫面跟我想像中有出入。

我原本以為會是一伙專心研究，埋頭於藥劑實驗的研究員，結果卻大出我所料。

「各位午安，呢位即將加入嘅新同事，滿天先生。」霍洛圖熱情地介紹。

這些研究員中，有的椅子上午睡、有的優閒地喝茶、有的注視著牛頓擺、有的玩數獨、有的閱讀報章，總言之就是一群上午喝紅茶，下午才工作的老不死。

「各位......」霍洛圖再次敲敲門。

「呃，阿霍洛圖？做咩事。」他們這才回神過來。

「呢位研究室嘅新同事，滿天先生。」霍洛圖再次介紹。

「喔，歡迎！歡迎！我叫吉啊，既然係咁......」藥師吉從取出些材料，逕自做起實驗：「為咗慶祝有新血，我請你飲枝可樂先，你等等啊，幫你將碳酸水加加壓。」

看到這幕，我不禁發怔：「用咁珍貴嘅加壓系統嚟整可樂？」

「呃，哈哈哈，係啊。」吉說。

這裡有一半的實驗器材，都是我研究室中可遇不可求，用來做可樂的話未免大才小用。

「可樂就唔洗，我咖啡就夠。」

「我哋有糖、有奶。」喝茶的女研究員急急放下杯子，像找到插口話題而欣喜地說。

「我習慣黑啡。」

「如果滿天先生有咩疑難，希望各位可以幫幫手，唔阻你哋慢慢......」霍洛圖輕輕關上門，悄然地離開。

我走入研究室逐一審視每樣設備和工具，說不上當今最先進，但至少不太落後，足夠做到大部份的實驗。

我還未看完全部，吉就過來將我擋住：「嗱，我就係主管啦。我哋研究室嘅規矩就好簡單，協會每星期都會發放清單嚟，話要製作啲咩，我哋整完準時交到貨就搞掂，之後全部係自由時間，你想睇下書又得、做下體操都得，都係唔好，體操有啲危險，總之唔好太大動作，搞到大麻煩就可以，好似坐窗口位嗰個肥龍，學佢咁整下牛頓擺呢啲小玩意都可以。」

「咁平時要製作嘅嘢係？」我問。

「呃，不外乎止血粉、漂白劑、肥皂、強酸、鹽、砂糖、純淨水之類、麻醉藥、毒素，解剖病者拎到嘅素材就通常病獵自己做埋，然後送過嚟俾我哋，大致就係咁。」

我靜靜聽完後，道出句：「比想中輕鬆。」

他們很驚訝的樣子：「輕鬆！？我哋每星期要搏哂命咁做嘢，先換到呢家嘅自由時間，希望滿天你加入之後，我哋工作量會少啲。」

「我盡能力。」

跟他們工作，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依到就係你嘅位，你依家就自便，最新一份清單聽日先會送嚟。」主管吉把我帶到角落的實驗檯。

解說結束後，大家繼續各做各事，我都做些自己的事情，當作融入實習一下這環境，把那個被雲梨稱為「水晶球」的器皿，放到實驗檯上觀察。

我估計入面的液體是濃硫酸，因為男病爪頭部皮膚正時時刻刻受到強烈的脫水性質和放熱特性破壞，可以說是面目全非，但神奇是男病爪的皮膚層彷彿擁有無限復原的能力，即使一層皮強酸腐蝕溶解了，他仍然有下一塊皮層作保護，保護其主要的腦部。

我由不得發笑：「脫皮重生？幾有趣。」

「呢個咪係男病爪？」有個年輕女研究員，一直偷偷在旁邊觀看。

「你都知？」我抬起頭。

女研員見我視線睃來，立即低下頭、托托黑眼鏡：「係、係！有日前會長佢，帶咗過嚟，因為呢隻男病爪會不斷重生，我哋就倒強酸同用器皿抑制佢嘅復原......」

「其實佢唔需要咁做，有冇福爾馬林？」我問。

「仲有啲甲醛！」

「我需要。」我點頭。

福爾馬林，即為甲醛的水溶液，可以阻止細胞核蛋白的合成，抑制細胞分裂及抑制細胞核和細胞漿的合成，導致微生物的死亡。

簡單而言，會令到人體的蛋白質，亦即肌肉組織「抽水」及硬化，使其細胞失去原本的復原功能，從而抑制男病爪的復原能力。

按理來說，這樣子會使生物死於毒素。

但目標是病者，病者本體是免疫一切毒素和疾病，因此福爾馬林並不會對他們造成死亡。

這實驗，我在幾年前就進行過。

我把濃硫酸換成福爾馬林，為防男病爪軀幹會猛然復原，也特意打開了紫外線射燈，來進行一系列的工序。

最後，更換液體的工作完成，更可仔細觀察男病爪。

他早前長期處於高濃度強酸之中，應該是史上最痛苦的病者。

「唔該你。」我把水晶球放到一旁，跟旁邊的女研究員道謝。

「我叫小野牧，多多指教！」女研員躬身。

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是檢查全場的設備，雖則我只是個新加入的，但實驗室守則跑到哪裡都是正確。

這一檢驗，就到放工時間。

「呵欠～夠鐘走人。」主管吉率先站起。

大家見主管要走了，紛紛站起來：「再見主管，再見各位。」

「滿天你唔走啊？」小野牧研究員問。

「嘻嘻嘻，佢嘅熱誠都係頭一、兩個月啫，好快消失嫁喇。」那個喝了整天茶的中年女研究員，彷彿一副看得透徹的樣子。

「三十八項錯漏。」我剛好檢查完畢。

「吓？」準備離開的主管吉怔住。

「依間實驗室有三十八項錯漏，一旦有咩意外發生，有其中兩項錯漏係會即時令使用者致命。」我把錯漏的地方，都紀錄到簿冊上：「自己睇睇佢。」

我把簿冊放到主管吉的胸口，然後自行下班。

「呃......」主管吉呆著，把胸口的簿冊按住：「滿天要唔要一齊出去員工聚餐啊？」

我本身沒幾個錢在身，員工聚餐就免了。

但我也不想回鰂魚涌酒店，吃那些粗糙的食物，於是去了協會的飯堂。

那裡熱鬧非常，大家排成一條隊伍等待領飯，有的可以看出進行了一整天的訓練，幾乎都筋疲力盡，連排隊等待都要坐著。

「下一位，要啲咩啊？」

這裡菜色不多，通常只有幾款然後煮出一大盤，不外乎是蔬菜和碳水化合物，但有一盤似嘔吐物的幾乎沒人選擇。

「嗰盤係？」我問。

「山藥泥拌飯啊，好補身嫁。」飯堂阿姨說。

「就要一碗。」

「識嘢啊！」

我捧著山藥泥飯，到人較少的地方用膳。

正當我要吃第一口，艾匡又出現了。

「滿天先生！」艾匡彎著腰，雙肘撐在桌子上。

「咁啱。」我接續把山藥泥放入口。

「係啊，食飯啊嘛。」微微一笑的艾匡，見到我吃的東西後有點吃驚：「你......居然揀食山藥泥！？」

「你唔鐘意？」

「唔係啊，只係估唔到你頂到咁重藥味......」

「食嘢都係為生存，有營養就要吞落肚。」我繼續一口一口地吃著。

「咁又係......」

「但係。」我停下手，舉目看著艾匡：「呢碗嘢係真心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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