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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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4, 2022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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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堡壘的路途上，艾匡一直盯住桑菓的背影，一直思考著說出羊皮紙的時機。

桑菓時不時會摘取小果實放到口中嘴嚼，不甜帶酸的通常會直接吐落地上，有次艾匡無意回望後方，竟見有工人偷偷撿起桑菓吐掉不吃的果實，可憐得把那酸爛葡萄渣滓吃下。

雖然是次行程中，艾匡了解到桑菓是個爛人，但翠林邨倖存區需要他管理，不然會損失重大。

「女皇，你對未來治國方針有咩方向？」桑菓左手握著蘋果，重複輕拋：「第一任國王係個經濟神人，用自己資本創造咗艾幣，為咗令人有方向感設立君主制度，用工作麻醉外面充滿病者嘅世界，我十分尊敬佢。」

「我父王的確好叻……」艾匡默唸。

「至於第二任，你皇兄……」桑菓右手握著檸檬，同樣反覆拋著：「佢治國手段係有少少極端，但都有個明確目標，就係要統一成個將軍澳區，即使大家對前路唔明朗，依然會跟隨住佢，因為佢目標夠清晰，唔想用腦思考嘅人民跟住去做就可以，至少我仲會知道一定要跟隨佢，否則會有唔好嘅下場。」

「……」艾匡繼續聆聽。

「但時代已經係屬於你。」桑菓兩手一拋，把兩個水果都掉到地上：「你又會係個點嘅君主？」

「大家可以安居樂業。」艾匡答最老土的答案。

「你就無更大嘅野心？」桑菓喋喋不休，說不停嘴：「無野心同展望嘅君主，係唔會帶領到艾寶琳進步，我覺女皇你仲未接受好自己嘅皇位，喺你眼中我見唔到方向、目標同未來，你係因為純粹想要解放人民嘅壓迫，先重奪返呢一個國家，即使你嘴上堆滿幾多嘅宏願，都欺騙唔到我。」

「唔……」

「但世事無絕對？」桑菓突然停下轉向右面的園區，特地摘下一顆芒果，把它放在掌中凝視，再鼻子湊前輕輕一嗅：「希望到咗登基儀式嗰陣，你表現會好番啲，女皇就應該有女皇嘅姿態……因為你唔再係艾匡，你就係象徵住艾寶琳。」

桑菓的忠告扯到好遠，但艾匡一字不漏的聽完，而且覺得意思很深，對桑菓他多了一點點好感。

回到堡壘中，桑菓前去自己房間拿取禮物。他房間是個全木製的屋子，面積大概兩個課室大，沒有任何牆壁分隔，裡面瀰漫陣陣的檀木香。

艾匡好奇跟進去看看，發現桌子上相框裡的照片，不是桑菓跟三位異國妻子的合照，而是另一個外貌平平淡淡的女性，她躺在床上不望鏡頭，表情有點僵硬。

「呢位係……」艾匡看著照片。

桑菓沒有迴避問題，直接了當答道：「嗯，佢係個植物人。」

「唔好意思。」

「唔緊要，我一早接受咗依個事實。」本來翻找著東西的桑菓，雙手都停了下來，凝視無名指上的戒指回憶：「最遺憾嘅係，病毒爆發嗰陣……我無機會去見佢最後一面，佢訓喺對面海嘅柴灣那打素醫院到。」

「呢場病毒到好多人失去……」

「差唔多十年前我仲係個農藝系博士，過住與世無爭養下花草嘅生活，點估唔到之後我會係個倖存區嘅管理者，仲要拎住條鞭……呵呵呵呵……」桑菓自己都不禁低頭冷笑起來：「唯一仲係嘅，就仲係個素食主義者。」

桑菓笑到快沒氣了，才捧出個方形的西瓜：「終於搵到。」

「正方形嘅西瓜？」艾匡出生以來，第一次看見。

「我俾你嘅禮物。」桑菓把它送贈艾匡。

「咁奇特珍貴嘅西瓜真係要送俾我？我拎咗你無得反悔。」艾匡覺得方形西瓜罕有，定必非常珍貴。

殊不知，其實只需擁有特定模具，就可以製作出方形西瓜，艾匡終究是太年輕了。

「呵。」桑菓拍拍西瓜表皮，交到艾匡手上：「既然係送俾皇室成員，點都要有派頭。」

「咁多謝你。」艾匡說。

「另外我承諾俾你哋嗰五箱水果會喺聽日送到。」桑菓行去把房門打開，伸手示意：「依家我送你女皇陛下你離開。」

艾匡站在房間內，沒有離開的意思。

「嗯？」桑菓感覺她有什麼意圖，或是準備揭曉真正前來目的。

兩人對視數十來秒，時間越久桑菓越是不安。

終於，艾匡取出一張羊紙皮，展示到桑菓面前。

眼前簡簡單單的羊皮紙，讓桑菓瞳孔收縮半秒：「係？」

「認唔認得？」艾匡問。

「一張羊皮紙？我都支持環保同綠化，我正室老婆以前就係個環保主義者……」桑菓明顯有點慌張，竟然說些毫不關係的事。

「我諗佢應該仲代表住……」艾匡合著眼睛上前，到桑菓才張眼直視：「國庫。」

「國、國庫？」桑菓還在裝傻，十指交握：「艾匡女皇，我哈哈哈……係咪錯過咗一啲事情係唔知？」

艾匡手放刀柄上握住，並刻意露出一絲鋒芒讓桑菓注意。

「唔噫……」桑菓本以為完場時演繹了一個好人角色，能夠好好送走對方，卻未料劇情急轉。

「係你叫我，應該要有女皇嘅姿態。」

艾匡說。

桑菓一滴汗滲出、流下，嘴唇結結巴巴的。

十分鐘後。

烈日當空下，翠林邨倖存區一處偏僻的種植區泥土上，桑菓正拿著鐵鏟雙手不停地向深處挖掘，艾匡一旁抱劍監視著。

種植區什麼都沒種過，僅豎立一塊牌子寫有「嚴禁進入」四字。

「嗄……嗄啊……」許久沒有勞動的桑菓，喘氣不停的說：「自、自從艾康走咗，我就將佢埋咗……我無意拎嗰筆財寶。」

艾匡一言不發，默默等待他掘完。

再過三十二分鐘後，累得半死的桑菓終於掘出個箱子，將它打開後拿出裡面收藏的一張羊皮紙。

「喺、喺到……」桑菓交出羊皮紙後，躺倒地上休息：「嗄……嗄……」

「其他羊皮紙仲喺咩人手上。」艾匡接過羊皮紙攤開查看。

「我唔清楚……我甚至唔明白，點解你會知道羊皮紙呢件事……」桑菓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今個年度皇室會繼續俾貿易許可證你，銷售你嘅農產品，合作愉快桑菓先生。」艾匡捲起第二張羊皮紙把它收起來。

「呼……啊嗄……」見艾匡離開了，桑菓才真正鬆口氣。

半天的會面中，艾匡了解到桑菓一個特點，那便是欺善怕惡。

得到兩張羊皮紙的艾匡，再次回到艾寶琳監獄中，更帶了那個方形西瓜過去。

「喂喂，拎到啦。」艾匡踢踢鐵閘。

「咯鏗」吵鬧的鐵閘聲，弄醒正睡午覺的鶴百仙。

「係你啊小公主……」

艾匡蹲下來，問：「你加埋桑菓已經拎到兩張，第三張羊皮紙喺邊個手上？」

「我缺乏糖份，個腦就……」

艾匡呈出那方形西瓜：「你要咗佢。」

「呢個……」鶴百仙望眼欲穿，捉住鐵閘：「呢個係價值連城嘅方形西瓜！」

「有幾珍貴？」

「貴族之間投標價大概賣到五十萬一個左右……」

「咁我都係……」艾匡想把西瓜收回。

「等陣！」鶴百仙搖一搖鐵閘，死死盯著方形西瓜：「我講第三個人你聽……」

「咁你講。」

「你俾咗西瓜我先……」

「Nope。」

「啊！！！」鶴百仙按住腦子，宣洩般大喊：「貴族區！嗰戶貴氏家族。」

「貴氏家族係……」艾匡試著回想。

「成日有個傻仔派錢嗰個呀！」鶴百仙說。

「喔……我有啲印象。」

「咁你俾得我未！」鶴百仙捉住艾匡的腳。

艾匡把西瓜拋高，然後拔刀一砍！

「劈──」方形西瓜分成兩半。

艾匡撿起其中一半，給自己品嚐一口。

「仲有我個份女皇……」鶴百仙極是急切。

「你最好唔好呃我。」艾匡把另一半方形西瓜，給了裡頭的鶴百仙。

「唔會……絕對唔會！」鶴百仙幾乎把頭埋在西瓜肉中，說話模模糊糊：「佢哋一家係商業區鋪王，投資坐擁新都城唔少鋪位，同桑菓一樣咁有權勢……父母兩個好低調，但個仔出奇地白痴，你自己好好去摸索點拎第三張羊皮紙。」19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L1N7wu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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