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466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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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

466

墨說

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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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將軍……」我握住叉子，輕輕磨擦牛扒微焦的表面：「你哋唔擔心外面嘅情況？」

空軍上將喝口紅酒，望出窗外：「咳，出面咩情況？」

「啲軍人開始周圍發洩，咁樣落去軍紀會瓦解。」

「哈哈哈，顧問你睇得太嚴重，雖然咁做的確唔啱……」陸軍上將笑一笑，替下屬解話：「但佢哋受過咁多苦，想要宣洩情緒我好明白同理解，佢哋都係人，而且兩位管理人應該無意見？」

「絕對無！」貝壽倫重複兩次。

「顧問，你何必咁拘謹？況且出面有其他將軍睇住。」海軍上將給我倒杯子倒紅酒，朱紅的酒液淙淙流下：「嚟，好好享受呢份餐點，好好享受呢杯紅酒，迎接我哋西城薈嘅大好未來。」

「咳咳，顧問……」空軍上將用餐巾抹一抹嘴唇：「實際上咁樣做，有效散播恐懼，係方便我哋管治，一旦有人唔願服從，自以為有基本權利，咁就有大麻煩。」

我見勸說無效，索性吃下了碟上的牛扒，不再浪費口水，一場來到我不可能空腹而回。

西城薈士兵街頭外的暴行持續了大半天，終在酒店飯局結束後叫停，由上將們以對講機宣佈。舊政府接管倖存區後，始終要與這些市民共處，如空軍上將所說，現階段給他們一定程度的威嚇便可以，把他們嚇得乖乖服從任何指令，才是他們目的。

果然，經過一番高壓的「管制」後，街頭和樓房之間，本來還會有廣大市民的談論聲，而現在卻半點聲音都沒有，所有人陷入沉默，不作多餘幻想，他們的手段確實很成功。

傍晚時分，軍人們繼續待命，伙食兵逐個逐個分發食物，基本上每個軍人都分到一個罐頭，是來自天環人留下的補給品。

我的生化部隊像十年沒吃飯，個個把罐子舔得一滴汁液也不漏，即使味道有點兒變質，也不影響胃口，因為他們好久沒吃過有味道的東西。

大家吃飽了，自然飯氣攻心，浮現出睡意。

我讓大伙兒先休息，畢竟誰也不知道何時需要作戰。

咳嗽遍街的夜裡，我領悟到真正的戰爭，大部份時間也是等待和忍耐。

沒有流血、沒有戰鬥、沒有衝突、沒有砲聲隆隆，空氣瀰漫苦悶與壓抑的氣氛，但有時無意踢到罐子的聲音，又會令人心臟怦怦直跳。

除非上級有落命令，否則只能在自己有限範圍內，等待執行下一個命令，一切都在考驗耐性。

本來我都快要閉目休息了，但是對講機的雜訊令我從模糊的睡意中甦醒過來，聽聽有什麼新消息。

「沙……沙沙沙……沙……沙沙……」

「嘟！」

「報告將軍！報告將軍！呢到係步兵團第六小隊，我哋喺金鐘區總共搵到十二個人，佢哋報稱係夕鯨國嘅政府官員……除咗呢十二個人之外，我哋幾乎搵唔到其他人。」

陸軍上將：「將佢哋押送嚟文華東方酒店。」

「上將，我都嚟睇下咩情況。」我說。

「你喺到生活過，無問題啊顧問。」

我行出建築物朝金鐘區關口望去，可以看見十二名西裝皺巴巴的男女官員，正被一群軍人押送回來，並坐上一輛軍用運輸車上。

我預先走到軍方運輸車的必經之路，然後隻身擋住車輛的前進，讓自己搭上順風車一同到文華東方酒店。

「顧問好。」我一上車，那隊前去金鐘搜索的士兵便問個好。

「辛苦哂各位。」我環視十二名人質，他們看起來確實像夕鯨國的官員。

車輛駛至酒店後，十二人被押送到大房間，面對正等候他的陸軍上將。

「第六小隊你哋可以去休息。」陸軍上將讓第六小隊出去，留下自己最親近的手下。

其後，十二名官員被被逐一摘下眼罩和塞口的布巾，在他們眼前是負手站立的陸軍上將。其年過五十，擁有一身精鋼般腹肌，身上亦有不少刀疤，似乎年輕時捱過不少苦頭。

「知道我係邊個？」陸軍上將問。

「噫、噫唔知……」他們搖搖頭。

「我話俾你知。」陸軍上將抽出一把手槍，隨意朝最右側的女性人質開槍。

「呯！」

血花濺到其他人質臉上，兩秒過後大家紛紛驚恐地尖叫。

「嗚呀呀呀呀呀！！！」

「再嘈就到下一個。」相對於人命而言，陸軍上將更在意沾到的血跡。

死亡面前大家都將聲量收細，只敢在表情上呈現驚慌。

「十分好。」陸軍上將點一點頭，掃視餘下的十一個人：「我叫陸正熊，係西城薈陸軍上將，亦即係舊政府嘅人，我諗你哋大概都唔記得咗。」

陸正熊上將坐到沙發上，像大爺一樣：「之後，我會分你哋去唔同房，問你哋一樣嘅問題，如果大家答案係差唔多，可以免去一死，但如果答案係特別偏離其他人，我就會殺死嗰個人，所以各位，講真話先係保命嘅方法。」

俗語話，薑越老越辣，我在陸正熊身上看到這點。

十一名官員被分發到不同酒店房間後，我跟陸正熊一起盤問人質，問題不外乎夕鯨國兵力轉移哪裡了、統治者到哪了、為什麼只餘下他們出現金鐘區，結果得到的答案大約如下：

先是夕鯨國最高的五位司長突然離奇失蹤，後來被揭發給暗殺身亡，於是政府機關開始停擺，沒人能夠管理到國家日常運作，更互相爭奪利益權力。

後來發現曾氏留下的作戰文件，說明戰爭即將來臨，安於現狀的官員開始人人自危，想到連保安最周到的司長都被人暗殺，大家索性放棄權利，拿走最值錢的東西離開，就連軍隊也害怕戰爭的關係而決定跑路，或是自成勢力，拿走最多的槍械用來保護自己人，形成惡性循環，最後在幾個月內，人員不斷地流失，由千多人、到百多人、再到最後十幾人，所有人都逃離最危險的金鐘區，往東面的倖存區跑去。

僅有他們十二位官員，不知哪裡可逃，而決定留下。

「一個政府機構咁就瓦解咗，哈哈哈哈。」陸正熊上將聽完後，都不禁發笑：「仲等我哋廢盡心機，不斷尋求復國機會。」

「佢哋會唔會係講大話。」我故意讓陸正熊上將猜疑。

可陸正熊上將十分確信：「嗰班友一定係走哂，唔會有錯，貪生怕死符合夕鯨國人嘅性格……」

「咁你決定點？」

「聽日開始，一口氣攻到落最後嘅鰂魚涌！」說畢，陸正熊上將把得到的最新資訊，用對講機傳達給本部大樓知道。

本部大樓經過一會討論後，都批准了陸正熊的決定，讓他明天一早發動徹底的攻勢。

得知消息後，我整晚睡得不安樂，但聽見士兵間頻頻傳出的咳嗽聲，我又覺得離勝利不會太遠。只要成功拖延到半個月以上，讓士兵們繼續互相傳染、病發、死亡，勝利的機會便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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