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55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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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

551

墨說

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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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尚存一點溫暖親情的家中，只剩下冷冰冰。

王芷諾抱腳坐在父親的房間，始終不肯見人，

無他，父親在世時的生意伙伴、親朋戚友，更甚是毫不認識的陌生人，都為了打那石油事業和遺產的注意，而天天上門打聽，想結識結識這位還未成年的少女。

然而，全被一人阻止。

他是馬斯克事務所的首席探員，其洋名為Musk，但大多數人都稱其中譯名字──馬斯克。

他年約四十尾，快踏入知天命的年齡。末日前他是一名少有名氣的私家偵探，在犯罪份子橫行的年代，他很快被富豪僱用去調查事情，後來擴張自己的業務，加入保安等服務，最終成為倖存區中，赫赫有名的私人武裝保安公司。

馬斯克平時戴著頂圓帽，身穿厚厚的黑外套西裝，看上去不怎麼平易近人。

「王小姐，你唔食飯會餓死，唔飲水會渴死，唔行下肌肉會萎縮然後……」馬斯克帶了飯盒和水壺到來。

王芷諾由朝到晚都盯著地板，一言不發。

「我哋已經全面通緝緊殺害你父親嘅兇手，佢係一個病獵，可以喺倖存區出面生存好耐都無問題，行蹤比較難追蹤……但只要佢一踏入北面，一定會俾我哋發現。」馬斯克繼續說出調查進度。

「你想要錢？都拎哂佢，倉庫有好多石油，拎罐返去……呢世夠你豐衣足食。」王芷諾頹然地說。

「錢唔係我嘅首要，追捕犯人先係。」

「咁……俾我自己一個……」

「咁到你想企起身嗰陣，再同我講，呢段時間我手下繼續喺樓下保護你，畢竟係我哋事務所保護不力，俾對方有機可乘。」都說完後，馬斯克留下食物離去。

經過一段日子的洗禮，王芷諾心情開始轉變，由當初的風木含悲，到後來深仇積恨，她試著重新拿起佩劍，做些自己擅長的事情，來重整心情。

但她發現，根本無法忘記那兇手的樣子，每次執劍都會回想起，假若自己當天成功殺掉他，父親也許不會遇害。

想到這裡，王芷諾往往會怒火攻心，不停地作出連環刺擊。

對一般人來說，連環刺擊達十下以上，可說是十分厲害了，但王芷諾在情緒影響下，一下加成到十六下，可是無論怎麼樣，都填不滿心中的空虛。而且她總是記住，蕭梵的那一句話，她擁有劍擊的天份，但只屬比賽的材料。

為了有天能手刃仇人，她做了大膽的嘗試，先是詢問馬克斯哪裡能夠參加地下劍擊比賽，然後剪掉自己的長髮，用髮油偽裝成一個男生，再去馬斯克提供的混雜倖存區中，參加地下劍擊比賽。

所謂地下劍擊比賽，就跟黑市拳擊比賽差不多，只是武器改用劍。末日下大家的娛樂變少，形式大大小小的地下比賽，都馬不停蹄日日夜夜地舉辦，供人觀賞或是賭博。

然而，這些比賽都有個不成文規則。

那就是，可以殺死對方。

即使對方認輸或是求饒，都能依自己意願，是否放過對手。

王芷諾很快參加上第一場比賽，利用佩劍在一個幢荒廢的大樓內，跟另一名手持雙花劍的男子對決。

她第一場的對手，只是個在區內拾荒時，偶然撿到兩把花劍而決定參賽賺點錢的男子，對劍擊可謂一曉不通，面對年輕如王芷諾的對手，被對方以技巧制勝，身上被劃出多條血痕，最後大腿給刺傷的情況下投降。

初出茅廬的王芷諾，選擇放過了他，畢竟她也只是為提升真正對決的劍技，才來參賽，但慢慢地王芷諾開始沉迷了地下劍擊比賽，戳中對方身體時，總能讓她產生刺中兇手的錯覺，一方面產生快解，另一方面解恨。

日復一日，王芷諾身上本來細滑的皮膚，都不時給劍刃所傷，留下一條條不明顯的疤痕。

持續了半年，其劍技所謂越級提升，更意外練就一招，名為「穿心刺擊」的劍技，專瞄準對手心臟位置出擊，一下致人於死地。

直到有次，王芷諾參加了一場，再也回不了頭的比賽。

那天，她的對手是一名中年男子，但雙方實力不相伯仲，戰況僵持了許久，對方更使出了跟蕭梵相似的刺擊技巧，使得王芷諾無名火起。

一心求勝的她，立即視對手如蕭梵，而使出連環刺擊步步進逼，瘋狂刺向對手，即使對方半路拋劍，舉手投降，她的手依然像打椿機那般，不停猛追一刺一收，而且瞄準了心肝脾肺腎等內臟位置，使對手吐血不斷，最後以封喉作結，一劍把對手殺死了……

台下的觀眾先是一陣沉默，隨後發出了無比亢奮的叫聲！

王芷諾收劍時還有一絲興奮，但她很快清楚過來，看向地上沒閉上眼的屍體，一切都太過現實，她意識到自己犯下天大的錯事。

全身因罪惡感和害怕而顫抖不停的王芷諾，快快行落台下，想離開這個場地，但被台下的觀眾圍住，視為明星一般。

王芷諾很快跑到會場的廁所，雙手捧上水桶中的水，洗乾淨自己沾上了血花的臉龐，但看那水面的倒影……卻驚見自己變成了蕭梵並且微笑著。

「咚！」王芷諾一氣下拉倒了水桶，精神恍惚的行出廁所。

出到大樓，她看見自己的對手被主辦方收屍，而其家屬一位女兒前來時，更是崩潰地哭泣，就跟當時的自己一樣。

她駭然發現，自己成為了可怕的怪物。

一些有觀看地下劍擊比賽的不良觀眾，看見如此緊張的她，主動上前接近，更送上些迷幻毒品，說可以讓她放鬆放鬆。

只想得到解脫的王芷諾，沒想到那麼多，一口氣便服下那些毒品。

服用過後，她得到前所未有的沉醉感，彷彿都拋下一切苦惱。

之後的日子，王芷諾連劍也拿不了，除了服食毒品的癮頭關係，更因為她回想起殺人的感覺。

後來吸食得太過瘋狂的關係，更差點猝死在家中。

幸好，被馬斯克事務所的人所救，送去醫院接受治療。

天才驕女的一輩子，在蕭梵的彈指之間……

徹底摧毀。

往後的幾年間，王芷諾都拋棄了自己人生，盡情地遊戲人間，只要是刺激的、高興的都會一試，並跟常常流連街機鋪的雲水結伴，兩人像反叛的少女成長，失去了本應擁有的親情。

直到幾年後的某天，王芷諾在街頭上遇到持劍揮擊的艾匡。

看著她，好像見回從前的自己，並且得知她朋友被盜賊餘黨殘殺的事情，自己正試著復仇和重新站起。

王芷諾內心有些感動。

她感覺，艾匡的出現，某程度像是自己的救贖。

於是無條件地幫助艾匡，包括練劍、調查、潛入，最終成功拿下大河孝。

但在最後一刻，王芷諾不想介入艾匡破壞她的人生，決定黯然離去。

離開艾匡後，王芷諾以為自己會過著跟以前一樣爛的人生。

可是，她卻沒有服食迷幻藥草的念頭，更有些想重新執劍。

她閉上眼睛睡覺時，腦海出現的不是那如陰影一般的蕭梵，而是性格純粹真摰的艾匡。

心中像有千句難言和鬱結，尚跟未跟她說清楚。

王芷諾很想再陪她練劍、相睡、哭笑，可惜時機已經錯過了。

她還是，一個人待在孤單的大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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