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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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4, 2022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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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狂風驟雨席捲艾寶琳倖存區，艾匡抱緊染上些微血跡的袋子，神情恍惚的步出慧安園，特地前去商業區購買個打火機，再找個陰暗小巷點燃星星之火，將袋子內的黑材料全數燒毀。

不一會兒，文件只剩下飛灰，艾匡心情漸漸平復，抱住沾濕帶冷的身子，快步前去艾寶琳監獄去找鶴百仙算帳。

監獄生活本來就苦悶，鶴百仙聽見雨水滴嗒滴嗒敲打窗戶上，心裡一時興起，哼唱出一首粵曲──《冷雨幽窗》。

歌聲幽幽傳出大廈走廊外，頗為憤怒的艾匡強硬地向獄卒要了條鎖匙，前去把鶴百仙牢房的鐵閘打開。

「咚喀喀──」艾匡解開門鎖，一手拉開鐵閘。

未待鶴百仙轉頭望來，艾匡雙手已經將其衣領扯起：「你俾假情報我。」

鶴百仙停止哼唱，說：「你應該多謝我。」

艾匡也不顧他是老人，出手把他推向牆壁，鶴百仙右邊臉頰受到撞擊，立即甩掉一顆牙齒。

「佢根本無羊皮紙！」艾匡不讓他坐下，持續扯住領口：「你叫我過去有咩目的的……」

「我就單純想睇下你會點選擇，係對你嘅小考驗，如果你無保護艾氏皇朝嘅決心，咁日後被拉倒落台都唔抵可憐，但我睇你已經揀咗殺人滅口，呵呵呵呵……未來嘅路上會有更多相同嘅事情上演。」

「……」

「只要威脅到皇室，就需要毫不猶豫咁刪除，先係真正嘅……皇！」鶴百仙說到最後一隻字時，喊得特別大聲。

艾匡很是氣憤，但再沒打他一拳的理由。

始終，要不是鶴百仙供出黃佳玉的話，艾氏皇室的黑材料便會被公開，更糟糕是影子菁英的事情。

「我估你喺佢嗰到搵羊皮紙嗰陣，應該都了解到自己真正嘅敵人？」鶴百仙湊近女皇臉孔，慢慢地搖搖頭：「唔係我哋保皇派，而係本來就唔屬於艾寶琳一份子嘅人，一班投機主義者、野心家、幕後黑手……」

艾匡依然無語，陷入深層思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鶴百仙雙掌放到女皇肩膀，沉沉重重的說：「我哋保皇派啊，一直真正要保護係艾氏嘅皇朝，無論先王佢兒子如此兇殘，佢女兒如此天真……」

艾匡和鶴百仙兩眼雙通，彷彿互相看穿對方，但艾匡很快就將鶴百仙推開，並且退後幾步：「差啲就俾你說服到……」

「呵……你仲會需要我，反皇派身後嘅幕後黑手，甚至係成個皇室嘅朝政，唔係你一個可以抗衡到。」鶴百仙渾身無力，頹然躺坐：「女皇啊！如果你準備好挑戰，就再嚟搵我，我可以提供你唔少寶貴嘅意見……」

「無論你哋保皇派初衷係點都好，你曾經作出嘅行為都係改變唔到，有好多無辜嘅人因為你哋而死。」艾匡這句作結，準備離開。

「女皇啊，你仲未明我苦心？」鶴百仙癱軟坐地，滿腔無可奈何的語氣：「無人可以喺溫室中成長……」

淅淅瀝瀝的雨夜，燭光柔和映照寢室。

艾匡抱膝坐於窗前，看像被紗籠罩的艾寶琳。

「艾匡，你有心事？」床上躺著王芷諾，問。

艾匡深一口呼吸，雙手反覆擦拭著臉龐：「呢幾日我變得唔太似自己。」

「你意思係？」

「我或者做唔到嗰個，俾任何人鐘意嘅人。」

一想到自己的敵人是反皇派，加上自己勢孤力弱，艾匡就提不起勁來。

「乖，你已經做得好好。」王芷諾帶著被子坐在艾匡一旁，用被子與她包裹身體：「我幫唔到你啲咩，最多俾個膊頭你……」

未等王芷諾說完，艾匡已經靠在她膊上：「其實，你幫到我一件事。」

「嗯？」

凌晨兩時半。

兩人披著雨衣，鬼祟溜出叠翠軒。

除了雨下的聲音，還有手攜旅行袋內工具輕晃碰撞聲。

艾匡再次重返慧安園的攝影館，在門口前拉下了雨衣帽：「就係依到。」

「點解唔搵其他人處理？」王芷諾不解。

「其他人信唔過。」艾匡瞟她一眼，手放門柄準備推開：「你準備好？」

王芷諾點個頭，不想躊躇下去：「嗯……」

玻璃門推開立即湧出陣陣腐臭味，程度比死老鼠屍體強烈上百倍。

兩個女生死死忍著氣味穿過暗房，再開啟地下室暗門。

臭味來源來自一具中年男性屍體，一身披血的他躺在梯級之下長眠。

下去前，王芷諾點亮油燈，放下大型旅行袋，小心行落地下室中。

「放佢喺到，由佢一世腐爛唔得？」當光源照及屍體後，不忍直視的王芷諾別頭。

「佢臭味只會越嚟越強烈，到臭到無人頂到，就會有人嚟睇咩事，然後曝光。」艾匡打開工具袋，拿出一把割肉刀：「雖然所有黑材料都燒哂……但要佢屍體消失埋，先可以放安心。」

「咁……」王芷諾放下油燈到梯階，往旅行袋中掏出剔骨刀「郁手？」

「嗯……」艾匡伸手掩住屍體的眼睛，另一隻則舉刀往脖子砍下。

「咚！」

「咚！咚！」

艾匡強忍住內心的情緒，手起刀落硬生生將屍體的頭顱砍斷。

見到艾匡完成了一部份，王芷諾都閉著氣、鼓勇氣，用剔骨刀割斷死者四肢，好讓埋藏屍體時更方便。

滂沱大雨的晚上，兩名青春的少艾就躲在地下室中分屍。

為人生回憶中，添上黑暗的一頁。

「如果有絞肉機會方便好多。」王芷諾看著辛苦「斬件」的屍體，很想說出自己的感受，但現在氣氛不太合適。

「幫我打一打開。」艾匡拿出黑色膠袋予王芷諾。

「係……」王芷諾兩手打開膠袋，同時觀察艾匡表情：「你比我冷靜得多。」

「我哋已經無人幫，只可以靠自己。」艾匡將僵硬的手手腳腳，都掉落垃圾膠袋中，翹首看了眼王芷諾：「就好似我哋謀殺大河孝嗰次。」

要是艾匡不提大河孝的事情，王芷諾都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和艾匡合謀殺掉一個人，更甚是自己於比賽中殺掉了對手。

很多事情，我們都會在時間的巨輪下，選擇自動性遺忘。

直至無意想起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原來瘋狂過。

流程的尾聲，艾匡拿出一條索帶將袋口鎖緊，屍體處理大致上完成，再找個地方埋葬便可，而鄰近的寶翠公園是個好地點。

兩人轉移陣地到寶翠公園中，一人一把鐵鏟子將某棵樹下的泥土掘開，然後把黑色膠袋掉到洞裡，再撥土埋好。

正值凌晨和雨下不停的關係，街外能見度極低，兩人算是有驚無險地處理好事情。

事後，她們再回到攝影館，作最後一次檢查，沒有什麼大問題後，將工具連同雨衣一同掉棄到垃圾桶中，然後一起返回叠翠軒休息。

兩人回去的時候，距離天光尚有一個小時，但正正是管家星宇起身的時候，他需要準備好打點皇室一切，因而恰好遇上歸來的兩人。

星宇有點驚訝：「咦？艾匡女皇，我都唔知你出咗去……。」

「我哋只係出去傾下計，難得落雨，順便當沖個涼。」艾匡說。

「我拎毛巾俾你，你哋成身濕哂。」星宇微躬、行開。

冷雨夜後，艾匡持續監測攝影館外，看看黃佳玉會否還有同伙，因為聯絡不上而來尋找他，畢竟他曾經跟某人有過書信來往。

結果兩天過去，來訪者僅得一名八歲的女孩，她坐在門口呆呆等著。

艾匡觀察了半天，出於好奇心決定上前了解：「小朋友，你行錯路？呢到唔係小朋友嚟嘅地方。」

女孩呆一呆，答：「我叔叔喺到做嘢。」

「你叫做？」

「陳瑰寶。」

「咁你叔叔？」

「黃……」陳瑰寶抓抓頭，側著頭：「我都唔記得叔叔叫咩名。」

「吓。」

「佢每個星期三，都會帶我去食沙鼠，今日都唔知去咗邊……」女孩十分氣餒，拍打地面。

「咁你爸爸媽媽？」

「我爸爸媽咪已經唔喺到，係叔叔助養我。」

「咁你住喺邊？」

「孤兒院。」黃瑰寶一臉不滿，拍打地面：「叔叔返嚟之後，我要食烤沙鼠！」

艾匡擦擦鼻子，牽住女孩的手：「不如我帶你去食。」

黃瑰寶張大眼：「好啊！」

本來的監測行動，轉變成帶女孩吃沙鼠。

商業區某間頗為出名的烤鼠店中，兩人分享著一隻烤得金黃香脆的沙鼠，但艾匡沒什麼胃口，所以全隻讓給吃得津津有味的黃瑰寶。

「姐姐你唔食？」黃瑰寶想給她咬一口。

本來看得出神的艾匡，抿嘴一笑：「你食。」

「喔。」

「之後就算得番你一個人，都要好好生活落去。」艾匡說。

「點解我會得番一個人啊？」

艾匡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拍她的頭。

路上，艾匡有個疑問。

一名間諜人員好端端的，怎麼會去助養個女孩子，純粹是出於善心，還是另有目的？

艾匡不得而知，但還是把陳瑰寶送回到孤兒院去。19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0DsBu3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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