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看李靖銅耍猴戲的丹梓霓,竟然一不小心就聽入迷了,認真的眼睛直溜溜的望著他。由於從小被關在小黑房內,逃出來後美其名為大小姐,其實也不過就是牢籠中的金絲雀,根本沒什麼機會出外見見世面,這次考試還是她第一次出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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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妳為何......」李靖銅眼神與丹梓霓短暫四目相接,害羞的把眼神移開。
「為何什麼啊?你快繼續說嘛。」她聽得入迷,沒注意到自己語氣帶著撒嬌,正拉著他的袖子甩呀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兩小無猜的小情侶。
「沒......沒什麼。」他哪還有什麼心思講下去,注意力全在丹梓霓拉著他的袖子上面。他只覺得耳根子很熱,領口拉開感覺會噴出一口蒸氣。
「你......你為何這樣看人家?」她再遲鈍也發現了李靖銅的異樣,害羞的撇過頭。尷尬又曖昧的情愫在兩人之間發酵。
「我......我......」他有些話想說出口,卻又猶豫了。看著丹梓霓美的不像話的容顏,想說的話卻卡在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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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猶豫不決看著丹梓霓的臉發楞時,她身後忽然出現一抹巨大的黑影,一手就把丹梓霓撈進濃濃的迷霧之中。
「梓霓!」等他回過神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催動雲往黑影方向猛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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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穿過迷霧,總算知道黑影的來源是誰。只見橋上站著一位高挑的女人,身上掛滿了骷髏頭以及不知是血還是墨水畫成的各種符文,面容像是被潑了血般的鮮紅。她身後巨大的黑影雙手抓著已昏迷過去的丹梓霓,她就這樣像耶穌一般掛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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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霓!可惡!妳是誰?」李靖銅咬牙切齒指著她說道,要不是有人質在對方手上,他早已撲了上去。
「你可別衝動啊。」女子緩緩的拿起菸斗,抽了一口,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妳到底是誰?」這句話是從齒縫中鑽出,李靖銅快把自己拳頭給捏碎了。
「孟婆,第四十五重守關人。」沒有多餘的廢話,但是眼神卻充滿了挑釁,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臉。
「你到底想怎麼樣?守關不就是戰鬥嗎?妳抓她做什麼?」
「呵呵呵呵,小夥子你第一次吧?每個守關人有權決定怎麼考試。至於怎麼過關,可不是只有戰鬥喔。」孟婆對他搖了搖手指。
「那妳想怎麼考?」李靖銅冷靜了下來,既然是考官,那麼應該不會為難丹梓霓。
「其實也沒什麼難,我這個人最怕麻煩了,既然這裡是奈何橋,要過奈何橋就必須喝孟婆湯。」孟婆手一轉,一碗湯出現在了手裡。「當然這裡只是幻境,不會真的剝奪你全部記憶,不過......」
「不過什麼?」李靖銅越聽越不妙,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會剝奪你跟她在這裡的記憶。」孟婆笑得很玩味,一臉看好戲的心情,「簡言之,回憶與過關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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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李靖銅臉色瞬間大變,無法過關意味著無法入取軒轅。但另一方面,他又要放棄在這與她美好的邂逅,這叫他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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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只有一碗,一人喝兩人過關,很划算。況且你跟她才剛認識,能有多大的感情?」看他猶豫不決,孟婆繼續解釋規則,但與其說是解釋不如說是慫恿。
「你還年輕,很多事不懂,有時候忘掉反而是好事。」她這句話口氣明顯不太相同,有點語重心長。
「或許有些事忘掉反而是好事,但絕對不是這件事。」
「哦?倒是挺有自己的一番見解,但我還是不會為你改變規則,還是得選。」孟婆眼睛笑成一線,看上去有些慎人。
「啊......可惡......又是這種感覺。」李靖銅抓著頭髮痛苦的跪下,雙眼因憤怒而充血,這種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上的感覺,讓他想起了過去不好的回憶,只見他不斷地搥著地板發洩著情緒。
「哈哈哈,好好考慮,好好選啊。」他的反應正是孟婆想看的。人在奈何橋前放棄回憶的過程,她百看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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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她囉嗦什麼?開打就完事囉。』他內心出現了一道聲音,是雲鬼。這讓李靖銅有些意外,他幾乎沒有跟雲鬼交談過,這次卻是他主動說話。
『可是......梓霓還在他手上,而且開打會過不了關。』雖然感到意外,但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他趕緊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傻子,燭龍那條笨蛇是說順利到達冥府就算過關,那婆娘是在唬你。』雲鬼點出了重點,到底還是燭龍說的算,之後有爭議,祂也無法推翻自己說過的話。
『啊對!有道理。那丹梓霓在她手上怎麼辦?』
『嘖!你怎麼那麼笨啊?她最重要的就是人質,你一出手她一定先抵擋,非到萬一不會動人質。再說她有花鬼罩著,沒那麼容易出事。』雲鬼口氣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說得也是,事不宜遲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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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銅再次睜開眼睛,雙眼充滿怒火,手中生成『鋼雲鐵霧』這把長槍,沿著橋往孟婆殺去。
「喔?」面對李靖銅撲面而來,孟婆感到有些意外,並非憤怒反而透露出一絲絲的興奮與讚賞,「想直接開幹?或許這是最佳的答案也說不定,只不過......」
一路往橋中衝去的李靖銅忽然抱著頭痛苦哀嚎,整個人跪倒在地,看上去頭痛欲裂的樣子。
「只不過什麼都想守護,也得有相對應的實力才行,現在的你不堪一擊。」孟婆的招式『回憶衝擊』是攪起敵人記憶中最痛苦的部分,然後放大無數倍。心中有龐大黑暗面或是還未戰勝自己心中黑暗的人,吃了這招八成都痛苦不堪。丹梓霓也是中了這招連帶花鬼一起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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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怎麼那麼衝動呢?」孟婆緩緩的走到了跪在地上的李靖銅面前,雙眼帶著笑意,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端起了湯準備要灌下去。
「嗯?」她的手忽然被抓住,是李靖銅的手,他還在抵抗。
「哈哈哈,你這個人真的太有趣了。」其實孟婆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倍數非常高,照道理正常人早就昏厥過去,沒想到他還能反抗。
「我就給你一點獎勵吧。」她一個響指解除了他的痛苦,但是他也已經站不起來了。
「還你。」孟婆將丹梓霓送回他身邊,原本端湯的手多了一顆青色珠子。李靖銅露出了痛苦又疑惑的神情。
「這是她對你的記憶,我現在要將它奪走。但是我讓你保留記憶,算是網開一面,哈哈哈。」孟婆說完身體漸漸轉淡,正準備要消失,臨走之前又補了一句。「對了,你最好不要提到關於這段回憶的任何訊息,不然連你的回憶一起奪走。」
「不過,或許過陣子你就會希望我奪走它吧,哈哈哈。」說完這句話孟婆完全消失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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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走後,李靖銅也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是被燭龍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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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娘妳沒事吧?」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關心丹梓霓,但他記得孟婆最後說的話,改了稱謂隱藏了認識她的記憶。
「下等人你誰啊?幹什麼碰我?」得到了彷彿一切回到原點的回答。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真的聽到還是內心一沉,全身起雞皮疙瘩。
「婀......看樣子妳沒事啊,沒事就好,就好。」他先是一陣錯愕,緊接著迅速轉過身,不願讓她看見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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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銅、丹梓霓,你們已過四十五重關,還要繼續挑戰嗎?』燭龍聲音從空中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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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李靖銅身心俱疲,既然已過關,他打算把奪得第一名的任務交給秦政,他不戀棧這裡。
「我也不要。」丹梓霓只覺得頭非常的痛,腦袋很昏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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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將你們傳送出去吧。』燭龍說完,兩人開始漸漸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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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相逢表示我倆有緣,您好我叫李靖銅。」在被傳送走之前,他走向前重新自我介紹了一次,伸出手想跟丹梓霓握手。
「我才不要跟你這下等人握手,走開。」丹梓霓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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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好......也好。」他笑了笑收回了手,但這笑容卻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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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什麼?」轉過身的丹梓霓,忽然覺得臉頰有東西滑過,下意識用指腹一抹,竟是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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