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可說在前頭,龍道幻境製造出來這些靈魂確實只是幻影,但這兩隻可不是,你殺了牠們可就犯了殺戒了。你可要想清楚,嘻嘻嘻。」錕發出了猥瑣的笑聲,他想看一朵純淨的白蓮染黑的瞬間。「但是如果你肯犧牲自己,我可以放了牠們,如何?」
他邊說著話,邊下著指示,要怨虫螳螂用利刃不斷折磨嬰兒煉屍,使得嬰兒不斷的嚎叫。母煉屍一聽到,更加狂爆,不斷的扭動身軀,想掙脫卍字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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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幾道卍字印憑空出現,鎖住了怨虫螳螂的行動,同時也加固了母煉屍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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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難道你想犯殺戒不成?」眼見醍賢的舉動,錕有些緊張了。沒想到他刻意設的局,如此輕易就給醍賢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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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賢閉起雙眼,嘴裡念念有詞。拄著法杖直直往錕方向前進,越過了動彈不得的母煉屍,速度緩慢腳步卻很深沉,每踩一步都有佛光圍繞、金鐘聲響。
「你......你別過來,你想做什麼?」兩隻怨虫都被佛光定住,他現在手邊沒招,只能招喚毒蜂群攻擊。但是蜂群弱小宛如隔靴搔癢,無法傷及醍賢分毫,甚至連減緩速度都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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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以慈悲為懷,方便為門。又有慈悲生禍害,方便出下流之説。實則眾生愚昧,錯解慈悲本意。慈能予樂,悲能拔苦,明辨善惡,分清皂白,智慧為基,公正為底,方為大慈悲。」等醍賢走進,錕終於聽清楚他在念什麼。
「你到底在碎念什麼!?」眼看他步步近逼,錕懼怕的緩緩退後。
「眾生皆悲苦,安能救所有人?天道昭昭,因果循環,我會在這遇到你,也算是命中註定。」醍賢表情淡定,甚至可以說毫無表情,面容宛如佛像一般莊嚴。但看在錕眼裡卻是十分恐怖,因為他不知道醍賢想對他做什麼。
「既然你不怕,我現在就要滅了她們母子倆!」自古邪不勝正,錕宛如被逼到角落的狗,準備發瘋亂咬人。只見他拿起了兩根一大一小的骨頭就要捏個粉碎。那是那對母子煉屍的依憑,粉碎後就會永不超生。
「嗯?怎......怎麼會。」錕驚恐的發現,他的手完全動不了,一道卍字印扣住了他的手腕。
「我不一定能救那對母子,但是我能解決你。」醍賢表情突轉,宛如不動明王般怒目。
「你......你想殺我嗎?」望著他憤怒的眼神,錕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不!我要你懺悔。」語畢,錕頭頂出現了一座白金塔。金塔散發著強烈的金紫光,正緩緩的旋轉著。
「你就好好在塔內懺悔吧!」說完巨塔壓下,將錕整個人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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錕被收入塔內後,醍賢袖口一揮,金塔散成點點金光,回到他袖口內。
『紫葳金塔』,是醍賢通過前世造化初步羅漢後所習得的新招。每位得道高僧都會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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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錕之後,怨虫煉屍依然在。醍賢將怨虫螳螂化去後,將嬰孩煉屍抱還給母煉屍。
雖然母煉屍的雙眼被縫了起來,感應到自己的小孩,眼縫中還是湧出了淚水。牠不知道有多久沒抱過自己的小孩,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邊哭邊對醍賢磕頭。因為磕的動作太大,一頭雜亂的頭髮胡亂飛舞,更使地面發出『扣!扣!扣!』的震動。
「您別這樣!對不起,小僧無能,還是無法救妳們於水火。」醍賢阻止了母煉屍持續磕頭,但阻止不了自己的眼睛微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曾嘗試將縫線去除,但是除掉後立即又出現,可見不從源頭除去是沒用的。
眼見母煉屍不斷的對他答謝,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挫敗與無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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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醍賢。』燭龍的聲音忽然破空響起。
「燭龍尊上。」醍賢對虛空敬了個禮。
『你順利通過前世造化,了卻前世執念,已初步羅漢境界。又能處惡於不殺,表現非常好,特來通知你,已過六十四重關。』燭龍對他的表現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尊上過講了,小僧只是順勢而為。」醍賢又鞠了個躬。
『可是醍賢,你為何悶悶不樂呢?』燭龍早已感應到他內心細微的變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所為何事?
「小僧不才,無法拯救其母子倆於水火之中,自覺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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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短暫沈默,整個空間陷入安靜。
『這是那惡人所為,你不需太責怪自己。不過......』
「不過什麼?」醍賢是個明白人,他抓住燭龍這句話的尾巴。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解。』燭龍通知天下事物,這解法自然也是知道。
「真的嗎?」醍賢原本喪氣的頭馬上又抬了起來,一聽到有解法,比他通關還高興。
『喔?你是在懷疑我嗎?』燭龍感受到了質疑,語氣略顯不悅。
「不不不,小僧不敢,小僧只是太高興了......」醍賢連忙揮著手,怕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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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是有,只不過妖蠱術與煉屍術是一種改命法術。人被做成這樣,天命與靈魂都已被煉化,這是不可逆的,除非打破天命枷鎖。』
「打破天命枷鎖?」醍賢不是很懂其意思,應該說他不懂這些妖術的原理。
燭龍忽然吹了一口龍息,天空降下一道強勁的白氣。母子煉屍背後出現無數條線,紅的、黃的、藍的各種顏色,線的另一頭通往遙遠的虛空。只是說也奇怪,各色線被一條幽黑的線所纏繞,在中間捆成了一團難解的結。
『這是天命線,掌握這個人的所有天命。本來我是不能讓你看到的,不過念在你修得初步羅漢又一心向善,老衲就讓你看一次。』
「天......天命線?」醍賢第一次知道這樣東西,看得目瞪口呆。
『天命線結了各種因果,但眾生愚昧,不斷在找尋逆天改命之法。只不過大多都是皮毛。像這妖蠱術,不過是把這條邪惡的煉化黑線纏繞於其他天命線中,就能達到控制此人的效果。』
「妖蠱術是那麼深層的東西嗎?」醍賢還在震驚中,他大概懂原理,但是不知道背後還扯到如此玄乎的天命線。
『不!想必妖蠱師們自己也沒發覺,他們是誤打誤撞罷了。』妖蠱師在創造這種邪魔歪道時,根本沒想到會牽扯到天命線,他們根本不知道有天命線這種東西,一切都只是剛好。
『好了言歸正傳,既然要打破天命枷鎖,就得有等價的力量,或者說是代價。』這也是為什麼妖蠱術一般都會禍延子孫的原因。因為用妖術改變了某人的命運,勢必要還回去,代價近則自己還,遠則由子孫償還。
「洗耳恭聽。」醍賢認真的盯著虛空,恰好一道光劃破紫黑色的厚雲照在他臉上,表情彷彿早已準備充容赴義。
『你的羅漢修為以及......』燭龍欲言又止。
『以及什麼?』
『你往後的人生將會與妖蠱有著剪不斷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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