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有讓你回憶起什麼嗎?」冥蟬眼見他忽然不說話,冷笑帶點調侃的問道。
她有種特質,說話似乎冷冰冰,彷彿對人莫不關心,但過陣子又會回頭詢問,讓人摸不著頭緒,到底是在乎?還是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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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面對詢問,韓焰沉默不語,自顧自的開始回憶起過去一段往事。
那時他與韓霜正積極尋找自己家族的淵源,他們渴望知道為何韓式家族必須不斷的遷徙,不斷的躲避,甚至藏在不毛之地過著饑寒交迫的生活就只是為了躲避追殺。
於是兩位年僅十多歲的少男、少女脫離了家族,展開了一年多的調查。而最終他們來到了淮陰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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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不是被葬陝西灞橋嗎?我們怎麼回來淮陰了?」韓霜不解的問道。
「那只是為了堵世人的嘴,維護皇權形象所立給眾人看罷了。」韓焰不屑的說,邊說邊拿洛陽鏟到處戳。
在調查的方向上,兩人意見常常產生分歧。即使到了淮陰,都要下墓去探了,韓霜還是覺得韓信被葬在灞橋。
「你相信族裡的典籍,但會不會那些其實都是假的?是個幌子。」她還是不經提出了質疑。
「妳說假的,那這個墓會是誰的?妳看看我探的範圍,少說也有個幾十甲地,誰會花那麼多錢造一個幌子。」韓焰手一指,眼前的範圍都是墓地。他了解自己的家族,窮酸個半死,哪有辦法為了幌子花費那麼大的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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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韓家過著不斷搬遷的生活,為了生存下去,江湖騙術、刨人祖墳這些勾當自然沒少做過。韓焰、韓霜從小就跟著長輩耳濡目染,潛入墳墓調查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覺得這裡真的是我們找的地方嗎?」韓霜還不是很確定這個墓是不是他們真的要找的。
「八九不離十吧,反正只是進去看看,不是就算了。」他雖然相信,但也不能完全肯定這是真實的墓,畢竟早已過了幾百年。只是根據家族典籍,大約就是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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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韓焰興奮的說道,眼前土方坍塌,露出了一個方形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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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降囉。」韓霜在方形墓穴口四個角各點一根白色蠟燭。再將白麻繩一頭綁在旁邊樹幹上,接著整綑往洞裡丟。丟下白麻繩後,她又拿出一大捆紅細線綁在韓焰左手腕上。
白麻繩是用於垂降與攀爬,紅繩則是用於保命。
「老樣子,每滅一根蠟燭我會串一枚銅錢過去,兩枚就給我回來。」韓霜嚴肅的提醒道。
「三枚。」韓焰一手抓著麻繩準備下去,探出頭賊嘻嘻的笑,另一手比出了三的手勢。
「少給我討價還價!兩枚就兩枚。」她用力的敲了一下韓焰的頭,之後為他戴上了一只香包,拿艾草在他頭上轉了三圈避避邪,才肯放他下去。「我可告訴你啊,如果兩枚銅錢還不折返,我就下去找你。」
「欸!不行,我們說好的。」韓焰收起了嬉皮笑臉,用手指著韓雙嚴肅的說。不讓韓霜入墓是他的底線。
這四根蠟燭被稱為陽燭,顯示入墓者的時間。墳墓裡因為長期缺乏陽光,內部充滿了瘴氣與陰氣,陽間活人一進入就會開始入侵。在蠟燭完全熄滅前一定要出來,沒出來魂就會被墓地主人勾走,到時就再也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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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紅運當頭!」這是他倆的暗號,表示要進入墓了。不能說『走了』或『去了』這種不吉利的話,所以就用吉祥話來代替。
「一本萬利!」韓霜同樣回他一句吉祥話。這表示有人接,入墓與出墓都要有人接頭,才是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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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就緒後韓焰垂降了下去。入墓通道他已經先用麻繩甩過,沒有任何機關。所以一路下到墓地除了衣服被勾破一個洞以外,一切還算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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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墓是韓氏後人之後修建的,以十二地支為基礎,總共要過十二間才能到中房。』韓焰站定位後,從胸口拿出一條夜明珠碎片做的鏈子,瞬間照亮了狹隘的通道。
墓地常常充滿瘴氣,所以不能貿然使用火,這顆墜子可是他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取得的吃飯傢伙。
他從身後取下另一綑麻繩,在一頭打了個結,套了一個重物,往前就是一丟,接著將繩子晃呀晃看看有沒有陷阱。發現沒事後,一步一步的小心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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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前方就遇到了岔路,他順手拿出隨身冊子翻了翻,看著自己的筆記,沿著上面的地圖緩慢前進。
「如果典籍上記載的沒錯的話,我最先進入的會是……」韓焰邊走邊拎著項鍊,用昏暗的光源查看手上的地圖。
大約又走了數十尺,來到一個寬廣的空間。這空間雖然稱不上明亮,但是卻能看清四週,牆壁透著隱隱青光。空間內有十座庭園石立燈圍成一個圓,燈頂上面分別刻有零到玖的數字。空間的盡頭有一扇大門,門上有一座老鼠的銅像。這隻老鼠的樣子有點奇怪,穿著朝服坐在一袋麻袋上,麻袋外面寫了一個豆字。
「燈之間。」韓焰總算是翻到想看的那頁。
『嗯?難道要解謎?』他猛然抬頭,下意識環顧四周,眼下這機關解錯絕對會觸發陷阱。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立燈圈的圓心,忽然老鼠的尾巴冒出了火光,原來牠的尾巴是一段燈芯。
「老鼠?燈之間?難道真的取自於老鼠會偷燈油吃的順口溜?」他細細推理,現在腦海中出現的每個想法都會成為過關的關鍵。
「燈芯只有一段,表示只能點燃一盞燈。」韓焰善於分析與觀察,他對每盞立燈仔細研究,發現十盞一模一樣,除了數字上有不同以外找不到任何差異的線索。
『燈完全沒有任何不同,那線索或許就在那隻銅老鼠身上。』韓焰默默的想,謹慎的走到了老鼠前方仔細觀察。
『老鼠穿著朝服,朝服……帶著官帽,下面坐著一袋豆子。』一時間沒有想法,他深呼吸了幾口,將煩躁的心壓了下去,他知道現在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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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就老鼠,學人當什麼官,偷油就算了還偷藏一袋土豆。』韓焰心裡忍不住吐槽。
然而燈芯只有一段,這也表示只有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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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老鼠、燈台。官服,仕途。士、豆……』韓焰默念著能看到的東西,邊說邊把土豆兩個字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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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是壹!」韓焰打了一個響指。
士表示官帽,下面又有一個豆字,而且壹這個字又與燈台長得幾乎一樣,所有線索都指向『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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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焰端起了著火的燈芯,走到了壹號立燈前,做了幾次深呼吸。
『機會只有一次,錯了就完了。』他的心跳快速,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不管了那麼多了。』牙一咬將燈芯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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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號燈亮起的瞬間,鼠門『轟!』的一聲打開了。韓焰反射性的用手護住頭,宛如驚弓之鳥。煙霧散去後發現什麼事也沒有,才驚魂未定的挪動腳步往前查看。
只見老鼠銅像嘴裡吐出一道捲軸,上面寫著:『鼠戴官帽藏土豆,恰似官貪民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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