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啊!呼呼......呼呼......」韓霜從水裡探出頭,抓住之前韓焰的半艘帆船殘骸,翻身上破碎的夾板喘著粗氣。現在她才有辦好好回想剛才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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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稍早─
在她發現岩石崩落的瞬間,身體已經先一步往河邊跑去。聽到身後不斷傳來的碰撞聲,腳根能確切感受到岩石落地捲起來的沙塵,她沒有時間猶豫只能拼命向前狂奔。船都來不及上,只能縱身往河裡一躍,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水流給帶走。還好她始終緊握著韓焰的紅線,順著水流被沖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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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嚇死我了。」她喘著氣,鼻頭有點酸,眼眶有些紅,看著全身大大小小的傷疤,這都是剛才經過湍流被岩石所磕傷。因為恐懼、寒冷加上流血,她全身直打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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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搭,嘩。』一道微弱的滑水聲幾乎要被水流聲給蓋掉,但還是讓韓霜捕捉到。她驚坐起,趕緊看向聲音來源,只見那裡起了陣陣漣漪。
『水裡有東西......』她雙眼緊盯,全身起雞皮疙瘩,身體不自覺往後退了退。她能清楚感覺到有東西從船底下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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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身上能稱得上武器的只有一把匕首以及十發袖箭。不知道水裡是什麼,在情況不明下,她只能盡可能往殘骸的高處挪動身軀。
『空!空!嘩啦!』沒有控制好力道,使原本就破碎不堪的殘骸,加速沉沒。一大塊甲板沉了下去,能佇足的地方更加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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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顧著注意水面,沒注意到,她的血正一滴一滴的落入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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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忽然一具龐然大物躍出水面,憑藉微弱的光線,只看到巨大黑影從頭頂掠過。
『那是什麼?是魚嗎?』她臉色唰一下慘白。因為太害怕,本能想尖叫,但喉嚨一鎖叫不出聲來。
『嘩啦!』巨物潛入水面激起了衝天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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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如潮水般襲來,使破敗不堪的殘骸更加破碎。她緊抓著斷掉的欄杆,不想被浪帶進水裡。等水花退去,定睛一看,發現水面上有一扇銳利的背鰭,有如刀切豆腐般直衝而來,往夾板猛烈一撞,讓她險些站不穩跌進河水中。
經過剛才近距離觀察,知道水中怪物體長約跟帆船差不多大,體型細長有背鰭,竟然是條巨大的鱘龍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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鱘龍魚是中國特產魚類,常生活在長江上游一帶。普通體長約可到五米、半噸重,是世界最大的淡水魚之一。體型成紡錘型,頭尖吻長。平常多食用甲殼類或是底棲魚類為主,是凶猛的肉食魚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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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能坐以待斃。」鱘龍巨魚不斷的用尖嘴撞擊夾板,用尾鰭拍打殘骸。這樣下去,她落入河中是遲早的事,等到落入河中,那可就真的玩完了。
韓霜對準鱘龍巨魚背部射出一支袖箭,卻因為袖箭力量不足,克服不了水的阻力,根本扎不進牠的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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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像是回應韓霜攻擊一般,鱘龍魚再次躍出水面,尖嘴直直往她咬來。
這次很幸運的,牠咬偏了,但卻撞壞旁邊另外半片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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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下一擊就玩完了。』現在殘存的甲板只剩一人能站立的大小,她的腳踝甚至已經沒入水中。也正因為腳踝上有傷口,沒入水中的刺痛讓她發現原來自己的血正不斷的滴入水中。
『難道她是追著我血的味道?』發現後她趕緊撕下部分衣物捆住傷口止血。為了驗證猜測,她將其中一把袖箭沾上自己的血,往岸邊方向射去。而鱘龍巨魚果然轉向,以為獵物往岸邊逃走,迅速游過去,一張口就把袖箭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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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獲得了這個情報後,韓霜望向岸邊思索著。距離岸邊大約有五十公尺,將沾了血的袖箭往反方向射去,最多也就三十公尺。如果用誘餌調虎離山,等鱘龍巨魚發現被騙追了上來,應該也來不及游到岸上。
『不行!逃不了。到底該怎麼辦呢?如果阿焰在......』感覺自己逃不了,她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如果是阿焰他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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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筋不要太直,思考要會轉彎。』在一片黑暗中她想起了韓焰常常念她的一句話,他總愛嫌她太單純,一條思路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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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鱘龍巨魚不斷在殘骸邊徘徊,她知道下一波馬上就要來了。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促使她腦袋飛速運轉。
「有了!能行。」韓霜眼睛又亮了起來。
她將袖箭用麻繩纏在隨手撿來的木條上,將剩下的袖箭全都沾上了血,再將止血布換新,舊的止血布懸吊在僅剩的殘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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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箭還有七支、魚叉一支、匕首一支,成不成功就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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鱘龍巨魚再次回頭,這次蓄勢待發,瞄準了韓霜的位子,快速衝了過來用力一躍,張口準備咬下。
韓霜看準了位子,奮力將自製的魚叉往魚上顎一刺,椎心的痛楚讓巨魚瞬間縮口。但龐大的魚身還是將船板給壓碎,她雖然躲過重壓,還是一並被帶入了水中。
她趁著如此靠近巨魚的機會順勢滑上魚背,一匕首就往魚身上扎去。如此巨大的魚,匕首彷彿一根小刺,牠並沒發現有人已經摸到牠背上來,一心只想著要甩掉嘴裡的魚叉而在水裡不斷晃著腦袋。由於嘴裡的疼痛,巨魚身軀不斷晃動,忽上忽下、忽快忽慢。韓霜憋著氣緊握著匕首,擔心會被牠給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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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巨魚擺脫了嘴裡那根尖刺,又往僅剩的殘骸游去。忽然間,牠發現獵物味道漸漸往岸邊游,而殘骸上也不見人影,想必已經往岸邊逃去。牠二話不說追了上去,絕對不能讓到手的鴨子飛了。
只是不斷追擊,也沒發現韓霜的蹤跡,但是血的味道騙不了人,一直線的往岸邊延伸。就在牠快到岸邊,距離只剩二十多公尺時,忽然感應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來自剩下的殘骸。巨魚猶豫了片刻發現自己被騙了,決定返回殘骸邊,一口將剩餘的木造物咬個粉碎。
但依然沒有發現韓霜的身影,牠陷入一陣慌亂浮出頭四處尋找,卻看見她早已經坐在岸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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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韓霜剛才一直躲在巨魚的背上,用沾了血的袖箭往岸邊方向持續射了四箭,引誘著巨魚,讓牠以為獵物往岸邊逃竄。就在離岸邊只剩一小段距離時,她轉身往懸吊在殘骸上的舊止血布射了一箭,使其掉落河面,這也是為何最後巨魚會掉頭的原因。她趁著鱘龍魚掉頭的瞬間脫手匕首,拼命往岸邊游去,最後上岸成功從凶口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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