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霜眼前一片漆黑,浮在一個飄渺的空間,一閃一閃的光亮密密麻麻的灑在黑暗上,宛如仰望黑夜的星河,更像一望無際的宇宙。她一時間搞不清楚頭上腳下,過了好一陣子才適應這裡無重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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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喬好身體,穩定心神以後,發現一點白色光點在她眼前越來越大,有東西正往她這個方向飄過來。定睛一看,是片破碎的鏡子,再往裡裏頭看,竟然有一位農村小孩對著滿桌食物大快朵頤。又一片破碎的鏡面飛過,這次是一位乞丐躺在滿是黃金的房間。
原來這點點宛如銀河般的亮光,竟然全是人們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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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太虛夢域之門還沒完全關上前,提醒妳,別人的夢別亂進。沿著妳胸口的那條線找到妳的靈魂之後,帶著她想辦法找出自己的夢,從夢中醒來……」黑影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完全聽不到。
「欸欸,你還沒說要怎麼找到自己的夢啊!喂!」韓霜對著虛空大喊,但是回應她的只是一片寂靜與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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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沒有任何回應,韓霜只能先做自己能做的,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果然有一條淡青色半透明的線。
「他好像說沿著胸口的線就能找自己的靈魂。」她照著黑影的話做,小心翼翼地拉著胸口的青色線不斷前進。
在前進的過程中,又有好幾片夢之碎片飄過,吸引了她的目光。
『好精彩,這是一個捕快的夢,好想知道他最後有沒有抓到十大惡人之首。』她越看越入迷,人也越靠越近,伸出手想觸摸,就在食指指尖碰到鏡面的瞬間,她想起了黑影的話。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看了。」她撇過頭,用雙手遮住鏡面的影像,「還是找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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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陸陸續續飛過好幾片夢之碎片,韓霜都偏過頭遮住耳朵,刻意避開。
但這夢之碎片彷彿故意一般,在她身邊越聚越多,出現的內容也越來越精彩。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將軍,也有與惡龍纏鬥的滅妖師,甚至有做起皇帝夢的朝臣。
「不行!」她索性瞇起眼睛,將視野縮小到只看到眼前的青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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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她總算穿過一大群夢之碎片,看見另一個眼神空洞的自己,無重力的飄浮在虛空之中。
「找到了!是我自己。」眼看青色線的盡頭連接著那個韓霜,她趕緊往那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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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自己的靈魂近在咫尺,她卻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了注意。
「我要見皇上!這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命令!他允諾過我只要我頭頂著藍天,腳踩著大地就絕對不會將我賜死。」一句夢之碎片裡的大吼緩緩飄過韓霜耳邊。
「這……這該不會是……韓信的夢境?」她立即回頭尋找發出這段話的碎片。
「找到了,就是這片!」沒有多遠,就在她耳邊。只是很奇怪,這片碎片與其他散發白光的碎片不同,它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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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進去讓她陷入了猶豫。因為夢之碎片只會播放一小段,要知道後面的故事就得進入夢境才行。
「怎麼辦?這不就是我跟阿焰一直以來要找的線索?」裡面的實境遠遠比文本來得更真實。即使夢境可能只是當事人的想像,但也有參考價值。
「進去一下下應該還好吧。」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抵不過好奇心,隨後就跳入了韓信的夢之碎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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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夢之碎片後她在一處大殿外的長廊落地,落地後一個翻滾,躲到了圓柱後面。其實她這樣是多此一舉,夢境裡的人根本就看不見她。
「我要見皇上!想隨便定我罪,門都沒有!」從這裡看去,可以看到一眾士兵圍著一個軍人,而有一個穿著朝服的官人站在前方高台上王座之前。
「你這個叛將也有臉見皇上?」在高台上的官人嚴厲斥責。
「蕭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想跟皇后密謀除掉我,就因為怕我功高震主!」韓信指著台上的蕭何大罵。
「哼!說我密謀?你敢對著天地立誓,沒有謀反之心嗎?」
「我光明磊落,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有何不敢?」韓信義正嚴辭地駁斥道。
「哼哼,笑話!那你看看這是什麼?」蕭何不屑地恥笑,將一捲竹簡丟在他面前,「這就是你秘密聯絡邊疆心腹,想要裡應外合包圍皇城的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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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撿起地上的簡牘,眉頭深鎖,表情越來越難看。
「這完全就是誣陷!」他大聲駁斥將簡牘摔在地上,自始自終他都沒有寫過這封信。
「難道最後的將印也會是假的不成?事到如今還想狡辯,來人,給我拿下。」蕭何手一揮,幾百個士兵將他團團圍住。
「你不要跟我廢話!我要見皇上!」眼見韓信還在掙扎,因為忌憚他的武功,士兵不敢貿然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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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見皇上?我也不怕告訴你,皇上已經飛昇了,你見不到他了。」原本還正義凜然的蕭何忽然露出了陰邪的冷笑。「這道命令可是他飛昇前親自下達的。」
「這......這絕不可能,他允諾過我只要我頭頂著藍天,腳踩著大地就絕對不會將我賜死,難道不怕別人恥笑皇上說話不算數嗎?」
蕭何對旁人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士官將綑在柱子上的繩索斬斷,一鼎碩大的金鐘從頭頂上落下,剛好罩住了韓信。
「這樣你就不見天日了。」蕭何笑得陰險,這妥妥就是在玩文字遊戲。
「哼!憑這鼎破鐘想困住我?我不仿自大地說一句,我想要離開,這正殿上沒人能攔得住我。」說完,金鐘發出陣陣的撞擊聲。但蕭何早料到這手,所以士兵都塞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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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竟然破不開?」接連地發力,力量全被金鐘吸收,宛如打在海綿之上,這使韓信開始感到驚慌。
「你說得沒錯,如果你要走,之前確實沒人能攔得住你,但是那是之前。」蕭何緩緩地走下高台,來到了金鐘之前,「但是皇上都已經得到力量了,還會沒有治你的辦法嗎?」
「皇上言而無信,不怕後世取笑嗎?」韓信還在做困獸之鬥,鐘聲依然陣陣作響。
「呵呵,我說你啊,別那麼天真行不行?皇上之所以會答應絕不殺你,還不是為了要你用金蟬眼幫他。既然你已經幫他獲取了想要的東西,又怎麼能不死呢?」蕭何靠在鐘旁小聲的說道。「還有你就別敲了,這鐘你絕對破不開的。」
「對了,我就多說一句。你確實沒寫過那封密函,但你知道那密函是誰寫的嗎?」他露出了極度陰冷的笑容,「是你的族人,韓家人。他們為了要活命,不想被滅族,於是把你給賣了。」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韓信瞪大了眼,他打死不信出賣他的人竟然是最親的人。
「可不可能你最清楚,你也知道那將印可不是假的。不過他們也真夠愚蠢,蟬眼血脈如此寶貴,皇上怎麼忍心說滅就滅呢?當然是要好好養著啊,嘻嘻嘻。」
「你們這些畜牲......」韓信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們怎麼就畜牲了?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在戰場上也犧牲掉不少人,只是這次輪到你罷了。」蕭何隨手敲了兩下鐘,「安心上路吧。」說完即轉身離開。韓信腳下迸出機關,無數特殊材質的長槍從地面竄出,鮮血則從金鐘內緩緩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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