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精緻的書案上,紙張書冊散亂,硯臺周圍濃墨點點,毛筆臥在筆擱上,蒸乾的墨汁束硬了胎毛。勻稱的指節圍著太陽穴按壓數圈,柔和了倔強的眉眼,臀部稍微往前挪動,後倚靠背,欲打個小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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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一隻手攀上肩膀堵住穴道,施力狠掐,驚得夏時鳴飄散的思緒全數回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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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就回房睡。」兩碗熱呼呼的湯麵端至眼前,夏時鳴捏了捏眉心,後整理一下桌面,騰出空間。安奉良放好湯麵,落坐他身側,捧起碗公欲要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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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你,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丟了,你睡得著嗎?」夏時鳴沒有提箸,方進入夢鄉便給人吵醒,心情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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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奉良對齊筷頭,道:「要找人也得養足精神,哪有人還沒找著,主人就先倒下去的道理?」話聲夾雜在淅瀝呼嚕的吸食中:「第三天了,再搜下去意義不大,明天派人去問問河道左近的民戶,看看有甚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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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時鳴仰頭嘆道:「的確。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而後扶著額頭,斜視右邊的人:「真能吃啊!你一天到底吃多少餐?這麼晚了,阿詹師還未回家嗎?」「麵是我煮的,不是詹大廚。」這番回答令夏時鳴劍眉一挑,終於拿起象牙箸,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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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我的手藝不比那自長安榮歸的御廚差吧?」不給他得意的機會,夏時鳴道:「一碗麵而已,等你煮出一桌的佳餚,每盤皆讓人吞了舌頭都不察,再來跟阿詹師比。」但聽安奉良輕笑,惹得他眉目更高:「笑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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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不止,安奉良答:「至少你沒當場吐出來說難吃,我就當作是稱讚。」「臉皮蠻厚的,適合做個生意人,有沒有興趣小賺一筆?念在相識一場,本少爺可以無償借你資金。」調侃入耳,醇厚到有些醉人的笑語在書房中又盤桓了一會兒,方收斂勸說:「吃飽了就去睡吧,續下來的情況,就看寧澈自身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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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幾口麵,忽地憶起某事,夏時鳴遂問:「半年前,為何在洛陽與我們分道?」「興之所至,瀏覽風光罷了。」敷衍的回答令人很是不滿:「你於城中一連逗留數日,甚至引來一些小幫會的臆測,為擺脫宵小的糾纏,我不惜開罪他人,你卻說是因為你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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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奉良的情緒平穩依舊:「何必理會他們,倘若再有人上門生事……」直視倨傲的雙眼,他續:「就給那些人一點教訓。」然後上半身傾向友人,沉聲:「莫忘進叔交代你的事,才是你來這裡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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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麵的手口頓了頓,夏時鳴道:「我總是摸不透爹親的想法,在江南好好的,突然要我北上,把邊關附近能買的商貨都買下,棉布、金礦、貂皮……如今禹航會大半的事業重心均轉到了造船上,爹親卻在此時要我購入河北、關外的物資,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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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奉良聳肩以示不解,「安某只懂得吃和打,商場複雜萬變,我是應付不來的,難不成進叔欲開拓新的財源?」夏時鳴不苟同:「那也買太多了,如此大量囤貨,除非……爹親預期到日後物價會大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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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何以大漲?」安奉良信口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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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不應求,物價自然會漲,通常是因天災……以及人禍。」睡意退去,夏時鳴神情忽然嚴肅,安奉良同樣如是:「人禍?像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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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時鳴抹了把臉,「好端端的,哪來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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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安奉良鄭重道:「如有戰事將啟,咱們得準備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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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黏滑的觸感在掌心中游移,之後手掌逆流而上,撫弄毛茸茸的面頰、耳朵、頭頂,桓古尋呢喃:「你的主人很快就會回來,耐心等等。」接著手伸進袋中,抓了一把白砂般的物事,給雲上日舔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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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湖鹽嗎?安某雖對養馬略有涉獵,但餵牠們吃鹽可從未聽過。」安奉良的聲音自後方響起,桓古尋頭也不回:「吃鹽可以防止馬兒抽搐,是龜茲的一個馬商告訴我的。」安奉良揚唇自嘲:「慚愧,我從那兒來,卻不通有這等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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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古尋應說:「啊,夏時鳴說你是西域人,原來是龜茲。」衝天捲上的毛髮左右搖晃,他道:「不,我住隔壁,算是于闐人。」「于闐?嗯……我到過于闐鎮幾次,那處產的白玉比白羊還白,像摘了一片月亮下來。」桓古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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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此言,安奉良便道:「玉石雖為天生,卻須經過工匠的手,才能讓世人欣賞它的美;山河就不同,沒有一揮一毫是刻意落下,然無一不精,無一不巧,乃千萬年的不懈造就而成。桓兄弟他日若有緣再訪,不妨溯著于闐河尋其源頭,跋涉重重山巒後,就會見著一處人間仙境。」末了情不自禁地讚揚:「技藝再高深的畫師、文采再優秀的詩人,不過臨摹山河的輪廓,無法描繪它們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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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對方浪漫如斯,桓古尋瞠目道:「你很喜歡你的故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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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排牙齒並現,安奉良笑說:「不只是我的故土,至今鞋履所及之處,春風夏雨冬雪,各有千秋,安某均難以忘懷。」爾後眉一挑,語帶曖昧:「譬如杭州的景,就似杭州的人,善變,又惹人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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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我還沒去過,聽你一言,不去似乎白來一趟中原了。」桓古尋往食槽裡倒入新的苜蓿草料,安奉良見狀也步入欄舍幫忙,為馬匹換上新的飲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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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說你吧,桓兄弟是突厥和漢族混血?」話頭又起,得來回應:「是。母親是漢人,我的名字是她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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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令尊是突厥人,突厥人精於冶鍛,隨身兵刃、常用器具都是親手打造。」說著說著,安奉良話鋒陡轉:「只盼突厥人的刀法,比得上鍛造的技術,桓兄弟的刀與斧,想必出自汝之手作,工藝確實超卓,可惜尚未領教過閣下的刀法,改日該來切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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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日子多著呢……」按摩星湖雪的毛刷霎停,晶瞳隱泛紅彩,望進略帶挑釁的目光:「用不著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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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安某的吞雲戟……」噙在嘴角的笑意擴大:「恭迎尊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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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家人被殺光後,那裡只剩斷垣殘壁。六年前,吏部的裴大人購得那塊地重修房舍,住進去後卻見鬼影幢幢,時有冤魂出沒,鬧得裴大人一家子病的病、傷的傷,不到一年就搬走了。後來遷入的幾戶人家也碰到類似的情形,多次下來,就沒人願意住啦,獨留偌大的宅邸陰氣森森。」年近花甲的老先生輕啜熱茶,再道:「少年人好奇心別太大,沒事跑去觸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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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固執追問:「那麼鬼屋還在囉!在哪裡?」老先生瞟了人群一眼,枯木般的手指顫巍巍地捻起茶杯蓋,慢悠悠地倒水沏開茶葉;青年們心底雖躁,口上卻不催促,耐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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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花的鬍鬚離開杯緣,再度啟口:「他們家位在東南邊的履道坊,該坊乃神都風景之勝。十三年前,老頭子我有幸踏進那幢宅邸,宅裡闢了一座大池塘植蓮養鶴,猶有曲橋小島,島上築著小亭,一派高雅富貴,瞧得老頭子合不攏嘴。」白眉下的眼睛半瞇,持續陷在往事之中:「不曉得大火之後,這幅景緻還存留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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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長吁,老先生轉而抱怨:「以前我最喜歡將貨物交給他們運送,他們手底下的工人啊,勤快機靈,做事周到,豈如你們笨手笨腳,工作後還纏著一個老頭子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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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一個同伴用手肘頂了頂桓古尋的腰側,小聲地說:「你聽,史太爺又在抱怨。」果不其然,蒼老的嗓門霍然宏亮,飽含斥責:「都怪老頭子我福分不夠,生的兒子又不爭氣,努力了大半人生,仍是買不起一棟像樣的屋宅,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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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如今咱家過得也不差,依傍洛水,緊鄰南市,何況城東的房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不遠處的史家少爺早已習慣自家長輩的脾氣,好聲安撫兩句,送走史太爺後,再對其他人道:「眾位大哥辛苦啦,我馬上發工錢。」回頭差人算好薪資,發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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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太爺說鬼屋在履道坊,是在坊中何處?」輪到桓古尋領工資時,他向支薪的賬房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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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我幫老爺跑腿時曾經路過,就在坊北的伊水水畔,一眼望去,不講也看得出它是鬼屋……」顧忌地瞄了瞄史少爺,賬房繼續悄聲透露:「老太爺剛剛提及的池塘據說還沒填平。以前有數個不怕死的小賊覺得裡頭有富人遺漏的財物,夜裡偷偷爬過圍牆,打算盜寶變賣,卻在池邊看見一個小男孩在戲水,那時可是隆冬時分,而且誰家的小孩會在荒廢已久的屋宅裡嬉戲?嚇得小賊連滾帶爬地奔出來,從此他們的腦子就沒清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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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古尋接過算好的銅錢,賬房仍神神祕祕,續:「我猜那小孩鬼是寧家最小的少爺,火燒寧府的那一年,小少爺不到十五歲呢!」接著拎起一只木盒擱上櫃臺,推至人前,「喏,你寄放的東西。」桓古尋正要說謝,又聽賬房大嘆:「唉!好人不長命,至今還查不出是誰的心狠成這樣,一家男女老幼全不放過,凶手不怕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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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銅錢,提走木盒,桓古尋淡然落下一語:「有人執行,才有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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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錢幣十個一疊地排排站好,桓古尋默默數數,掏出懷裡現有的銅錢,數完後,他仰望天花板,思緒紛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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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幹嘛還要練習?」尾聲沉降三分的女音自後院傳來,桓古尋聞聲推窗,就見傅氏兄妹坐在一棵獨領春風的梅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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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古尋直接跨越窗臺,行至兩兄妹面前,「咦?箏兒真的會彈琴,我以為你只會唱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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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箏兒不客氣地恥笑:「又一個認錯的,這是箏,不是琴,兩者外型、音色、弦數皆不同,認清楚後,下次別再搞錯。」腰間一物打來,傅念修拎著一根藤條,冷道:「還有心情笑別人,看來訓練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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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兒撇撇嘴:「聽西市的商人說,城北有個醫術精湛的郎中方抵洛陽,我想去探探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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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宵禁解除,你練完了再去也不遲。」傅念修不容轉圜:「弄弦十三調重視心境沉穩,不然何以預先探得敵人的招式路數?你近日心情輕浮,真遇上歹人,抵擋得住嗎?」細長的藤條準確地點在妹妹的後腰、肩膀以及左手中指,一一指正,「腰打直,肩膀放鬆,適才左手壓弦力道不足,音調跑偏,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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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等我練習完,你也和我一道走吧!」箏兒對桓古尋提議:「事過三天,打撈暫罷,轉為調查寧澈是否被民家救走,我打算去城北瞧一瞧。」卻遭人拒絕:「不,我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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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箏兒,傅念修同是詫異:「縱然希望越發渺茫,但桓兄弟莫要因此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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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古尋僅在兩人身邊席地就坐,說:「你不是要練習嗎?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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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兒面向兄長,見他也是嘴角下彎,終是忍不住詢問:「你們倆不是挺要好的嗎?可是……你似乎不怎生在意寧澈,結交多年的好友出事,不是應該……」「不到半年。」面無表情的刀客驀地打斷她:「我和小澈是去年九……唔……八月!中秋過後才認識的,尚不到五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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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短……不對!時間長短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不去找他嗎?」女聲因質疑而高亢,結果換來一句:「箏兒,你再不練習,時辰就晚了。」不好再說多餘的話,她只嘀咕:「算了。」素手擺回木製的箏體,指頭撥及箏弦前,猛地高呼:「啊!」引得旁人一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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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夫妻好像不是為霽泉面具而來,因為當時寧澈說要交付某物,趙若姎立時罷手……貌似是書卷一類的物品。」箏兒問說:「你知曉是何物嗎?」桓古尋攤手表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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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顏無奈,十指重回絲弦之上,正要下放……「嗯?」桓古尋猛然跳起,狂奔數步後一跳出牆,徒留傅家兄妹一臉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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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外,桓古尋張望四下無人的街道,甚是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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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這是第二次了!究竟是何人在暗中窺探?眉頭深鎖,紅玉般的雙眸盛滿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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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上元節前夕,為迎接新年的第一個月圓,夜裡的洛陽城不若平時萬籟俱寂,市集火樹銀花,金吾不禁,女兒衣羅綺,飾珠玉,王爵公侯意氣驕,笙舞不輟詠歌謠;里坊燃燈籠,結綵球,大街小巷慶通宵,元宵入口樂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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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滿城歡騰始終洗不去舊宅的陰鬱,臺階上,仲秋老葉沒人打掃,被白雪覆蓋一季凜冬後,因冰雪消退而重現,瀰漫一股潮濕腐敗之氣。根據事先查探,舊宅數度易主,詭異之事迭出不窮,是故公門現已收歸,兩紙封條隨意貼在斑駁的大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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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倒小偷,當然也難不倒桓古尋,足底真勁一灌,輕鬆躍過磚牆,縱至前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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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鄰街道的外牆後即有六間小房,自窗外看去,房內擺設簡陋,許是下人起居之所。回過頭來,又見一扇朱紅垂花門,不悉是年久失修,抑或數年前賊人入室破壞,左門板脫框倒地,視線直達二進院,瞧見內中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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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過二門,進入前院,右手邊的假山與梁柱齊平,一旁二、三峰石聳立,然其下的池塘無活水注入,早就乾涸,僅剩青苔黏附。餘下景色亦是衰落難看,原先的牡丹芍藥不復,大片貧土中,青青嫩芽鋪上的不是綠意,而是蕭瑟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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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古尋閉目長吐,吹出的白霧捲成一球,而後如同腳踏之方所有回憶,消隱在寒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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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包括藏匿暗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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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力迅速匯集,隨著右臂一甩,悉數聚在擲出的短斧,快過飛石;強於重鎚,疾往東廂屋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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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切豆腐般,斧頭無視磚瓦橫梁阻擋,欲劈目標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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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筋斗閃過飛斧,逼得人翻入院內。對方足尖甫沾地,桓古尋立即欺上,白麟刀完全亮鋒之刻,刀刃恰恰距離該人喉頭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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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匕首也是,再進一分,桓古尋的腹部將是血肉噴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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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雙方均未將要害統統暴露予對手,那人五指捻著白麟刀的刀身,桓古尋也緊緊握住持匕的細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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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異國的刀者首先發話:「頭一次與妳打招呼,卻是這般粗魯。」白麟刀離開,桓古尋退後一步,放開左手的銬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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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收刀,他二度張口:「妳一直在監視我,為甚麼?我身上沒有任何妳想要的物什。」前人一襲便於融入夜色的紫黑衣裝,因覆面而不詳其貌,然身材娉婷有致,絕非男兒身。不過她手中的匕首,以及對招時的冷靜從容,均使人生出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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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沒有。」果然,低柔的嗓音乘風而至:「那你為何來到映塵的家宅?」凌厲的眼神剮過高壯的身影,冷問:「你來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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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脊骨彷彿沁入冰水般,桓古尋肩背一抖,指著她說:「你……你是小澈的師父!玥姐……方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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