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以東十五里左右,是寒山寺。寒山寺之名,是因中唐詩人張繼所作的《楓橋夜泊》而流芳至今,然而現在的它,既非千古名剎,亦不是香火鼎盛的釋教中心,只是一個座落於姑蘇城外,偶有鐘聲迴盪,客船漂過的小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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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不起眼小佛寺,卻入了當今聖上跟前,寵信程度僅次於上官舍人的紅人──潘文雙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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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
釋迦,聖賢。
悟四諦,轉三輪。
光明遍地,智慧通天。
慈悲憐貧弱,寂定降邪魔。
杳杳寒山石徑,隱隱更無人煙。
縱有萬貫纏腰響,不如千日盤膝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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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雙手捧前任住持遺留的詩集,細細閱讀,神情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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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寧澈寧公子、桓古尋桓少俠、以及東滎派談皓談女俠、羅韞盤羅少俠求見。」門外,侍衛恭謹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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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雙的視線仍黏著手裡的書卷,「請他們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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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好一會兒,她才捲起書軸,長身穿衣披巾,對鏡擦脂抹粉,盛裝打扮後,開門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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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四客正坐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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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奴家正好有事在忙,讓各位苦候許久,切莫見怪。」纖若無骨的腰隻挨坐桌邊,並命侍從:「端些茶點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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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道:「倏然造訪,潘大人有閒接待已是榮幸,怎會怪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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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雙燦笑以對:「奴家近來諸事繁雜,難以抽空拜候,請別放在心上。」言談間,目光落在寧澈與桓古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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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人多慮了。小弟這兒永遠為大人留一個位置。」寧澈道:「況且小弟此次來訪,是有求於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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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明知故問:「寧公子所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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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拐彎抹角:「清除叛黨一事,小弟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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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地啜了口茶,潘文雙才問:「你想怎生赴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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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古尋道:「如果你要去常州,我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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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齒整齊如貝,潘文雙微笑:「明秀行館一事,果真是你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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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不動聲色,惟羽睫輕振,另一邊的羅韞盤就沒那個定性了,先是疑惑:「明秀行館?」然後不敢置信地望向寧澈:「你們倆幹了甚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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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答話,潘文雙再道:「爾等如是膽大包天,謀殺朝廷命官,不怕奴家一聲令下,讓你們人頭落地?」話說得雖狠,然她面朝窗外一棵挺拔的古松,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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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依人品或能力,武伯信都不是你的好夥伴。」桓古尋道:「太湖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沒有我們,而今蘇州就是晉淵莊的,你也沒那個興致在這兒喝茶吃果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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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雙瞟了他一眼:「數日未見,桓大哥的氣焰高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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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尋說的是事實。」寧澈亦言:「就我看來,較之十二年前,晉淵莊變聰明了。不再逞勇起兵,而是用更隱密、更有耐心、更能在暗處痛擊朝廷的方式,一步步蠶食中原各地,企圖奪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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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桃花般的眼眸垂下,狀似溫婉:「你們料到晉淵莊下一步會往何處走了?」此問直指核心,再次令寧澈暗嘆此女著實不好對付,他道:「大人果然冰雪聰明,我們的確不明叛黨目前的動向,但經太湖一役,雙方對彼此均是除之而後快,即便吾等甚麼都不做,他們也必定上門尋仇,這亦為小弟今天登門拜訪的原因,一來為確切掌握叛黨的消息,二來,我們需要潘大人的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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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拂……」她笑了笑,道:「老實跟你們講,你們攔截到武伯信的書信,沒自個兒跑去常州,卻先來找我,真為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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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古尋歪著頭:「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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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和武伯信不是一路人。」潘文雙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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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猶在思考話中之意,談皓已然領會:「你們是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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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甚麼?」寧澈仍舊不解:「一個只會燒殺擄掠,剝削民財的狗官,怎能使潘大人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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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不姓武,自然沒他的事了。」談皓為其解惑:「近年聖上不斷提拔自家族人,武氏聲勢之大,連李唐宗室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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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韞盤不禁疑問:「這樣的話,潘大人不是理應……和武家人打好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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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若有一丁點真材實料,朝堂之上便不會有潘文雙的名號。」平淡的語氣隱含不屑:「姓武的除了聖上以外,全是只會阿諛奉承、趨炎附勢之輩,難擔重責。聖上會選用族人為官,主要是為抗衡李唐舊部,她真正會委以大任的,僅只她一手拔擢,從低位憑真本事爬上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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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上官舍人和你。」桓古尋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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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唇微彎,續道:「武伯信是魏王武承嗣的族兄,武承嗣想當太子,可是聖上始終看不上他,是故他亟欲立功,若能剿滅叛黨,離儲君之位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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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他當不當得了太子,光就識人方面,魏王會選擇武伯信這種人,足見其任人惟親,無視仁義,如何服眾?」寧澈冷笑:「只怕他所查到的,不過是晉淵莊在常州布下的障眼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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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和寧公子所見略同。」潘文雙道:「還記得你們追查張仁愈時,追到他落腳的染坊嗎?徹底搜查染坊後,幾無所獲,僅在一處靠牆的桌底下,搜到一小片茶葉,詢問洛陽各家茶鋪,應為常州紫筍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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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說:「紫筍茶是茶中上品,那群叛黨倒懂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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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怪了。」桓古尋撥了撥前髮,「那間染坊很簡陋,衣服褲子沒幾件,看得出主人不想在那兒留下太多痕跡,偏偏落了一片名茶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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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也懷疑這片茶葉是故布疑陣,雖早早查出茶葉來源,卻沒動身,後來不小心給武承嗣得知有這片茶葉,他硬闖大理寺要走後,便叫武伯信調查一番,其推測與奴家的如出一轍,武伯信遂藉口觀摩江南的人文地理,走一遭常州。」搜檢工作為人攪局,理應大為不快,然則唇瓣開闔、吐氣如蘭間,嘴角一直保持著狡黠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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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澈跟著揚起唇角:「魏王會獲悉此等機密,是潘大人故意洩漏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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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見美艷的笑意更甚:「再怎麼說眾人皆欲早日除去叛黨,與其藏掖著甚麼都不講,不如給他些甜頭,順便幫我點小忙,查明這片茶葉究竟是迷惑人的陷阱,還是粗心遺落,免得他真來扯奴家的後腿。」咬了一小口甜中帶酸的棗乾後,又續:「除此之外令我在意的是,晉淵莊的據點那麼多,卻遲遲查不出個所以然。洛陽郊外的染坊,以及在中橋襲擊我的老漢,後被同夥毒死身亡的小屋,事後追查,染坊和小屋分屬於鄭州毛氏及汴州衛氏的某兩位族人,但這二人一個前年就死了,一個臥病在床超過五載,不可能勾結叛黨,向其眷屬討要地契,卻因他們的家族事業做得很大,家人不是每筆資產都清楚,連老爺有在洛陽有置產都不曉得,當然也不知把地契扔到哪兒去,至此,線索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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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太湖也用了同一招。」桓古尋苦思不得其解:「晉淵莊怎能和這麼多富商望族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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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直接和老爺打交道,而是透過老爺的兒女甥姪。」羅韞盤塞了滿口蜜餞,邊嚼邊道:「銅駝坊住著一個賭鬼,姓元行三,街坊們都叫他三元。元氏在洛陽很有威望,也很有錢,可以讓三元從年初一賭到年三十不停歇,有次賭坊的人上門討債,三元臨時沒錢還,跑回家偷了一張地契作抵押,氣得他老爹七竅生煙,揪著三元的耳朵去衙門受審,縣老爺費了好些心力,才斷清這門家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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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澈恍然:「晉淵莊便是以此四處坑矇拐騙,訛來小房小地作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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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洛陽的那兩處據點,不僅屋契地契,裡頭的桌椅染料,床枕衣物,奴家也一一檢查其來處,花了近一個月,總算看出些蛛絲馬跡。」兩根玉指按桌推前,指頭離桌時,桌面多了兩粒短短圓圓的秔米,「染坊及小屋內皆搜到這種米粒,此為原產於蘇、常兩州的香秔。小屋沒有其它五穀雜糧,染坊灶房內的米種亦與此不同,顯然香秔不是作為糧食而同現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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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信號嗎?」桓古尋掇起其中一粒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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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食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木桌,寧澈沉吟:「是因為他們均去過同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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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擬好對策後,太陽已隱沒至山下,走夜路回杭州不安全,桓古尋四人遂留宿於寒山寺,寒山寺僧人沒幾個,客房倒是蠻多的,算上潘文雙及她帶來的侍衛阿保及婢女小盈,共有七名外賓入住寒山寺,仍有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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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城內有豪華客棧不住,潘文雙反而跑到有些偏遠的寒山寺,無非是因這兒的澡堂用的是溫泉水,終年煙輕水熱,雖說最近天氣日漸暖和,但在夜深人靜時泡泡溫泉,拋開世俗雜務,舒緩心神,著實是人間一大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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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三更,寒山寺大部分的僧客皆已上床就寢,潘文雙亦大致處理完手頭上公務,遂抵桌一推,離座起身,拿過汲水的木盆、擦身的毛巾、洗浴的澡豆及換洗的衣裳,施施行向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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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澡堂,即見兩排格子高櫃分踞左右,為更衣室,再走過一扇門,裡邊才是淨身泡澡的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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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開梅花金釵,烏髮如瀑流瀉,螓首輕擺,一頭青絲便似波浪般抖了抖,素手爬順髮絲後,熟練一挽,紮個簡單的髮髻,以免洗澡時弄濕頭髮。綁髮時,眼角餘光瞥到對邊的一格櫃子裡,放著一團隨意折疊的衣物,以及一根玉簪,她知曉是誰,也不在意,手扶衣櫃,彎腳脫去絲履羅襪,再解開衣帶,石榴裙順著美好的胴體溜下,堆積在赤足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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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衣圈,拾起地上的衫裙鞋襪攏好,放入衣櫃,她身無遮蔽,僅揣著木盆,推門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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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甫敞,滿室的水氣氤氳撲面而來,此間有兩座浴池,第一座較小,是為沖澡洗身,第二座較大,這座才能入池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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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門一開,溫泉泡得正舒服的談皓當即遮住胸脯,見來者是潘文雙後,鬆了口氣。潘文雙朝她燦爛一笑當作招呼,而後在小池子洗淨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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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沒多久,即聽水聲嘩啦,潘文雙跨過石砌的浴池邊緣,靠坐池邊的臺階,水深恰恰淹過酥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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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女性,以往在東滎派不是不曾與人共浴,但自從搬入青玉園,談皓獨居慣了,早就回不去年少時和同儕寢食洗漱的日子。她與潘文雙分坐浴池對角,兩人赤裸相對,久久無語令她倍感彆扭,於是開口搭話:「潘大人當真憂國憂民,忙到這麼晚才有閒暇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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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雙頭枕池石,目蓋熱巾,雙臂大大方方地擱在池邊,「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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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回了一句每人都想得到的話:「有大人佐君,實為萬民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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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江湖有你,才是百姓之福。」潘文雙同樣客套,隨口又問:「怎地不見令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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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他……他尚有要務在身,不克前來。」其實是桓寧二人到杭州城時,先遇到同在此地的羅韞盤,兩人沒理會他的扭扭捏捏,硬是押人帶路,尋至住在客棧的師兄師姐。謝追鴻及談皓亦詫異小師弟怎會來江南,然大師兄轉念一想,旋即瞭然,遂藉故外出,讓師妹師弟前往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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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明瞭師兄的體貼,然羅韞盤生性溫吞膽怯,從他不當面問清自己與師兄的婚事,只敢偷偷摸摸地尾隨窺視,便可探知一二。下午的時候,他還刻意選坐離談皓最遠的位子,顯是不欲與師姐有過多接觸,剛才繞至他的房間想談一談,無奈羅韞盤早已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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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婚事更是頭疼,她雖與謝追鴻是青梅竹馬,自小便認識,一道長大,平時相處亦無不合,奇怪的是在公務上,二人的行事作風完全鬥不到一塊兒,近期的神器之爭尤為明顯。爹親不悉是不察,抑是認為這不過是少年郎間的小口角,一心促成這樁美事,謝談二人本欲等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後,再和談曜說明白,不料羅韞盤先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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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語帶遲疑,潘文雙便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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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是一陣沉默,潘文雙只想放鬆,談皓並非不識趣,然念及此行的目的,只得啟齒:「先前僅耳聞潘大人的事蹟,今兒個同席長談,真真拜服在您的風采之下,希望日後猶有機會,為大人一效犬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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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嬌笑蕩漾出數圈波紋,身不動,聲已至:「談女俠可真謙虛,東滎派享負百年盛名,談笑皆世族,往來無寒門,何須紆尊降貴,在官職僅為尚宮的弱女子底下,自賤為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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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在水裡的手瞬間握得死緊,口上仍是鎮定:「大人有才華有膽識,與您共事,可以一展抱負,怎會是自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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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展抱負……」喃喃低語後,潘文雙又朗:「宦場深若海,官運卻不似潮汐,應期而漲。我雖蒙聖上青睞,但在名義上仍為後宮僕役,哪天聖上信手一擺,就馬上被攆出皇宮,無人會替我說情,談女俠這般看重,將整個東滎派押在我這邊,不驚一夜樓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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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映著池中茫然的麗顏,談皓訥訥地答:「吾輩既選擇追隨潘大人,東滎派自是與潘大人共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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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沒忍住第一聲笑,此後便不客氣地嘻嘻哈哈,笑得雙肩不停抖動,笑得人尷尬又莫名,正當談皓想逃離浴池時,潘文雙才道:「哎!皓姐姐不愧東滎雙壁之名,一言一行均得體得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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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雖為稱讚,但沒忽略語中更深一層的含意,談皓遂言:「有話直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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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雙拿下熱巾,直頸正首:「綜觀東滎派近十多年的發展,不必我多言,皓姐姐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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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不避談:「當局者迷,若得潘大人提點兩句,談皓由衷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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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傲然的胸乳挺出水面,潘文雙張手划近,嬌媚笑說:「講真實的,奴家相當羨慕皓姐姐呢!生於俠門,長於正派,只要專心致志,即能名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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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羨慕,也暗藏一絲絲嫉妒,加上生人近身,談皓稍往右移,撇開臉:「貴為聖上身邊不可多得的能人,雖無正職在身,朝中仍有大把大把的人聽候您的差遣,潘大人何必欣羨談皓一介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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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雙忽然收起笑容,退開一步,「何雲善……汪銳,是否為東滎派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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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一怔,方答:「是。潘大人識得二位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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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認識,有過數面之緣而已。」她一邊舀水澆身,一邊道:「東滎派的人啊,不用特別介紹,從骨子裡便散發一股東滎派的味兒!」「此話何意?」談皓黛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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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想了想措辭,終道:「循規蹈矩,堪畫方圓,難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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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貝齒咬住豐潤飽滿的紅唇:「民女愚鈍,還請詳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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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潘文雙一個後仰,白瓷般的小腿勾出水面,搓揉腿部肌肉,「東滎派的人個個奉公守法,猶似規矩繩墨畫出的方圓,萬千如一。可惜的是,人才不是方圓,不思己身之長,過於安份守己,雖不至於貪贓枉法,然則事事僅求無過,終究淪為平庸……朝廷最不缺這樣的人,偏生貴派的人都是這樣。」搓完右腿,就揉左腿,「古語有云:『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然而樹木樹人可不是只差在十年百年,須知樹每棵都長一樣沒關係,但人都一樣……要之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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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恰似醍醐,灌得她結舌呆愣。潘文雙亦不再言,青蔥般的十指按摩漂亮的玉體,潔淨的手臂、精緻的五官、纖長的脖頸、以及怎麼樣都無法忽視,渾圓如球的雙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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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爾後,潘文雙攤在談皓右邊的池石,發出滿足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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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只臂膀,兩條白嫩的美腿亦伸直微敞,載浮載沉於池水中,左腿接近臀部的肌膚還時不時摩擦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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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臀腿經十三次碰觸後,旁人方又開口:「多謝潘大人不吝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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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此言,她托腮面來:「人家是真心嚮往皓姐姐的生活嘛!你越自在,奴家就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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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舀了一盆水淋在肩上,「以潘大人的才幹,不管到何處發揮所長,便是他處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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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麗的容顏忽冷,聲調驟降:「你這樣說,我反倒不會歡喜。令尊是一代豪俠,家父是個窮教書匠;你自幼就能習字學武,我不過寫一首以紅杏作喻的詩,便被長輩逼著剃度出家;當你初嶄鋒芒,快意江湖,我只能跪在青燈古佛前,抄下一遍又一遍的《女誡》;你名滿河洛,作為東滎雙壁之一,一展抱負時,我卻被送進皇宮為奴,為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皇子公主洗衣疊被……縱然時至今日,在世人口中,吾名依然和失行娼婦並列……哼!甚麼何處他處,沒有遇到不看出身的上官舍人,沒有遇到惟才是用的聖上,我怎能與你坐於此處,暢談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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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復平素的長袖善舞,亦非偶時的綿裡藏針,此際的潘文雙好似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刀,劈開一切偽裝假象,明晃晃地插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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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掬起池水,潑向臉面,沾滿水珠的睫毛搧了搧:「是以我說,潘大人去到哪處,即是該處的明珠,別處成了空櫝。縱使身處深閨內宮,門院重重,亦不減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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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伸出手,探向薄怒輕嗔的眉目,指尖勾起一縷黏在頰邊的髮絲,別至泛紅的耳廓後,並續:「這句話應當我來講,若非吾父,若非我出自東滎派,談皓何德何能,與你坐於此處,暢談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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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談皓直身出浴,久浸熱水使得她遍體通紅,雙頰亦浮著兩朵紅雲,更添豔色:「與潘大人一席話,勝讀十年萬卷書。我自認比不上您眼光獨到、深謀遠慮,但既為豪俠之女,為此自薄實在有失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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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掩飾地坐在池畔,抱拳問道:「談皓不才,能和你交個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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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池中的人默了半晌,方聽得:「啪。」左掌覆住右拳,朝前一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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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感覺怎樣?」方玥的右手搭著傅念修的右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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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好睏好,精神百倍。」比起前陣子,清癯消瘦的臉頰圓潤了些,氣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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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息內功時,可有發現反常之處?」巫越青也欲診視,然病患左臂一彎,把脈的手便落了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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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兒輕撫兄長的肩膀,問:「重影症會影響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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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但習武之人能藉由運轉真氣感知經絡臟腑,比脈象展現出的體徵更全面。」巫越青一面端詳傅念修的臉色,一面解說:「念修最好每日的早、中、晚運氣兩到三個周天,定時留意自身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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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一軒:「我還以為我會像夏少主那般,在睡夢中進行療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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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玥說:「原先也想如此進行。但如同方纔所言,你自行運氣能更深入瞭解全身好壞,一察覺不對勁就立時告知,好讓我們即時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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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神智清醒時施以新方,不是比較危險嗎?」箏兒沒有忘記方玥之前會讓夏時鳴躺床十天,正因沉睡的身體較為穩定好操控,能降低試驗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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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的身子骨不比夏少主,稍有疏忽,即有性命之憂,隨時掌握病患的情況方為首要之務。」方玥答說:「這樣要冒的風險雖是不小,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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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問樞草堂最為傑出的大夫在,病患是清醒是睡著,沒甚麼太大的區別。」混濁的嗓音接續:「二位只需信任你們所託之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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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修額角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才把左臂重新擱回脈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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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越青把完他左手的脈搏後,又把了右手的,眉宇深鎖,似在思索甚麼。方玥則站起身來,走至病患的後面,審視其頸後暗紅的細管及銅錢,並摸了摸,「導管好像變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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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另一名大夫亦來對著導管按了數下,「是變細了,料是異常泌出的腦液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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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兒嗓聲微揚:「這表示哥哥的病況好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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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僅是一時的變化,但對於療程而言,是一個好的起步。」而後方玥轉向巫越青:「等會兒就進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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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兩兄妹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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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身心狀況尚佳,治療宜早不宜遲,我和師妹先去準備藥物器具,念修則閉目養神,調整狀態。」巫越青偏頭估算時辰,道:「咱們半個時辰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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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暫退後,傅念修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妹妹見狀便道:「放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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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瞳眸又淡了些:「箏兒,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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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突然說這種話。」箏兒嘟起嘴:「家人不就是這樣嗎?你背著我,我扶著你的,以前是你為我操煩料理,如今輪到我為你瞻前顧後。等你病好了,咱們回仙府看看,探望師伯師叔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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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傅念修點點頭:「我們很久沒回去了。這個時節,衡芷師姐的茶花應已開得濃香襲人。」念及家鄉的滿山春色,箏兒笑顏逐開:「是啊,也只有她,才能把香氣淡雅的茶花種得芬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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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既聊過往的趣事,亦聊將來的行程,叨叨絮絮了好久,直至巫方二人再度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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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越青托著一口沉重的木箱,置於門邊的矮櫃後啟開,取出裡面的醫藥用具和大沙漏。方玥手拿小瓷瓶,道:「傅先生,請脫下上衣,移駕至床榻上打坐運功,我會將盛極散塗抹在你的耳邊,藉著細管進入顱腦,過程中有任何不適就說。倘使盛極散藥量過重,便用夢裡生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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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方大夫了。」傅念修褪去衣鞋上榻,雙腿交叉盤坐,兩手垂放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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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手擦完手,巫越青即倒放沙漏計時,方玥為傅念修塗上藥膏,偕師兄靜觀其變,箏兒亦目不轉睛。榻上人三個吐納後,精純的內力行於二十條正奇經脈,匯於五臟六腑,再散於各處絡脈,遊走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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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刻鐘,傅念修便言:「我的頭……有點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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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越青右手搭著他的脈搏,左手執筆記錄,「盛極散開始作用了。」方玥也把了把脈象,問:「頭會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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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傅念的眨眨眼:「與其說是熱,倒不如說是溫暖,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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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接下來的半刻鐘,原本蒼白的面色迅速轉紅,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無須病人口述,巫越青即刻挑針扎在目窗、天沖、風池三穴,期間傅念修微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待三針落完,臉上不正常的血色逐漸消退,復過半刻鐘,徒留薄薄的粉紅暈在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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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玥的三根指頭依舊搭在傅念修的左腕,「心跳加快,藥效要轉移了!」巫越青兩眼一凜,拉過針袋,跪在病患身前,呢喃:「會轉到哪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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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的背好痠……」傅念修扭腰聳背,看起來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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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越青一聽,拔除原先落下的三針,方玥則到患者的後邊,道:「背不痠了便告訴我。」然後由頸項的天柱穴而始,順著脊骨往下,一連扎了十多針,直到銀針下至位於後腰的腎俞穴,才瞧腰脊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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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邊的箏兒手心直冒汗,卻大氣不喘,就怕干擾大夫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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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傅念修持續運行真氣,偶爾講述哪裡會疼會癢,方玥及巫越青或按壓穴道,或對症下針,並詳細寫下每次症狀發作及對應處方,齊心合力,將盛極散的藥效集中在腦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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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傅念修掐了掐眉心,「我的真氣流至上半部的頭顱時,會些微滯緩……似是被某種東西堵住……」巫越青聽了,伸指診脈,卻對同伴搖了搖頭,方玥亦無法判定,正要進一步診斷,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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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聲悶哼,傅念修霍然鼻血直流,淌紅脖頸前胸!方玥連忙抬起其臂,捻針刺入上臂內側的天府穴,巫越青示意病人前傾頭部,以大、食二指揉捏他的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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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止住鼻血後,隱現青筋的手拿著布巾,為病人揩去鼻下的鮮血,再觸摸引流的導管,「變粗了,是往外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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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的箏兒忍不住問:「新方……失敗了嗎?」巫越青頭也不回地答:「有些出乎意料,但尚在可控的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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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玥也摸了導管,後又按住傅念修的手腕,這次按得較大力,腕處的皮肉擠出指腹邊緣,方隱約探得搏動,醫者擰眉:「脈象轉沉,該停手了。」「太早了吧!」巫越青不贊同:「你剛剛也摸到了,腦中的水液正快速導出,這是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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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你覺得怎樣?」方玥想聽聽患者的意願,然他雙眼黯淡,額頭冒著一顆顆的小汗珠,上半身微微搖晃,卻無應話。巫越青亦問:「念修,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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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回應醫者般,眼耳口鼻瞬時殷紅流淌,如泉自湧,一眨眼便髒了長褲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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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箏兒嚇得倒退一步,撞倒桌上的杯水,卻無暇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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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玥當機立斷,立刻拔開夢裡生的瓶塞,挖取抹在病患的太陽穴上,毒藥滲進皮膚後,巫越青掌按傅念修背心渡氣,助其氣血加速運行,以夢裡生抑制盛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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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修整張臉又是血又是汗的,恐怖非常,幸好診治者經驗豐富,臨危不亂,冷靜應對突發的異狀。過不多時,七孔不再淌血,方玥又餵他一顆解毒丹,此刻的傅念修意識近乎渙散,勉強維持靈台最後一點清明,流轉體內真氣,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後,解毒丹發揮效用,時時切診的方玥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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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結束了!再也支撐不住的傅念修頭一仰,倒臥後人懷裡,沉沉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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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哥哥怎麼樣了?」箏兒眼眶發紅地撲上來,迭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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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事。」滿手血污的方玥不好碰她,遂柔聲安撫:「先讓你哥哥好好休睏。幫我叫人來整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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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箏兒的眼尾猶掛著淚珠,依言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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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越青將傅念修抱至待客的軟榻,除下滿是血跡的長褲後,捏著溼布擦洗他的身子,「以後他妹妹不能在旁邊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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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玥只嘆:「咱們早前想得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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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修確診重影症已過半年,單從外表脈象,很難判斷顱內損傷,或許藥量該再減半,少量多次地療癒傷處。」巫越青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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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觀察數天,再著手第二次的療程。」方玥收拾針灸藥瓶,道:「下次我想用怯邪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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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替人擦澡的醫者驀然回首,雙目灼灼:「怎地不乾脆用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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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眸顫了顫:「你怎生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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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明明也給你一包骨粉,你卻堅持要用我的醫治念修,你可不是這種會藏私計較的人,而你的徒弟還和霽泉祕寶扯上關係……」巫越青道:「他會澤山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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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通曉澤山錄的行功之法?」方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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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越青答:「不通。但我明晰『澤山』之意,曾猜想那個祕寶所謂的醫書,即為澤山錄。」瞧見師妹閃爍的眼神,他回頭繼續手上的事,「小玥,我承認我有時遲鈍迷糊,但在醫藥之上要瞞過我,就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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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玥只說:「重現眹珠非是十天半個月就能做到的,至快一、兩年,慢的話耗個五年十年都不稀奇。傅先生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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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擦乾淨後,巫越青為他套上新的衣褲,「是啊,但念修帶給我們的,或能用於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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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廊上響起數道腳步聲,是箏兒請夏府的僕役來清理染血的臥榻。瞧哥哥呼吸規律平穩,紛亂一早的心緒稍稍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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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役快手快腳地換過床單被褥,並細心地問:「還有甚麼吩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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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越青將人抱回床榻安置,道:「等等我會點助眠香,勞你們每個時辰進來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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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玥背起醫藥箱,對箏兒道:「你哥哥的病情尚須研究,之後再同你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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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箏兒愁眉不展,巫越青遂言:「是次的結果不算好也不算壞,至少確定盛極散能有效排除腦液。慢慢來,對念修,對我們,都要有信心。」星眸低垂,她輕輕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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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巫方二人離開房間,在走廊的轉角分別前,男醫道:「下一次,捎上你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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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把這章丟給AI Claude看,問他最喜歡哪個橋段時,他說他最喜歡談皓和潘文雙一起泡澡的那段,說綺旎又富有張力……嗯,Claude果然是男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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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段談話確實是重中之重,當初會把她們兩個丟進浴池,主要是因為我寫對話時,通常會讓角色一邊講話,一邊共同做一件事,豐富場景順便水字數,有時也會藉場景來暗喻事態發展。最常做的事就是吃東西,因為吃飯最好寫絕對不是因為我愛吃,這次想說來點變化,就讓她們去洗澡了,因為洗澡也很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