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１０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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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唔定有樣嘢真係叫天意。」我拿出新傘子，傘頭指向吞肥。

我每每郁動這把傘子，傘骨內都像有液體在搖動。

我往開關掣鈕按了下，隨即發出清脆的一「噠」，幼幼的小火苗冒出，從傘端幽幽搖擺著。

我再輕按一下，火苗就熄滅，原理像打火機般。

我倆沉默三秒，雲梨才道：「呢個火太弱。」

這次，我的指頭長按掣鈕：「應該無咁簡單。」沒想到就迎來了撲面火光！

傘頭的管口噴射出熊熊火焰，一條不規則的火柱冒出，侵蝕著眼前吞肥的厚肉，只需三秒，本身表皮就滿佈油脂的吞肥，更如火上加油，瞬間全身惹上了烈火。

「嗚咡咡──！！喀嘔咯咯──！！」奈何無法移動肉身的吞肥，只得任由火焰吞食，發出痛苦駭人的怪叫。

火，越燒越旺。

火，越燒越盛。

這狀況燃燒的持續五、六分鐘之久，才讓吞肥全身慢慢流出油液，把堵塞的走廊通道解封。

第四傘，火傘。

「借嚟睇睇。」雲梨對火傘倍感興趣，意欲觀看。

於是，我便把火傘借給他，他亦好順手地當作槍械那樣，將火傘拆開研究，結果發現到傘骨裡有個空心位置和輸油孔，是用以盛載易燃液體。

這表示火傘的火，並不是無限量供應，要小心使用。

「真係後悔無同嗰個商人多買幾件嘢。」雲梨將火傘重新組裝好，再交還給我：「宜件已經係黑科技。」

「另外三把都係，各自有特別嘅功能。」我將火傘拿回上手。

「可能製造佢嘅主人，曾經係個國家級特工吧。」雲梨的冷笑話。

接下來，我們一如剛才的方法，將一路上因為太過肥胖堵，塞走廊的吞肥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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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間病房讓我印象特別深刻，入面的吞肥賤肉橫生得，全間病房都被他的厚肥脂肪所佔據，連病房的玻璃窗都被他弄成瀕臨破裂的邊緣。

這路上，有火魔法的幫助下，吞肥都不成問題，順利來到腸胃科的即日配藥部。

我們行入轉身的一刻，就望見兩名女護士打扮的姑娘，正兩腳站立在窗邊，凝視著外面街道的景色，

「啐？嗤？」兩位女護士慢慢轉頭，才露出她們延伸到頸喉前的大舌頭。

「嘿嘻嘻嗤……」她們將兩隻手放回地面，以爬行的姿勢急速靠近。

面對兩隻急速接近的舌女，我和雲梨的動作幾乎一致，一腳踏在她們的頭顱上，再各拿各武器在舌女首級上動手處理掉。

「嗚嘎嘎嘎……」

「威脅清除。」雲梨放下了槍，往配藥房四方橫視。

我拿出蒙柯亞醫生給出的拾藥配方，在附近翻找與名字相同的藥物。

雲梨則站在主要出入口看哨，一見到接近的零星病者就直接開槍擊斃。

蒙柯亞醫生給出的五款藥物中，我連每個角落都找得一乾二淨，但都只尋得其中兩款，另外三款應該沒有機會找回去。

藥櫃子翻完了，只餘下員工的儲物櫃。

我逐個逐個櫃子打開，入面居然放有尼古丁貼，看來要帶點回去給王達尼，然後就是手機、眼鏡、水瓶等個人物品，沒什麼特別。

時間關係，我每個櫃子都快開快關，直至到我打開最後一個儲物櫃，都不過是有隻大眼，看來沒什麼好找了。

等等……

大眼！？

「嘎嘰呀呀呀！！！！！」瑟縮於櫃子裡的大眼，被我驚動得肆意尖叫。

大眼將儲物櫃的門推開，意圖撲到我的身上：「嘰嘹嘹！！！」

我一腳將他踢回入長方櫃中，儲物櫃發出響亮一「呯」。

「雲梨。」我側身讓開，打算讓雲梨一槍爆眼。

「呯」沒料到，雲梨開槍的前一刻，大眼又再把自己的眼球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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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大眼異常特別，一般的都是某隻眼睛特別腫大，而這隻生前應該是男醫生的病者，他兩邊眼睛都大大的，即是說有兩顆大眼球飛出。

那兩顆圓溜溜的大眼球，猶如章魚的形態落到地上，並對就近的我鎖定了目光，那像觸手的筋部馬上纏繞住我的腳踝。

我本能之下，將它們兩顆大眼球分別踢飛。

一顆大眼球被踢到廚櫃上，另一顆又被踢到洗手盤那邊，相同的是它們立即就找到了宿主，正是剛死去不久的兩隻護士舌女。

兩隻舌女再次甦醒，全身像被邪靈入侵激烈抖顫著。

「呯！！呯！！呯！！」雲梨沒有站著看戲，立即往寄生眼射擊。

兩名舌女即以扭曲的姿勢躲掉，保護著背脊上方的寄生眼。

我旋即拔出劍傘，沒讓雲梨孤軍作戰。

「嗖！！嗖嗖嗖！！！」

面對劍傘快辣的砍擊，舌女兩腳站起以肉身正面抵擋。

「哧──！」我把握機會，直劍貫穿眼前一隻舌女。

劍刃從肚皮至到背後穿過，先將一隻寄生眼刺死。

寄生眼一死，舌女彷如沒靈魂的木偶般倒下。

另一隻舌女沒有閒著，他趁我沒空應付她時，保持立站的方式向我揮抓。病者是不會感到疲累的生物，他們的每一下攻擊都必然是使出本體最大的力量，不會因體力而減弱。

再加上寄生眼的攻擊動作，與一般舌女大為不同，令我思緒一時間重疊，下意識做出迴避真正舌女攻擊的姿勢，導致被她抓了足足兩下。

儘管如此，舌女攻擊亦不足以致命，並由雲梨從背後一槍解決。

「呼……」我踩踏那破掉的眼球渣，說：「曾經最無威脅嘅病者，只需要少少進化，就足以變成最難

搞嘅病者。」

「的確，但港島南，有更多經過進化嘅不明病者……」雲梨行過來，一同凝視地上的爛眼：「呢個就

係人類情報不足下，造成第一次戰爭失敗收場嘅原因。」

我走去檢查那名眼窩空空的醫生屍體，他胸部的口袋好像掛著什麼：「協會入面有冇人專門研究進化嘅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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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已經唔喺到。」

「喺邊？」

「馮覓。」

「嗰位大病獵……」我稍稍回頭，望向雲梨：「咁有冇人接手佢嘅研究？」

「佢嘅門徒。如果你真係有興趣知，等我哋返到去協會再講。」

「嗯。」我從醫生袍的口袋，翻出一條職員證件連鎖匙。

證件上顯示著：「高榮賓醫生，配藥部門主管，十樓Ｅ１２號房，存藥臨床實驗庫。」「存藥臨床實驗庫？」我拿起拿條鎖匙連證件看。「可以去睇睇。」雲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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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轉身：「嗯，反正都入到嚟。」

我皺一皺眉，眼角瞧向門口那隻悄悄靠近的病者……

那隻病者生前是位女性，她張著嘴巴，頭仰得高高的，喉嚨一動一動的，喉結也特別的大，每行一步都吐出「嘎咯、嘎咯」的聲音，就像某些電影女鬼的現身情景。

「嘎咯咯咯咯咯────」她吐出沒停頓的擾人聲音。

白鯨的記憶，又再度浮現……

裂聲女。

喉嚨一旦發出聲音，就不會停止，並且會持續逃跑。

「Ｍ係裂聲女！」雲梨馬上舉槍追擊。

其他樓層的病者，都被她的聲音所吸引，以詭異的笑聲共同回應著裂聲女。

裂聲女跑向火光沖天的醫院走廊，方才被火傘焚燒的吞肥，成為烈火下的誘發物，各塊肥脂胖肉都正犧牲自己，換來壯大的火勢。

同時，梯間出現因裂聲女趕來的病者，儘管雲梨遠距離將她擊斃了，她還是吸引到諸多的病者接近腸胃科的樓層。

「Ｍ！係時候要走！」向來淡定的雲梨見到這個情況，都不得不緊張上來。

「左邊！」我們跑往火焰走廊的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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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盯著前方逃跑，期間跨過通道胡亂擺放的病床，又跳過送藥的推車，最終去到一個被吞肥堵塞的位置被迫停下。

「蓬～！」我想都沒想，就往吞肥燒。

「嘻嘰呤！！」身後的病者正狂奔過來。

「呯！呯呯！！呯！」雲梨快速換上新彈匣，又再往前來的病者射擊。

「Ｍ，仲有有耐？」雲梨將槍架在一張病床上，進行定點射擊。

我估計：「至少都要幾分鐘……」

「繼續加大火勢！」雲梨視線始終放在後方的病者上。

到生死存亡的地步，不要再想節省燃料的事了。

「蓬！！！！」

我長按掣鈕，使烈火將吞肥更快溶掉。

另一邊，雲梨連換彈的空檔都沒有，一把槍的子彈用完，馬上就要轉換袍內的另一把。

轉眼之間，腸胃科走廊通道經已滿佈病者穿的屍體，但他們就像懂得無限重生，不斷地從樓梯間跑上來。

「走！」我見雲梨快抵擋不住了，只好硬著皮拉他穿過燒得半溶半爛的吞肥。

我抵受火焰的熱力，強行從吞肥的骨肉中穿過……

「嗄啊……」我和雲梨被火舌接觸超過五秒，終於穿過這隻火焰吞肥。

「咳……咳咳咳……」雲梨氣管可能給灼到了。

即使躲過一劫，樓下還是有奔跑追逐的聲音，病者的行動顯然尚未結束。

「你好……你好……」忽然，我們前方轉角的樓梯間，傳來一把生硬的聲音。

我們馬上劍槍齊出，舉向樓梯的轉角，

因為這層火焰的光，意外映照出其詭異的身影，她的喉結跟剛才的裂聲女一樣，大得一看就知不正常。

「又係裂聲女……」雲梨這次沒跟她客氣，行去轉角就正面賞她一槍。

「連人類都識扮……」我去看那死翹翹的裂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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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哋聲帶喉嚨異常特別，通常港島南先會見到……」雲梨覺得所有情況，都不太樂觀：「就連寄生

眼宜啲品種都係，全部進化型都開始出現喺北方地區……」

「聽聲音下面應該好亂，上咗去先。」我握著欄杆觀看醫院下層的情況。

我們趁背後的病者被成功越過火焰吞肥前，再度出發。

我用劍傘，他用軍刀，無聲地擊殺存在於梯間的病者，一連上了好幾層，直至來到較為「乾淨」的十樓，便走入該樓層避避。

「咳……我哋喺邊？」雲梨看看張貼牆壁的逃生地圖。

「臨床服務大樓……」我率先在走廊行走，查看一下情況：「呢到少病房，難怪無咩病者……」

「應該係測藥嘅地方？」

「宜間Ｅ１２號房……」我指住十樓地圖，上面標明的一間房：「條鎖匙嘅房喺宜到，係存藥臨床實

驗庫。」

雲梨在仿製步槍上加個照明電筒，便往Ｅ１２號房出發。

途中，我們遇到躺在病床的，多是變為耆者的老人。

他們行動緩慢得，壓根不用注意。

好快，我們就行到應該是工作人員進入的房間──Ｅ１２號房。

入面是個極為神奇的地方，無菌空間。

地方有兩個班房寬，牆壁上都是鐵製抽屜。

我好奇打開幾個鐵製抽屜來看，入面都擺放著不同顏色的藥物粉末。

房間中央還放置了一部專業的製藥機器，嵌入著一部終端機。

檯面上有份文件，雲梨拿上手閱讀：「鑑於近日社會事件，多名市民出現奇怪症狀，患者會經常發笑、身體病徵明顯被放大、皮膚冒出紅點等，而且含有攻擊傾向，經過醫管局及政府一致討論建議，本月起Ｅ１２號房，將作為其中一間，利用測試新解藥的實驗室。以上，港安醫院首席執行長。」

「呢個地方應該真係用嚟測試藥物。」雲梨放下文件。

我的注意力全放在終端機身上，隨便按下鍵盤一個鈕，它就突然冒出文字啟動了。

然後，它出現一個名為「尋找藥物」的選項，按下後畫面就換成讓我輸入文字。

我在鍵盤打上蒙柯亞醫生第一隻給出的配藥名字，終端機計算運行幾秒，就顯示出「Ｄ１２」、「ＡＡ３６」」「ＫＨ２１」、「ＰＫ７２１」這四組英文混合數字，並且提供詳細的藥物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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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意思？」我盯著螢幕想了一想。

繼而，視線移向鐵製小抽屜，漸漸明白終端機的用意。

在每個小抽屜中，都貼有一組英文混合數字的代表碼，我只要找齊它給出的號碼，應該就成了？

我花了好一陣時間去找，而慣性把工具尋根究底的雲梨，發現了為何終端機渡過七年時間，依然能夠運行，原來是整組儀器上，都有裝上獨立電源組，以防大停電時，運行到一半的昂貴藥物實驗中止。

見粉末收集完成了，我便在鍵盤按下一步。

按下同時，儀器彈出一個密封的罐子，讓我把粉末通通灑下去。

當我再按下一步，終端機就會自行運作，它將收集好的粉末混合，再以膠囊形式釋出。

我按照以上方法，繼續做出另外兩種沒找到的藥物。

可是，當我輸入最後一種藥物的名字時……

終端機顯示的功效，卻不關腸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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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端機：【即將製作的藥物，在香港政府管轄境內屬被判斷為違法藥品，成品只能用於實驗用途，否則為違法行為將會受到拘捕，確定要製作？】

「違法藥物？」我沒頭沒腦的，但還是先按下確定。

終端機：【即將製作藥物，請於七個工作天內燒毀。】

接著，儀器內的混合罐子又放入粉末，進行各種加工的程序。

在等待期間，終端機給出了藥物的以下資料：

【Lysergic acid diethylamide，「麥角酸二乙醯胺」，簡稱ＬＳＤ】

【屬強烈的半人工致幻劑】

【使用方法：一般口服】

【會造成使用者６到１２小時的感官、感覺、記憶和自我意識的強烈化與變化】

【屬於違禁藥物】

雲梨見我對著螢幕望得入神，便走來一同觀看：「ＬＳＤ？你做咩整迷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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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雲梨猜疑的詢問，我只好如實告之：「蒙柯亞醫生要我搵嘅其中一隻藥。」

雲梨抱手：「正常喺精神治療科好深入嘅位置先有，同毒品差唔多，你嗰位受咗傷嘅朋友應該唔需要用到。」他盯著正在儀器內自動混合的藥罐子。

「呢隻藥可能只係佢自己需要。」我說。

雲梨拍拍我膊頭，往一邊行開：「藥做出之後，你自己諗下點做，交唔交俾佢。」

約莫半小時左右，終端機發出製作完成的聲音，儀器製作好四顆深藍色藥丸，被放到密封透明蓋子給出。

我打開小蓋子，拿出一顆深藍小藥上手凝視。

總言之，要收集的藥物都齊全，可以回去。

「呢間臨床製藥房，以後應該仲可以用到。」臨走前，我將鎖匙放到該樓層一個隱密的抽屜裡。

雲梨掀起長袍，一看彈藥數量：「我仲有五排彈。」

「應該夠殺出去？」我說。

「盡可能一槍雙雕。」

「咁高難度？」

雲梨不由得揚起嘴角：「用得槍嘅病獵，每一槍打中要害只係基本，一槍雙殺先係我哋真正要練習嘅程度。」

「準備好落去未？因為裂聲女，下面宜家唔少病者好似神經被觸動咁，係咁周圍移動，應該會係場硬仗。」我說。

「準備好，但我或者你都可能會死，下面應該唔係講笑。喺另一邊樓梯落去吧？我哋剛才殺上嚟嗰條樓梯，好似造成咗唔少騷動。」雲梨建議。

「嗯，就咁話。」我們一起轉身，往第二個樓梯口出發。

途經不少臨床大樓的病房，隔著玻璃窗可以看見不少死掉的人，他們屍體皆呈化骨狀態，有一些則成為了病者，卻被綁在床上。

可以推測出病港爆發初期，一些經已帶有病者徵狀的人，曾被送過來港安醫院這邊進行臨床測試或研究什麼的。

唯獨某間病房，特別引起我和雲梨的注意。

那房間裡的病床上，躺著一隻尚未死去的病者，她四肢被皮帶束縛著，頭部亦戴著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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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嘎啊啊……」該病者持續發出女性慘烈的掙扎聲。

吸引我和雲梨注意的原因，是因為那隻病者的肚子是腫起來，像個孕婦般。

雲梨想都沒想就拉開門柄走入，查看那名病者的情況。

我緊隨身後，拿起一份放在檯面的醫療報告。

「臨床大樓Ｂ６號房回報表

病人為懷孕八個月的產婦，有高度自我保護意識傾向，具危險性而將四肢縛綁。其肚內嬰兒經證實，感染程度只有一半，母親沒對其子產生任何影響。

病人擁有強烈的進食慾望，除死物之外，任何有機生命體、糧食都會意圖進食。同時，經過測試之後

，證實每吃約數千克食物，嬰兒育成程度就明顯增加，實驗團隊測試病人在進食超過一噸食物帶來的

營養後，嬰兒將會到達可

產下的階段。

由於現階段情況尚未明朗，病孕尚欠數千克食物就有機會誕下病嬰，未知嬰兒後續影響。因此，團隊一致同意暫時不會給予病人食物。」

我剛看完文件，雲梨就吐出她的名字：「病孕。」

「病孕我印象中……」好像是頭一次看見？

「千年一遇嘅病者。」雲梨似乎有些小開心，將病孕的頭套摘下：「有咗佢，我哋或者唔洗落去搵命博。」

「你意思係？」

「依佢個肚程度睇嚟，應該係九、十個月，就快生得。」雲梨推測。

「你估得啱，份文件係咁講。」我把方才看完的文件，轉交給雲梨觀看。

「當時嘅醫生估計差數千克食物，病嬰就會出世……」雲梨放下文件，對我說出逃脫港安醫院的辦法

：「就餵埋個幾千克俾佢。」

「咁大間醫院邊到嚟幾千克食物……」正當我尋思之際，無意想起文件內容：「佢話任何有機性命體

……即係……餵佢食病者都應該可以……？」

「可以一試。」

如是者，我和雲梨走入其中一間，躺著耆者的地方，因為他們行動太過緩慢，比較處理。

「嗖！」去到病床旁，我先一刀了結耆者。

然後，再將耆者的屍體帶到病孕面前，為方便她進食，更特意用劍傘將耆者肢解，切成一塊一塊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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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肉，逐一放到瘋狂想要覓食的病孕口中。

第一件，是耆者手掌。乾巴巴的，又黝黑，可是病孕依然願意吃掉。

以前見某些艾寶人吃著油脾，那咬骨撕肉的聲音十分過癮，但現在聲音聽起來很不悅耳。

鄰近病房又發出騷動打鬥的聲音，雲梨又殺死兩隻病者，分別帶他們的屍體來到我旁邊，再一起執刀分屍。

為了讓病孕誕出無垢嬰，我們殺掉病者供她吃，再借由無垢嬰吸引病者的特性，將大量病者引走，這大概……

是我人生中，最荒誕的逃脫方法。

病孕不停地吃著自己同類的屍體，完全沒有任何異色，在雲梨餵她吃到一隻舞者的腳掌時，病孕終於停止進食，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

「嗚嘎嘎嘎呀呀呀呀──！！！」病孕的肚子在蠕動。

「要出世？」我兩隻手放到病孕的下陰準備接生。

「我諗係。」雲梨答。

「嘎嗤嘎嘎嘎！！喲嘎呀呀呀呀──！」經過病孕一番激烈的顫抖，無垢嬰的頭部漸漸冒出。

「差唔多。」

身為病獵，會用眼睛見識到很多不堪的事情。

病孕誕子，相信就是我其中一件覺得最不堪的畫面。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隨病孕斷斷續續的叫聲，無垢嬰赤裸的身子亦誕出。

我用劍傘將臍帶斬下，交由雲梨抱住嬰兒。

「嗚啊嗚啊……嗚啊嘎嘎……」無垢嬰的哭聲還是外表，都如人類無異。

在無垢嬰誕下的一刻，全橦醫院彷彿靜了下來，只有嬰兒的哭聲。

雲梨把無垢嬰抱到升降機旁邊的落地大玻璃前，舉起步槍將一顆鋼珠打入玻璃窗中，鋼珠瞬即卡在玻璃層中，窗面露出龜裂跡象……

「鏗──」雲梨一腳將全塊落地玻璃窗踢碎。

「嗚嘎啊！！嗚嘎啊……」無垢嬰張開了手哭哭啼啼，想得到母親的擁抱。

「嗚嘎喔！！嗤嘎嗤嘎！！嗚啐啐唹……」病孕瘋狂激烈地掙扎，眼球一直盯向門口，應該是想尋回

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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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病孕工作完成，我亦取出劍傘對準她的眼球位置……

「嗚嘎嘐唦唦唦！！！！！」病孕表情極為痛苦，即便她尚未受到任何傷害。

原本打算將刺穿她的腦袋致死的我，不知出自什麼原因停下了手，行出房門去到雲梨那邊，他站在窗口前，應該打算將無垢嬰拋出窗外，讓病者都追出去。

「雲梨，借一借無垢嬰嚟。」我說。

「嗯？」雲梨將小嬰兒轉交我。

我把無垢嬰抱到病孕身邊，讓他倆母子短暫地團聚。

出奇地，無垢嬰沒再哭泣，病孕也沒哀叫了。

整個場面，異常地靜。

跟了過來的雲梨，站在門外凝視：「……Ｍ？」

「好快。」我將無垢嬰放到病孕身上，並且手執劍傘。

「嗖──」最後，一劍刺穿他倆母子。

「嗄嘎……」斷氣。

讓他倆在幸福中，真正地團聚。

我把劍傘拔出，鮮血從劍刃流下：「佢哋曾經，都不過係人類。」我把死去的無垢嬰，交還予雲梨。

雲梨他默言無語，點點頭將死去的無垢嬰抱著，再帶到碎掉的玻璃窗前，將無垢嬰的屍體從高處拋下。

「呯啪──」剛出世的脆弱無垢嬰，摔成稀巴爛。

「嘎咯咯嗤喲嘐嘻嘿嘿嘿！！！！！！！」醫院的病者共同發出狂笑，樓下層數傳出奔騰的聲音。

不一會，大量病者經已衝出港安醫院，跑到那隻無垢嬰死去的位置。

我和雲梨亦趁這個機會，火速從樓梯落去逃亡，再經由港安醫院的後門逃出。

由我們去醫院到出去，差不多又用半天時間，但總算安然無事地回到渣甸山的小部落。

楊良和羅沙比我們更快回來，他們確實有將原始人病腦的所有東西通通帶回來，包括他一直跪拜的病腦小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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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良一見我回來，就出來迎接：「兩位終於返嚟，搵唔搵到艾匡要嘅藥。」

「搵到，咁你同羅沙？好成功咁。」我說。

「我同羅沙搵個安全嘅位置，慢慢咁爬上去，用咗好耐時間。」楊良亮出一把十字弓，說：「仲執到呢把嘢，同一個病獵執照。」

「係啊，我哋去到嗰陣，見到有個病獵死咗喺下面。」羅沙加插一嘴，把那個病獵執照一同帶回來：

「病獵執照好似成幾十萬籽起跳？」

雲梨沉默一會，才答：「嗯，個病獵係點死？」

「俾人用……」羅沙正想回答。

不過，我截住了他：「因為意圖不軌，所以俾我用槍打死。」

「Ｍ……？」

「我之前同你提過一個人，叫陳守龍吧？佢係個「叛獵」。」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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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獵，做出違反人類道德和協會規定的病獵。

「原來係咁。」雲梨點一點頭，過了半秒才答：「咁我信你。」

「呃……噫……咁即係我……賣唔賣得出去……」羅沙握著病獵執照，有點茫然。

「你喺外面執到，佢就係你。」雲梨給他打定好注意，說：「賣出之後得返嚟嘅籽，一部份儲起佢入城市定期買鹽，一部份拎嚟種植農作物，仲有一部份買定冬天嘅禦寒衣物，係對你哋呢個地方最好嘅投資。」

「你講嘅嘢同蒙柯亞醫生差唔多，哈哈。」羅沙抓抓頭大笑著。

「我都係時候去搵搵嗰位迷幻藥醫生。」我行過去艾匡休養著的小屋。

一入到去原本還想馬上問他，為什麼要收集迷幻藥。

但一推開門，就見蒙柯亞醫生他坐在艾匡休養的長桌旁，彈奏著小部落本來就有的木結他，為艾匡她彈奏唱歌，我心中追究的情緒就立馬降溫。

「鳥嘴先生！」艾匡眼珠移到我身上。

「病獵大師！藥物搵到嘛？有幾兩、三樣搵唔到都正常。」蒙柯亞放下了木結他。

我將一款又一款的藥物，逐一放到檯面上，每放一樣蒙柯亞醫生的表情就越是驚喜，因為他可能也沒料到我會找齊。

但在放到最後一款迷幻藥ＬＳＤ時，我沒把他拿出，他那笑容就慢慢變得僵冷，然後將前四款藥物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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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手，說：「搵到呢四樣都已經好了不起，超出我預期，果然係病獵大師……」

「咁如果搵埋第五種？」我問。

「呵呵～」蒙柯亞醫生搖搖頭，笑著說：「無可能吧，其實嗰隻都唔係腸胃藥，你咁都搵到就真係奇蹟，係真神。」

「噠」我把清單中第五款藥，放到檯面上。

「你、你，你唔好同我講……」蒙柯亞醫生一望那藥蓋子，表情變得愣然：「你真係搵得到……」

「ＬＳＤ，服用者會６至１２小時產生強烈迷幻感，我會簡稱做……」低著頭凝視藥丸的我，抬頭直

視蒙柯亞醫生：「毒品。」

艾匡可能知道她不應該插嘴，便只是看戲，沒有說話。

「唔係你咁嘅咁，佢有用。」蒙柯亞醫生上前解釋。

「有用？俾艾匡食完，佢可以即刻開心到跳舞？」我反問。

「唔係……」蒙柯亞醫生好像有些猶豫，但還是道出真相：「我係想用嚟賣俾天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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