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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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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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了木碎的湯無阻士兵食欲，他們的確在十五分鐘的時限內清光，把鍋子裡的湯渣喝得一滴不剩。

「早啲休息。」韓湘旋即離開，轉身而去：「聽日早起工作。」

群龍無首的士兵各自散去，不少人選擇到兒童休樂室中，入面地板以軟墊鋪成，他們可以舒適地躺下。

一橋之隔，我們回到慶典一樣的運動場裡，寬闊的雨棚上懸掛一條又一條的彩色三角旗子，從高點呈斜連接到地面的支柱，不知哪裡找來的復古點唱機，正播放美國四、五十年代的經典歌曲，喧嚷的居民瘋狂晃動自己的身體，散發著戰勝的喜悅。

跑道外近飲水機處，有間以木板和廢鐵搭建的臨時酒吧，那裡的空氣混雜著煙酒的氣味，遊走全場的港豬正跟居民四處交流，也問候了八名工作人員派湯的情況。

「幾位順利？班士兵有冇怨言。」

「有係有啊，仲差啲搞到好大件事……不過好彩，馬克先生同韓小姐搞掂咗佢哋。」居民如實地回報。

「佢兩個？」港豬看見舞區共舞的我倆。

我和韓湘在沉迷陶醉樂曲下，跳著簡單而老舊的舞步，這些社交舞我在馬場的時候粗略學過，不是太大問題。

「無諗過你都識跳。」韓湘蛾眉輕揚，頗為意外。

「西城薈有教埋你跳舞？」我笑問。

「大學嘅舞會到學過。」

「兩位麻煩哂，聽講你哋搞掂咗班士兵。」港豬彎身亂入，擋在我和韓湘之間。

「小意思。」我和韓湘單手牽住彼此，然後舉手跨過港豬的頭頂，自轉個圈才雙手握住對方：「我諗韓湘可以教到你點管理嗰班友。」

「願聞其詳。」港豬跟過來。

「知道點樣管理紀律部隊？」韓湘斜眼一瞟。

「摧毀自尊……再幫佢哋重新建立？」港豬都有聽說過這方法。

「嗯，咁樣做可以。」

「管理唔係我強項，物色人選先係。」話中有話的港豬，正式作出邀請：「唔知韓湘小姐，你有冇意願想幫我管理下？」

「關我咩事？」不會婉轉的韓湘，有時候直接得傷人。

「嘿，咁又係，的確唔係太關你事。」港豬尷尬地抓抓後腦勺。

「但如果你仲有紅酒，我可以考慮下。」

港豬怔一怔，爽朗地點頭：「當然有。」

韓湘一轉口風：「得閒嘅，我會過去睇下。」

言下之意，答應了。

「無問題，成交。」

歡樂的時光轉眼就過，到了甘甜的睡夢時間。

經歷一個和平的長夜，吱喳的晨鳥示意新一天來到。

昨夜艾寶琳沒有進行偷襲，韓湘卻老早不見人，經負責煮早飯的廚子詢問，才知道她去了單車體育館那邊。

遠眺公園的大草地，可以看見站立陽光底下的士兵，他們整齊有序地站列，十足學堂的規模，韓湘負手穿梭眾人之間，仔細檢視他們。

「企直啲。」韓湘伸指觸碰站姿不端的士兵。

「滋」

「啊。」受電流刺激的士兵，一下子挺直腰板來。

作為二百六十四人中的唯一女生，使用電擊手套讓人學乖的韓湘威嚴與管教並施，令在場男子無形地服從。

「你哋今日要做嘅，係將公園嘅防禦工事修建，圍牆係守護住家園嘅第一道防線，我唔要見到有人偷懶，可能有人覺得呢到成二百幾人，走去蛇王都無人發現，但俾我發現有一個人偷懶，我會將維修時間延長到下午三點，你哋依家開始係一團隊，互相提點下大家，去做嘢。」韓湘把話說完後，士兵便拖著疲倦的身子，每人拿起五金工具維修去。

為了更好視察全場，韓湘來到單車公園較高的位置，我都一同走到那兒去。

「管治得咁高壓，唔怕佢哋作犯？」我不會低估人的反抗心。

「佢哋係士兵抗壓能力夠高，而且依個係對待戰俘應有嘅態度，唔督促佢哋，真係唔會當你講嘅嘢係一回事，唔好當佢哋係客人，俾佢哋認清邊個係主人……換轉喺西城薈佢哋只會受到更殘忍嘅對待。」韓湘又為我上一課。

韓湘冷酷的監督下，那些看來懶散的士兵們，確實有努力地工作。原本需要花費許多人力和時間的修復工程，竟然半天就完成整整三分之一的進度。

維修這種曝曬陽光下的苦差，對於老弱殘兵很是吃力，工作途中自不然會坐下休息，喘氣擦汗。

「老陳，起返身啦……嗰個女人行到過嚟啦……」有個修補著鐵絲網的士兵，連忙拍拍身後喘氣的老年男子。

「我真係頂唔順啦……」老陳動不了。

「頂唔順都要做嫁喇，你想俾佢電死啊？佢隻手好似有電嫁，仲有隔離嗰個鳥嘴面具嘅人佢都好似……」

話未說完，我們兩個已經來到他們面前。

「噫啊……」周遭工作的同袍都一臉慌色，停下手邊的工作偷偷窺視老陳的下場。

韓湘行到老陳面前，冷傲地俯視無力站起的他。

「我真係唔得……要抖下氣……」老陳向她不停揮手。

韓湘送了瓶水給他：「唔好休息太耐。」送完，繼續巡視其他地方。

相同的善舉，韓湘做出不少。

例如，給個別虛弱年老的士兵休息、親手給大家派水、和士兵們合力搬運鋼板、維補成功後輕描淡寫地讚賞他們一番。

韓湘說，這是建立關係的過程，讓他們知自己並非完全惡意，只是需要求到她的要求，自自然然地他們會按照這個標準。

我不得不佩服韓湘，士兵一天工作完結後，有不少人對她的稱謂由「嗰個女人」，轉換成「韓小姐」，感覺上除了畏懼，更多了幾分敬重。

見韓湘管理不錯，懂得收放自如，我都不再擔心她會被這群圍剿什麼的，於是回到副場，是時候跟秦狩談談駐軍的事。

我們都知道，他們駐軍的期限都到了。

如我所想，秦狩他們正準備撤軍離開，南征部隊開始收拾著行李和裝備，米白色的帳篷被收起來。

我找到站立場地正中，時刻觀察部隊情況的秦狩。

「秦狩，諗住今日走？」

「都係時候，要返去掌握南面嘅局勢。」秦狩他們真正的敵人，是更恐怖的南方病者。

「多謝你哋依段時間嘅付出。」我不敢再留他們，他們使命應該更大。

「M，希望未來南面嘅戰場上，可以同你並肩作戰。」

「絕對會。」我跟秦狩互相握手。

他是我見過，實力最為強悍的病獵之一。

有興趣的話，真想知道秦狩經歷過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的病獵。

南征部隊的離去，是必然的事情。

聯合倖存區不能早晚都依靠強力的外援抵禦外敵，我跟港豬提議過，依照艾寶琳目前的軍力損失，如果他們再次舉軍進攻，應該可以聯合大本營和康城抗衡，不然就再借坑口的病者之力，總言之面對的壓力是減輕不少，不會再像首戰一樣辛苦。

晚上八時正，南征部隊正式撤離。

有些居民忍不住揮手灑淚，歡送這群保衛他們家國的英雄。

我本應和韓湘一同回到大本營去，但見摩西尚未現身，我始終無法放心。

如果連我都擺不平摩西，那應該沒什麼人可以擺平牠了。

通常真正的擔憂，並不會出現在你正在擔憂的時候。

轉眼間一星期過去，摩西沒有如期到來，韓湘繼續管教士兵，港豬繼續打造這嶄露頭角的新進倖存區。

明雲和少佐得知聯合倖存區擊退艾寶琳後，都踏足區內提供戰後援助，三名倖存區的領導者首次會面。

「歡迎兩位。」港豬站在門外許久，特意迎接兩位貴賓。

明雲和少佐二人幾乎同時到達，兩人跟港豬握完手後，第一時間不是互相問候，而是瞧見看台上的我，然後呼喊我的名字。

「M。」

我漫不經心地打個招呼，然後默默退回到看台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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