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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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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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灣坳一帶是軍官聚居地，跟士兵居住的學生村僅一街之隔。

地理位置依靠著龍虎山，可以命令下屬到山上取柴挑水，十分快捷方便，不會時常發生宿舍斷水的情況。

居住單位也有較多的私人空間，可以與家人共住一室。

該區治安良好，山上設有哨崗、街道二十四小時有巡邏的士兵、啟明寺對出幹道建有邊境城牆，把瑪麗醫院下的病者全數阻隔。

韓素女士帶我走入到薄扶林道的分支，走過蛇型的彎道，穿過暮雲春樹，途經一間車房和幾幢私人住宅，終於來到韓家門下。

「韓素女士，無見過你帶客人返嚟喎。」錦棠小築住宅下的空地，軍服領口微微敞開的中年男子，握著鐵鉗子於戶外烤肉，生活看來十分寫意。

「韋翟少將，同你介紹，西城薈新加入嘅病獵顧問──M。」韓素女士禮貌地，把我這個面生的介紹一次。

「你好。」我以平和的語調問好。

「個面具……」韋翟少將想伸手過來，揭開我的鳥嘴面具：「一定要戴住嫁？」

在他觸碰到鳥嘴面具的鼻尖前，我退後了一步，讓他摸了個空。

韋翟少將先是一愣，然後轉為凝重。

可能他這種將級的官員，從來沒有多少人敢逆他的言意吧。

「韋少將，你嘅羊扒好似差唔多要翻一翻。」韓素女士假作提醒，實際在化解僵硬的氣氛。

「嗯，都係。」韋翟少將的視線慢慢放回到羊扒上，用鉗子把它翻轉。

韓素女士瞟了我一眼，繼續帶我上樓。

「你個樣好唔見得光？」

「見得，但唔係為佢而展示。」

韓素女士白了我一眼，打開自家的大門。

納入眼內的是個簡約的屋子，牆壁沒有太多裝潢，廚房為開放式，客廳簡單擺放一張餐桌和四張椅子，右面的走廊通向三個房間，分別是浴室、副寢室和主卧室。

見韓湘不在客廳，我便好奇行入走廊，往主副兩房查看，結果都沒她的身影，但我一眼就知道，副寢室是韓湘的房間，因為窗口前放置了一部無法彈奏出聲音的電子琴。

一想到每個春夏秋冬，韓湘都會坐在琴前，看著窗外的雪月風花，沉著情緒彈起音樂，就覺得又幸福又孤獨。

我伸手去觸摸琴鍵，彈了兩、三下，的確沒有聲音發出。

我又無意看見桌子豎立的書本之間，有張小小的掃描畫作，畫中主角顯然是我，所畫的是上半身側面的鳥嘴面具模樣。

「唔好真係當係自己屋企。」韓素女士出現在門口。

「咳，唔好意思。」我把掃描畫放回書本之間。

「幅畫，係佢喺長洲返嚟之後無幾耐畫。」韓素抱手說話，不疾不徐：「我係無意中見到依幅畫，先知道你嘅存在。」

「……」

「即使西城薈咁多男人，我都未見過佢會咁做。」

「咁你……有咩諗法。」

「我嘅諗法？你係為咗韓湘，先特登過嚟西城薈吧。」韓素女士轉身而去，前往廚房去：「我諗喺佢離開個段日子，你同佢生活咗一段時光，其他人可能睇唔出，但我睇得出……見佢唔可以自己一個訓著覺就知。」

我回到客廳的沙發坐下，看著韓素女士的背影：「既然韓女士你一早知道，你仲咁信我？邀請我嚟坐、幫我計劃任務……」

西城薈的高級軍官，應該都是忠誠愛國才是。

韓素女士打開雪櫃，拿出一包鹽醃羊肉和餃子皮：「……我除咗件軍服之後，都只係個母親。」

韓素女士深一深呼吸，繼續把話說好。

「我唔會唔俾你帶韓湘走，但我都想睇下，佢揀中嘅人可唔可靠。」韓素女士為鍋子燒柴，準備生火煮食：「討伐樹人嘅計劃，就當係證明嘅標準。」

「但係韓湘佢更想嘅……」既然韓素女士都知道內情，我就不再隱瞞：「係帶走埋你哋。」

「我哋？我哋已經無可能離開。就算我願意為咗個女離開，韓湘嘅阿爸都唔會離開，我亦都唔會放棄自己老公。」韓素女士語帶決意。

「咁佢特登冒危險返嚟，就變得無意義。」

「有。」韓素女士利用醃羊肉剁碎，包裹在餃子皮中：「就當係，俾我見多個女最後一段日子。」

「……」

韓素女士說到這地步，似乎都難以說服。

「可以講下，你哋生活嗰段日子我聽？或者你係點識到佢，明明係兩個世界嘅人。」韓素女士笑一笑。

故事該由哪裡開始說起？

就從，遇見她那天說起。

「嗯……個陣喺日落觀瀾亭，我俾人用把槍指住個頭。」我回想起過往，把這段故事說出。

夜幕降臨，細雨綿綿。

韓素女士的羊肉餃差不多做好，我的故事都早已說完，。

外出一整天的韓湘，恰好在晚餐前回來，踏入家裡的她還以為自己眼花，站在門口注視沙發上的我好一會兒。

「你無睇錯，我叫咗佢嚟。」韓素女士見女兒遲遲不入，為她釋除疑慮。

「喔，無所謂。」韓湘還是喜歡這樣子。

韓湘脫下軍靴後坐到沙發一旁，裝作不經意地看了我好幾眼，然後作出簡單的問好。

「呢幾日訓得好？」

「唔太好。」

韓湘淡笑：「我都係。」

「你返嚟真係好，餃子啱啱做好。」韓素女士把一碟蒸餃子放到餐桌上。

「素餃？」韓湘走到餐桌前，看那皮薄餡嫩的餃子。

「嗯，呢碟素餃俾你哋，你阿爸嘅羊肉餃我係額外整。」韓素女士很照顧我們這些素食份子。

我坐於韓湘對面，等待著她先起筷，殊不知她也是。

「你兩個以為我落咗毒？」韓素女士見我們不為所動。

「唔係。」我馬上把素餃放到嘴前，卻忘記了摘下面具。

韓湘似笑非笑，夾起一件餃子大口吃下。

我學她一樣，一口吃一件素餃。

就這樣，一碟素餃給我們清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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