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62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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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

621

墨說

Nov 14, 2022

2112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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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短袖上衣的艾匡站在鏡子前，多穿件棉麻格外套和披圍巾，然後好好審視自己的外貌。

「我應該著……」到目前為止，王芷諾仍是那一身多天沒洗的衣服。

「你同我皇兄一樣高，佢嘅衫應該啱你。」艾匡利用鏡中的反射，打量著王芷諾：「星宇！去拎我皇兄嘅衫俾我朋友，睇下啱唔啱佢著。」

「收到，女皇殿下。」星宇馬上去辦。

等待期間，艾匡去將房間窗簾拉開，隨即一陣光暈湧入眼中，待光暈慢慢消散，方俯瞰窗口下的倖存區。

「又係新一日，新挑戰啊可？」艾匡像是自己說話。

「所以你去監獄見保皇派嘅目的係？」王芷諾問。

「睇下佢哋值唔值得被救。」

星宇一去一回把艾康幾件日常衣服帶來，雖說穿上暴君的衣服好像怪怪的，有種會被他附身的錯覺，但末日的世界沒有那麼多合身的衣著可供選擇，應該說沒有破破爛爛算不錯了。

王芷諾換上件王子的禮服，一件傳統的英式豪華禮服，頸項上是個蝴蝶領結。

「點解我著得仲隆重過你咁……」王芷諾站在鏡前，看不明白。

「我哋出發。」一陣更衣打扮後，艾匡帶上劍離開。

艾寶琳監獄位於兵營旁的大廈，一樣有反皇派的參與掌管，他們對艾匡女皇都是恭恭敬敬，並未有什麼對立關係。

只是艾匡早一步，去預測先機。

隔著鐵閘被困在單位裡的保皇派，一見到艾匡經過走廊，馬上如餓鬼般湧到閘前，伸出那留有虐待鞭痕的胳臂，苦苦哀求著往日的公主。

「艾！艾匡公主……饒命呀！真係饒命呀……」

「我睇住你大公主，我係伯雷公爵，我絕對唔係保皇派……」

「艾匡公主！係艾匡女皇先啱，求你放過我……」

一整個樓層，都是被捕的保皇派人士叫聲。

下至平民，上到官員，都有保皇派的支持份子。

艾匡一路巡視一路行至最入單位，發現有間囚室是單獨，裡頭囚犯身穿的貴族服裝，特顯出其前朝的地位不凡，是件包含刺繡、釘珠、鏤空技術的服裝，只有最高級的官員，即艾康的心腹才能付得起天價訂製，只可惜衣服上的手工喱士已經泛黃，是清洗不了。

艾匡看看門牌資料，上面寫著裡頭囚犯的名字──「鶴百仙」。

「喀喀喀」艾匡敲敲鐵閘，想讓他注意到。

但他只是一臉頹然靠著牆壁而坐，壓根沒有理會艾匡的打算，不像其他急著表忠保命的人。

「鶴百仙。」艾匡說出他的名字。

「噢哦……係大名鼎鼎嘅艾匡公主。」鶴百仙依然不為所動，只是隨意的虛假一笑：「你嚟搵我有何貴幹？」

「你係艾康心腹，你應該知佢埋藏嘅財產喺邊。」這正是艾匡今天到訪目的，如果找到那筆寶藏，可以除消不少惡劣的政策。

「財產？」王芷諾一臉愕然。

「嗯，皇宮係有個國庫，收埋唔少寶物喺裡面，但我哋人員清理到國庫嗰陣，發現唔少嘢都無咗，雖然之前聽星宇講，艾寶琳國庫好似俾人打劫過，但都只係偷走咗「艾幣模」同一堆艾幣，應該仲有唔少富價值寶物……包括黃金。」

「呵呵呵，我呢種小人物……」鶴百仙反過來，抬頭問她：「你覺得艾康殿下會講我知？」

「我皇兄雖然疑心重，唔信任何人，但我都唔信佢有能耐自己一個搬走嗰筆價值連城嘅寶物，如果要一個人負責呢件事，我諗嗰個人都只會係作為皇室人事官嘅你。」

「人事官好高地位？」不熟識皇政府架構的王芷諾小聲詢問。

「可以管治成個皇室嘅人員，無論晉升、降職、加入，都係要經過佢哋審合同挑選，咁緊要嘅工作……我皇兄唔會俾個信唔過嘅人。」艾匡盯住鶴百仙看。

鶴百仙發出陣陣譏笑：「點解要親自過嚟，問嗰筆財產嘅下落？睇嚟小公主你有少少顧慮緊嘅事。」

「……」艾匡沒有反駁，且聽他說下去。

鶴百仙輕輕捏住拳頭：「艾康殿下咁著急去鞏固皇位，都係因為個世界充滿住各種機會主義者，佢哋會跟住時代嘅巨輪走，喺你毫不知情下捉緊機會……」

鶴百仙說著說著，說回從前：「艾寶琳以前就有個出色嘅大奸臣，佢對先王嘅攝政程度同手段，簡直令當時仲係王子嘅艾康殿下震驚……往後佢一坐上皇位，就決定唔會再俾嗰種人有機會得逞，你以為佢怕你？唔係，佢只係怕有人利用你嘿嘿嘿嘿……照睇嚟佢嘅判斷無錯，反皇派？我呸，你一個細路女有咩值得大家推你上位……」

儘管事情是真是假，都說到艾匡的心底裡。

因為她的確自覺不值得擁有這一切，統治者的王座幾乎可說是手到拈來，自己從來都是那個毫無目的和方向的小女孩，即使經歷了這麼多的事。

雖然想當個好女皇，但事情總比說出來難。

人才輩出的世界中，比她具能力的大有人在。

她總是欠缺那一份，讓人信任的統率力。

很多病獵願意為鳥嘴先生戰死沙場、很多反皇派願意追隨港豬的理念、很多居民願意相信少佐定居貧弱的大本營，然而自己的信任僅建基於身份，沒有實打實扎的紮根下，早晚會受到動搖……

艾匡的連番沉默，讓鶴百仙倍感高興，彎起了笑容。

但萬萬沒想到是艾匡會承認，讓鶴百仙愉悅的神情一愕。

「我係……」艾匡點著頭，暗暗咬牙：「我係唔得人信任，所以我努力緊。」

感覺對話變得毫無趣味的鶴百仙，結舌凝視：「你今日嚟搵我，相信都係開始意識到自己……只係隻棋子。」

艾匡作另一個比喻：「或者可以係兩個對手喺一場棋局上嘅對弈，起步我係行得衰啲，但仲未被將死，有好多政策我仲未正式簽署落實，仲有唔少改變空間。」

「如果我幫你嘅話……」鶴百仙低頭尋思，好好想一下回報：「我會得到嘅係？」

「自由。」

「自由？哈哈哈哈嘿……」鶴百仙站起來，行幾步路再深一深呼吸：「我依家好自由啊，可以行路，可以呼吸……」

「如果你對自由嘅定義，就只係呢個小小嘅單位入面，實際上我唔會俾你死，已經係好大嘅恩賜。」艾匡說。

鶴百仙側著身子細想，並指住艾匡：「我要一個無人打擾嘅地方、有一間屋、無限供應嘅酒水，仲有定期供應嘅新鮮水果。」病港後，人們的願望就是那麼單純。

艾匡抱胸，想一想就同意了：「條件唔係幾過份。」恰好，她口袋有帶一顆蘋果作午餐，便把它當成見面禮送給鶴百仙。

蘋果剛好能從鐵閘穿過，從地上滾到鶴百仙面前。

「嗚啊……」鶴百仙雙膝馬上軟掉，跪下接住滾來的蘋果：「係蘋果啊！啊哈……」

話畢，鶴百仙雙手捧著蘋果，滿足的一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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