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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阿修羅王,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只要烏沙納斯還清醒,就會阻止他的衝動,與凡胎之主對立是世上最大的不智。」達剎生主在眾人面前,以及天界派來的使者面前,拒絕了阿修羅王的要求。
阿修羅王金剛拉卡宣稱,當年他帶走「達剎約尼-薩蒂」時,即已合法擁有薩蒂(羅剎式婚俗),他以「主人」的名義要帶走薩蒂。
「我的女兒不屬於阿修羅王,這是她親口說的,那羅延見證她的一言一行,她依然是聖潔的達剎約尼,收起你們無謂的宣示,要是阿修羅四處散遍她的污名,便是不義,我,凡胎之主、梵天心生子-達剎,會為了女兒的名譽,不惜與阿修羅一戰!」達剎生主道出了他的底線,他背後不單是凡胎的祭祀之力,還有「真理」,他奉行真理,身為「梵」的一切都會向著他,意思是,三相神的力量會站在他那方,這就是達剎生主的力量,只要這世上還有真理,他會不斷輪迴為「達剎」。
天界的使者在側,聽見「達剎約尼」不屬於阿修羅王後,內心不禁鬆一口氣,隨即也提出天帝因陀羅求娶薩蒂的意思。
「天帝會予她無上的地位,三界見她都要如見到天帝般敬讓。達剎約尼與天界的聯姻可是有諸多前例,只要進了天宮,她會享有『甘露』的權利,不會如其他凡胎般短命。」使者賣力宣揚著與天帝聯姻的各種好處。
曾經,普拉蘇提夫人會為讓女兒長壽,而大力支持與天界聯姻,然而,她失去過「薩蒂」,這讓她生不如死,現在好不容易團圓,她私心地想多留女兒一些年,於是她安靜地等待丈夫的回應。
「我的女兒,壽命早已超出一般凡胎,她的本質會令她比所有的凡胎偉大,不需要借助天帝的威名。我們才剛團聚,她的婚事我自有安排,我不會讓她扛上『凡胎界』的重擔,她只會選擇讓她幸福的婚姻。」達剎生主說出了讓在場的人,都無法理解的話語。
天界的使者反問:「您的意思是,她會自行選擇伴侶,而不是由父母抉擇嗎?真是不敢相信,您怎能讓無知的女人自行選擇丈夫?您身為她的父親竟一點也不為身份尊貴的她著想?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父親。」
終於讓各界使者離開他的宮殿,達剎生主嘆了口氣,想著一些從前的事。
「讓她自行決定丈夫的行為,這個後果您真能承受嗎?」還留在場的七仙人,鴦耆羅仙人問了。他是達剎生主其中二個女兒的丈夫,所以是他的「家人」。
「鴦耆羅仙人,想必您也靠著占卜預見了,她會做出明智的選擇。這樣的人生,對薩蒂是最好的,『平凡的一生』。」達剎生主這麼說著,臉上卻露出一絲不甘心。
鴦耆羅仙人說:「明明是偉大的『莎克蒂』,卻要委身於『平凡』一生,您很不甘心,對吧?」
達剎生主回答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該出手干預的人干預了。祂毀了我的計畫,也差點讓我永遠失去『薩蒂』。我為了『莎克蒂』做出的苦修,是為了三界的福祉,不能讓這份苦修全毀於一旦。」
鴦耆羅仙人細索了一會兒,說:「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您真的不在意嗎?薩蒂所說的,那些『惡業』,若那真是摩訶大天所說的真相,那我們不該阻止『那個未來』,該讓正確的命運降臨到她身上才對。」
此話一出口,果然不出仙人所料,達剎生主勃然大怒:「我身為梵父心生子,看見那些惡業,盡心地為她淨身也只能替她抵擋一世,她必須不斷輪迴為我的女兒,我才能永遠護著她……一旦她脫離輪迴,只會萬劫不復。大天為了自己,只想毀了她。」
每次談到「摩訶大天」的話題,達剎生主都會發怒,他總是強硬地中止這樣的討論。鴦耆羅仙人明知改變不了他的心意,只比平常多說一句:「她身上沾染的,是改變輪迴的預兆,您被仇恨遮住雙眼,這會使您盲目,您將做出最不智的行為,您會承擔不了惡果的。」
「一個父親,為了讓兒女幸福,能夠扛下了所有的苦果,我永不後悔自己做的一切決定,薩蒂此生會與自己的夫君,永遠在我的庇護下平安生活。」達剎生主固執,他對摩訶大天有恨,更有強烈的偏見,他不可能同意屬於自己的一切沾染到他所厭惡的。
鴦耆羅仙人識趣地離開,他回到了妻子們的身邊,妻子們知道自己父親的頑固,好生安慰了丈夫一番,要他不要氣餒。
「妳們看著自己的妹妹落入這樣的處境,難道不想幫助她?」仙人問著這個,在妻子們回答以前,他就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他知道妻子們接下來的回答。
「父親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我們是達剎約尼,不可違背父親心願。」千遍一律的答案啊。
「去與妳們的妹妹多多相處吧,她很久沒見到家人了。」鴦耆羅仙人撇下了妻子,他回歸七仙人的行列中,屬於元神的那一大部份,回到了宇宙間,中立自己的身份,照看三界。
七仙人之一,同時也是提婆族與阿修羅族的「父親」迦葉波仙人,對回歸的鴦耆羅仙人淡淡開口道:「不是你的錯,命運沒人能改變。」
「那羅延的半身,還是大天的半身……這才是『莎克蒂』化身的命運抉擇,她永遠不可能與平凡扯上干係。」鴦耆羅仙人說。
此時,凡胎界正明月高照,薩蒂在房內的陽台抬頭望著明月,她在過往磨難中練成如今的「天眼通」,即便是天資不凡的天神,也需要修練數十年才能獲得的能力,凡胎是需要數百年才習得,可是甚少有凡胎能活過數百年。
按凡胎曆法來算,薩蒂也數百歲了,也許有這種力量是很自然的事,她是這樣想的。
她用天眼通看著月宮中的「姊姊們」,她們已然得知自己「獲救」的消息,正在討論何時返家探望她,她也看到月神錢德拉,他站在妻子們之間,靜靜聽著妻子們的談論,而盧西妮並沒有如她印象中待在他身邊,而是站在離她丈夫遠一些的地方,開心地與姊姊們在聊天。
看來她離開之後,很多地方都改變了,她關上了「搖視」。
心裡有個念頭,雖然她早已試過多回,如今她打算再試一次。
再啟「天眼通」,她的「視野」穿梭在天際,通往深處……,她不相信有邊際存在,可是她也找不到她的目標,所以一路繼續向前。
沒有邊際的探索,非常消耗她的精神,她終於支持不住,被迫停下搜尋。
一連幾次的失敗,難免令她心灰意冷,她回到房內,目光停在侍女盛來的銀盤,上面有很多新鮮的紅果子,都是凡胎界最甜最好的果子。
她依然是受到父母最好的寵愛,她過著跟以前在家的生活一樣,只是父親不讓她再提摩訶大天的任何事,卻也沒有其他要求,她與母親間不再像過去一樣有親密的談話,但母親還是很關心她的一切狀況,一連幾天都是如此過著。
直到在今日早上時,她的父親與母親才語重心長地,向她提了「要求」。
母親溫和笑著,雙手輕輕搭在她肩上,父親對她說:「妳該像妳姊姊們,找個人相伴一生,擁有世俗的妻子身份,定會讓妳明白伴侶的重要性。」
薩蒂盯著父親說完話,不發一言,她知道說什麼也不會讓父親改變心意。
「那羅延是妳的第一,丈夫便是第二,有了丈夫之後,順從他就是妳之後的人生。就像妳的母親一樣,養兒育女,相夫教子。」父親說完了。
母親問她,有什麼想法,薩蒂只問了:誰是她的丈夫。
「由妳自己選,妳長大了,我從妳的眼神也看出妳的成長,妳有能力選擇對的丈夫,我也相信,妳不會作出讓我們失望的決定,我們相信妳的眼光,薩蒂。」達剎生主對她投以信任的眼光,薩蒂眼裡盡是茫然。
「如此一來,妳就不會再去想那個苦行僧的事了。」她的母親道出意圖。
為了回應父母,她沒有發愣太久,事後回想,她甚至不知當時自己是怎麼擠出笑容來回答的:「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跟從前一樣。」
現在,她獨自一人望著那盤紅果子,木然地回想早上的一切,如幻影般,她感覺很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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