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濕奴清楚知道,那羅陀是趕在毗濕奴切斷外界前,進入須彌山界,但他並非想瓜分甘露;那羅陀仙人曾靠苦行見到過去、現在、未來的宇宙真相,但他不是成為先知,而是按其意願選擇成為「觸發者」,加速註定會發生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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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陀故意說出這些話,意圖使人心惶惶,想讓那些血氣方剛的大軍將士以為自己沒有退路,唯有好好聽從毗濕奴的話行動,才有得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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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論是天神還是阿修羅一個個都開始向毗濕奴求饒,祈求指點活路,但毗濕奴臉上始終保持一如以往地平靜,不為他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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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陀還刻意跑到因陀羅那裡,大聲告訴那些大神:「看來你們沒有選擇囉,也許趕緊完成任務,屆時再向上主禱告吧!對了,攪乳海不就跟苦修一樣嗎?你們還是快重整隊伍去找甘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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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以為詛咒已經夠惱人,沒想到還會被毗濕奴斷出路,他與祭主仙人討論,決定就先按那羅陀仙人說的,先待甘露大業完成後,再想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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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真對這群人的騷動視而不見,祂的表情像是在沉思,或是冥想,眼神似是看他們或是掠過他們一群人,望著遙遠不可見的未來。也許是時機到了,祂終於開了金口說:「我忠誠的朋友,舍沙。」毗濕奴突然出聲叫喚著一個名字,眾人正在錯諤時,空中卻被畫開一道大縫,眾人望見縫裡,出現一隻前所未見的千頭巨蛇,深黑色蛇身,渾身的鱗片卻如星子般的閃耀,雄偉那迦龍王就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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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迦一族也是迦葉波仙人的後代,與天神、阿修羅一樣,但他們是天生的無足龍蛇,舍沙為該族年紀最長,力量最強大的一隻。但他在出生不久後,就自願離開親族,來到毗濕奴身邊,成為祂的隨從與陪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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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他為毗濕奴擔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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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賦予他,肩負世界的責任,但他同時化為毗濕奴的睡床,此時的他,意即於以身扛起整個宇宙(毗濕奴)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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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龍王舍沙不能擔任此重任,他住在所有世界的最底層,要支撐整個世界!」那羅陀插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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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長年用千首頂著世界,出自於他的慈悲無私,讓他參與『乳海翻騰』的大義,讓他享有飲甘露的權利,是再合適不過的回報了。」毗濕奴能同時看向千頭蛇的每一雙眼睛,祂的聖形,清楚地印在舍沙的每一顆如黑耀石般的蛇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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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沙聽完毗濕奴的話,再經思考後,仍身處在不同時空裡的他,選擇婉拒毗濕奴的話放下責任,走進須彌山界,他只將千頭先朝毗濕奴敬拜般低頭,向祂回答說:「能夠永遠陪在您身邊,伴著您每一次的化身,就是我最大的回報;我不舍留下世界的重擔,乳海這重大的盛舉,請讓我推薦一個人代替我完成,我的弟弟-婆蘇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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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陀聽到舍沙的推薦,竟然開始呵呵笑著:「舍沙真是位好哥哥啊,世間誰不曉得婆蘇吉正躲起來,逃避他母親的詛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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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陀仙人,正因如此,我想替婆蘇吉爭取一個苦行的機會,讓他苦行的德果解脫自己,並造福世人。」舍沙挑明白著說,眾人不會對此有異議,只待毗濕奴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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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沙與婆蘇吉,都屬那迦龍蛇一族,最長的舍沙很早離家跟隨毗濕奴,婆蘇吉擔起兄長的責任,照顧與教育弟妹。有一次,那迦的母親與金翅鳥迦樓羅的母親起爭執,兩個女人都讓家裡的孩子去討公道,但婆蘇吉以不行不義之事為由,拒絕了親生母親,於是她詛咒她不聽話的孩子,會被火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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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蘇吉深怕母親的詛咒會在他身上應驗,於是隱世逃避母親惡毒的詛咒……但他的其他弟妹卻一一遭到火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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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蘇吉懇求舍沙幫助,但舍沙對此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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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無業的人才有資格替你消去惡報,向無業無果的大神進行苦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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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蘇吉苦修多年,尚無任何一位大神出現在他面前,但那迦一族的懲罰卻仍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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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當然知道婆蘇吉的事,也猜想得到舍沙必會向他引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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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蘇吉。」當毗濕奴雙唇間發出最後一個音節,舍沙的整個影像立即如飛沙揚去,出現另一位蛇王現形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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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婆蘇吉知道自己被召喚,他與哥哥舍沙模樣完全不同,他一樣有那迦族鮮明的黑鱗蛇尾,但上身壯碩的肌肉猶如阿修羅,上半身的皮膚與樣貌卻又與提婆天神非常相似,只是當他說話時吐信以及那金綠夾雜的雙色曈孔,說明他毫無疑問是屬於那迦龍蛇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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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蘇吉,你明白自己的任務嗎?」婆蘇吉點頭,毗濕奴再問他:「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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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蘇吉立刻恢復真身,他本是一條巨大的白腹黑蛇,他當著眾人的面立刻入海,自動以身體纏繞住被毗濕奴砍下的山體,奉獻自己的身體為攪拌乳海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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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立刻開始攪乳海了。」天神們歡呼,檀那婆王與天帝也很高興,雙方正準備要重整好隊伍,前往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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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陀發現他們的動作,突然出聲阻止他們:「喂,你們光憑這樣就要取甘露嗎?喂!聽我說一下啊!……」天神與阿修羅各個急不可待,只是當他們下水沒多久後,立刻發現表面平靜的海相,原來海潮湧動,要想在這海裡立柱必定會十分不穩,更別說高山山體了,婆蘇吉要是想替他們立穩山體,就無法成為繩索,讓他們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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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與乳海合為一體的伐樓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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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到天帝召喚暫時現形,表示對此連他也無能為力……所以,一切可能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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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說了,光靠這樣還不夠的。」那羅陀仙人做出傷腦筋的表情,著急的眾神沒有其他的方法,只得讓導師祭主仙人再度請示毗濕奴:「偉大的上主,請您再次指引我們吧,世界的福祉全仰賴著您啊。」
註:
1.舍沙:印度神話中,著名的千頭龍蛇王,同時也是毗濕奴的睡床,讓毗濕奴安穩漂流在宇宙海上……毗濕奴化多次凡胎降世,他也都成為其兄弟陪著主神。圖片引自維基百科,毗濕奴與其神妃,躺在舍沙身上,在宇宙海間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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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婆蘇吉:舍沙的大弟,著名事蹟就是成為「攪乳海的繩索」及「受母親火刑詛咒」的故事,另外,他會化為頸飾長年繞在濕婆神的脖上。
圖片引自維基百科,以婆蘇吉為繩,眾神與阿修羅持著蛇頭與蛇尾,在攪拌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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