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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身之事……與凡胎沒有干係。我無可奉告,天帝。」達剎生主給了天帝因陀羅一個無情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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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因此,他發下狂語說要轟掉半個凡胎界,最後是被他的導師-祭主仙人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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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凡胎之女還沒回來,達剎生主心情不佳,天帝,收手吧。」祭主仙人一貫保持冷靜,面對接下來的難題,他心底還是有些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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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為梵天的心生子,達剎生主恐怕也無力影響苦修之力,他也沒有理由要幫助阿修羅。金剛身的後裔,我們得另想辦法找了,蘇羯羅(烏沙納斯)總有許多卑鄙的主意能夠完成它。」祭主仙人一路上,繼續與天帝商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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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失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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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只有:金剛身的某一子孫,正在對三大神進行苦修,金剛身死去前保留了他生前所有的修行德果,只待能正確使用的後代使用。那個後代出現了,取得了祖先的德果並續行苦修,為的就是……還能有什麼事?就是為了擊敗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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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與天界國師兼眾天神的導師祭主仙人當然都不會坐以待斃,首先他們想針對為何那個後代能「完全」消聲隱跡進行調查,這可不是尋常的事:有人想要藏起那個後代,讓天界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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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改變星相的人,才有能力藏起真相,七仙人掌控著全宇宙的星相,惟他們不可能一起叛變……只可能是達剎仙人嗎?還是說,我們忽略了誰?」祭主仙人一一查過所有線人,不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可是得到的情報還是那樣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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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延(毗濕奴)指示,那個新的『金剛身』,不是祂的信徒,那他是向梵天,還是摩訶大天苦修?」天帝邊說邊憤恨地召了一道雷,他劈開了一座凡胎界的森林,這是他留給達剎生主的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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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有不少摩訶大天的信徒,畢竟他們多數相信那羅延是向著天神的。」祭主仙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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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延是向著宇宙天道的,我們就是天道!」天帝大喊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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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梵天,祂不分神魔,也是極有可能答應阿修羅的任何願望。」祭主仙人淡淡看了一眼雷火掃過的森林,餘煙之後是幾個凡胎哭喊天劫,大約是有傷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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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的怒氣並未因為一場雷火消去,他轉頭問祭主仙人:「若是那個阿修羅許願要做永生永世的天帝,那我們豈不是要屈於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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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望越單純,越不容易被打破……天帝,你擔心的,只有你的王位;我卻是在乎整個天界。」祭主仙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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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不滿表示道:「我就是整個天界!」他張開雙臂,象徵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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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因陀羅繼續當天帝,天界才會好!」天帝瞪著祭主仙人,眼裡都是警告,甚至主動提起以前他被阿修羅俘虜時,立刻就被祭主仙人為首的一群人放棄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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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天界,跟我必須綁在一起!否則你這個導師休想做得安穩……天知道,如果是烏沙納師來做天界導師,他會不會像你一樣輕易放棄自己的王。」天帝氣極了,他不斷提起往事在跟祭主仙人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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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拿來與競爭對手比較的祭主仙人,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回答天帝的問題:「阿修羅的國師烏沙納斯,可是親自更換了多任阿修羅王,需要我替你整理一份清單來佈告天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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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他們阿修羅王無能!我不是無能的王!我強大且守護天界多年,成為天帝是實至名歸;我至今都無法諒解當年的事,天帝之位不是差點被敵人奪去,而是經由我多年信賴的人,他們精心討論要替換我!你們讓我永遠的失望了,導師……我至今都無法原諒你們任何一個!」天帝怒目而視,瞪著祭主仙人,使他不禁低頭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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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總要讓他過去,否則痛苦只會一直困住你。」雙眼緊閉後一張,祭主仙人擺回沉穩的導師樣,勸天帝放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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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卻沒有停下他的導師的嘲諷:「你就是這樣大度,放下過去,才會接受背叛自己的妻子吧,尊敬的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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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夠了!」祭主仙人終被激怒,彼此都無法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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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拋下了祭主仙人,施天足神通不知到何處去,反正留下來也一籌莫展,不如去找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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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的「樂子」,多半跟女性脫不了干係,他經常藉由刺激的情慾逃脫現實,比方說強擄各界民女或是大臣之女,有的時候他還會問問自己的髮妻-天后因陀羅尼(舍質)的意見,他的好妻子很懂事,從不會指責他這事兒,還會給他很多好建議,因為她深知他需要這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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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天膩在一起的天女們,挑幾個分送給大臣可好?」天帝在想他的髮妻之時,腦中忽然湧起一段回憶,那時天后淺笑嫣然,自他的胸前爬起,向他提了一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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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以為是女子小小的妒忌心發作,本不以為意,事後想想,這卻是一個在大臣中安排眼線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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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靈光一閃,當時讓他覺得天后聰明,很為他著想;可是,反過來想,這個方法有無可能被反過來利用了?畢竟,天后是阿修羅……因陀羅尼,他的妻子,當年只有她願意去救他,帶給他生機……天帝自那之後,對他忠心的妻子再無懷疑跟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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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個時候,天帝在這個又對阿修羅的奸謀無計可施的時候,想起她,想起她從前的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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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曾飲下「改良過」的甘露,照理說心是向著他的?天帝忽然感到一陣心驚,他停下行進,一手捂上額,仔細回想著所有一切:他始終認為天后心裡有他,她對他的嬌媚,還有在她微側目時,眼底下半清澈、半複雜的情緒……縱使她會為阿修羅的境遇神傷,但她也許真有那個膽量或決心,做出傷害他,傷害她唯一的丈夫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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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瞬間改變前進的方向,他現在急需一見天后,他要親自確認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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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天宮,天宮一改過往的招搖,他刻意低調,甚至瞞過所有人的視線,像一陣風竄到了天后宮門外,他靜佇了一下,還是沒有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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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帝一聽見動靜,就立刻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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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竟是他的兒子-賈安塔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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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時回天界的。」天帝偷看後納悶著,他從未關心過賈安塔,也不待見他。賈安塔是天后與他的長子,身形與他相似,故他也是有可能威脅到天帝之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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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安塔一人走出,沒發現天帝,只是安靜地離開;天帝見他的動作,好似也在刻意躲著人,實在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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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陷入了沉思,不進天后宮,他反而去召了一個他許久未見的人,一個小小天女(神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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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飲過甘露。」天帝不太記得對方的名字,只記得她舞跳得極好,並有把改良版的甘露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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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優里婆濕許久未見陛下。」天女一笑,眼波浮動,朝天帝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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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扳著臉,先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天女,隨口一問:「妳現在屬於誰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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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繼續淺笑,答道:「妾身伴水神、土神有一段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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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不會對天帝說謊,她們最後還是效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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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賈安塔王子呢?我記得我曾叫妳去伴他。」天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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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愣了一下,再度莞爾一笑答:「王子很少需要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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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讓他需要妳。」天帝命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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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天帝召了賈安塔進殿,質問他為何要覬覦他的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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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安塔不明究理,直到天帝親口說出,天女優里婆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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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午才伴了我,我晚間要找她卻找不到,一早問人才知道她昨晚在你那兒!賈安塔,你膽子肥了,敢搶老子的女人,那你是不是也敢搶我的王位啊?」莫須有的罪名,就這樣被天帝強扣到賈安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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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安塔思通了其中道理,不加辯駁,靜靜等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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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優里婆濕卻主動出面,一臉楚楚動人說起,是她自己情不自禁,她也有錯:「賈安塔王子神似陛下,而且會記得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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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換天帝愣了,但這對他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兒,他立刻公告了賈安塔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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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你(賈安塔)安的是什麼心,既然你們都是為情所使,那就向三界證明,這只是一個為『情動』所犯的錯。賈安塔你將被奪去神形,化為這大千世界的死物,直到優里婆濕『親自』找到你,把你帶回天界。」天帝宣告了他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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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想得很明白:他不能殺了賈安塔,那便驅逐他,若天后因陀羅尼真還有什麼企圖的話,鐵定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骨肉之情,難免會讓一個女人動歹念,就算之前沒有,難保之後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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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安塔還是遠離天界、遠離天帝之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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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安塔低下頭,沒答話,默默接受了這個命運,消去了神形,隱沒到大千宇宙中的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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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何時出發去找賈安塔都無所謂,沒人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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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優里婆濕默默一人佇在天宮門外,看上去有些倀然,她玉臂上舉身姿側立,在沒有任何音樂伴奏下,跳上了她在天界的最後一段舞,無一觀眾,她仍熱情地大肆舞蹈,那是一段在天界從未排演過的舞,是某界的一段秘戲融合的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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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天后在昨天天帝召見她前,早先一步找上她,並對她說:「天帝召妳,讓妳做什麼,妳全都應下來便是,不過,妳可以坦白妳的真實感受,就此一回。」天后如鬼魅般,站在陰暗的角廊下,她嫵媚的雙眼盯著優里婆濕,卻透露著不容拒絕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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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天后會認定自己心向著賈安塔王子呢?優里婆濕疑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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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該去天界以外的地方走走。優里婆濕,去學學不同視野的舞蹈吧。」賈安塔的俊朗的嗓音在她耳裡清冽動聽,他抱著她時,總是帶著一絲小心訶護,不似其他天神粗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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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優里婆濕停下動作,她自言自語:「妾明白了,妾看賈安塔王子的眼神,是被您瞧出了吧?天后,妾一心傾慕著年少的天帝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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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安塔莫名被貶出王宮了,天后沒有去求天帝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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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深知因陀羅的脾氣,故她不去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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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啊,去避著吧,等事情結束。」天后聽到消息後,一臉平靜,卻難免惆悵。雖早已預知,還是忍不住多嘆了幾口氣,因為她要好長一段時間會見不到兒子;只好換個念頭想:至少賈安塔協助金剛身後代的事,天帝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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