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與阿修羅正歡喜著分配著,所有從乳海上摘來的德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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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完成大業時,曼陀羅山只稍微震抖山體,就輕鬆擺脫婆蘇吉層層纏繞的蛇身,整座山立刻從須彌山界消失無蹤,這是毗濕奴事前應許它的,它能待在大千世界中任何想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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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山擺脫的巨蛇是半死不活地泡在海裡動彈不得,海水中鹽類無疑是重傷他的禍首之一,他眼巴巴看著岸上的人,歡欣鼓舞地吵鬧,邊想著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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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誰也不會在乎他這條攪繩的死活了,大概這群人也不會發現自己死在這了……那他的遺願會有人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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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蘇吉。」有人在叫他,可是他無力抬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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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迦族蛇王婆蘇吉,你安分守已地完成自己的任務。」那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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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我好痛苦……」婆蘇吉還是不識聲音的主人,他覺得頭頓頓脹脹的,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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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死亡。」那聲音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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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死亡在召喚他?他果然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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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您接走我前,請您聽聽我的遺願,我怕我不說,此世間就再也無人記起……我的母親的詛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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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死亡的人打斷婆蘇吉的話:「我飲下你的毒液、嘗過你的痛苦,你的苦修期已滿,到我身邊來,躲避你母親的詛咒,你所成的苦修足以圓滿你的心願。」那人在婆蘇吉身後發出一陣光後,再說:「未來,蛇王以蛇冠的存在,與燒我喉間的青物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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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婆蘇吉才終於識得死亡的真身,他驚訝不已:「原來,是您……我的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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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死亡之主宰的濕婆,就這樣默默帶走了蛇王,從此之後,無論誰見到濕婆真身,都會見到纏掛在頸間的蛇冠,成為祂著名的形象。
在天界裡,在屬於祭主仙人的居所中,塔拉手裡抱著一把水仙花,正準備獨自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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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已經被祭主仙人的二個兒子們觀察好多次,這些兒子非由塔拉所生,而是祭主仙人已死去的前妻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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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年輕的小兒子叫雲髮,他問他的大哥婆羅舵遮:「我們該關心一下塔拉夫人的行為,父親曾交待我們要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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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的兒子都不屬於兵將,婆羅舵遮是個外形瘦弱的學者,除繼承父親所有知識外,他還負責編梵天所授的吠陀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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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髮還小,但他大概也會走上學者一途,身為天神軍師的祭主仙人沒打算勉強兒子走上戰場,畢竟只要他這一代統領天下的大業完成,就不需要留給下一代戰爭了,到時掌握知識的存在反而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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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習慣喊塔拉為夫人,像是在叫其他長輩的妻子一樣,而非自己的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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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羅舵遮告訴雲髮:「自從滿月又重回天上後,她就一直這樣,但代理主祭司不是說了,這是乳海大業完成的徵兆嗎?夫人拿著花去拜天地,是在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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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髮說:「但她獨獨用水仙,為什麼不用尋常的花就好,誰會刻意只拿純白的花去還願呢?」雖然雲髮說著他的擔心,但他仍無法像個小人一樣,偷偷跟著塔拉後面,這非君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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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宮裡,天帝與天后之子賈安塔,正在天宮後花園裡活潑地跑來跑去,他的母親及僕人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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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真是好動。」其中一位外表年邁的保姆對舍質說:「跟天帝陛下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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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質聽到這裡有些不悅,但還是勉強自己笑笑帶過,她對著她調皮的兒子喊:「賈安塔,別總是踩在花圃上,那是母親叫人精心養著的呀。」她抱起賈安塔,母子倆兩眼相對,就算舍質不想承認,她的兒子確實在眉眼處更像因陀羅些,她拍去兒子腳底的泥,還有沾染到些許白色花瓣,她無奈嘆口氣,連總愛毀壞她的期待這點,也跟他父親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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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天帝陛下他們就快回來了。」那些陪伴在天后身邊的隨從,已經嘮唸這句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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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質總以一抹微笑帶過,實際上她越來越煩惱:她記得她在出嫁前的不甘願,為了阿修羅,她只能同意嫁給她討厭的人,儘管她知曉肚子裡已有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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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他(因陀羅)總能順利得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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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不死甘露,只會令因陀羅越來越自滿、霸道,嫁給這樣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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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質當下很想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詛咒可恨的因陀羅,或是阻撓他取求甘露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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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決定先運用她的占卜,想先取得一個最準確的「未來」,以數十年的靈力為代價後,她看到了異界(須彌山界),她知道求甘露需耗費很長的時間,恐怕需要上千年……以她阿修羅的壽命,她是等不了的,她看到預言畫面裡,很多她識得的阿修羅兵衰老死去……換言之,她不必忍受因陀羅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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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預示的未來讓她有些振作,她可以在天宮守活寡,從此不必再擔心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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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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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短短五年不到,就有消息說因陀羅他們要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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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裡後,舍質撤下所有人,偷偷取出藏在懷裡的一珠串,那是她修練靈力的道具,她結起一個手印,想試著再施起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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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我的靈力還沒恢復……」她無奈地放下手,心裡煩躁到極點,當時她太急著知道「求取不死藥」的未來,把所有靈力都用上,結果她還是沒看透真相,所謂「數千年的時間」,儘止於異界……與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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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她還在那場預言裡看到,甘露最後只屬於天神,然後數十年後,兩方又開始大戰……她以為這些都是她死去之後的事,她原本不用煩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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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失去幾乎所有的靈力,根本無力做任何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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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現在重新開始做些修行,還來得及?反正也不真的確定,那幫人馬究竟何時回來……在婚禮時,辯才天女曾對她示現一段影像,包含她靈魂的過去,她才知道她是「眾星辰的管理者」,如果能搭配靈魂的本質做適當的修練,也許她的靈力會恢復得很快;可是天后的身份,使她的一舉一動受到監視,她冒然進行靈力的修練,恐怕會讓朝中那些本不喜歡的人對她落井下石,扣上「謀反」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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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另外再想個法子,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監視她的人……除了僕從外,還有那個「塔拉」……話說,舍質這才想起,塔拉最近並不常在自己身邊,至少不似最開始時,全天候跟著自己,其實舍質知道塔拉是個有秘密的人,一些流言蜚語加上幾次觀察後,她幾可肯定,塔拉曾有過情人,但被祭主仙人發現過,為此她是以贖罪的身份,對丈夫的要求百依百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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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她對「滿月」的執念,也不難猜到她的秘密情人是誰,現在新的滿月又出現,不但預示著甘露即將現示,不也預示著「月」平安無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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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人,也不知道那是原先的『月』,還是一輪重生的『新月』呢?」舍質眼神暗下去,她收起緊握在手心的靈力道具,為了她的計畫,她將好好利用塔拉的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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