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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胎界的清晨終於來臨,那摩大神解除了異空間,馬上與蛇王婆蘇吉不見蹤影。還有阿修羅王金剛拉卡及薩蒂亦是消失,不過,那摩大神並沒有出手救出薩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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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妮對著天哭喊道:「為什麼要讓他帶走我的妹妹!」其餘姊妹當然跟著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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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剎約尼少了最年長的阿舍畢尼,以往都是由她領導、安撫眾妹妹,一時之間,多數的她們只會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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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西妮走到了月神身邊,兩人相望無語,盧西妮低頭看著再也長眠不起的阿舍畢尼,終於悔悟,對著心愛的丈夫,擠出了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哀思如潮,她說:「我想帶姊姊一起去看月海,跟所有的姊姊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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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在心裡答應了妻子的要求,他抱起阿舍畢尼的屍身,告訴其他妻子:「我們先回達剎生主那兒,若是真要派兵前往阿修羅界,也需要天帝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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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看著他們不發一語,他收起了以往溫和的笑容,神情略顯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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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妮得不到那摩大神給的答案,轉而質問還留在此地的食乳身仙人:「為什麼濕婆會任由薩蒂被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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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妮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袖,她這次不能再讓機會溜走,可是她的丈夫,月神出面制止了她,要求她不能對食乳身仙人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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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濕婆忠誠的信徒,法拉妮,信徒是不會質疑自己的主神的,一切都是主神的安排。」月神按住激動的法拉妮,要她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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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薩蒂明明遇到了危機!夫君,我才剛失去一個親人,不能再失去一個親人!而且薩蒂是為了幫助我們才遇險的,她是那樣天真、無辜……都是我不對,我當時為什麼沒有逼她走呢?都是我的錯……喔,薩蒂……」法拉妮漸漸泣不成聲,無力地癱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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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溫柔地抱住她,對她的處境深感同情,他嘆了一口氣,看著食乳身仙人,大約是很希望他能幫他的妻子們一把,可他始終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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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只對月神投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示意他快帶著妻子們回去達剎生主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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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剎生主正在祀堂中,剛點上早晨祈禱的金銅油燈座時,才發現有所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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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行了一個概略的祈示,他的主神那羅延(毗濕奴)才對他顯現,關於前一夜凡胎界躁動的所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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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蛇王、死去的阿舍畢尼、阿修羅王、復活的月神……還有薩蒂被擄走的畫面,獨獨不見「那羅大神」的存在,在他的認知中,是那羅延出面救了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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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主神親自消除了月神的惡業,那他便只能遵從,不能再怨恨月神,儘管他失去了他的女兒-阿舍畢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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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只能遵從主神所願,他短暫的哀悼女兒後,抬頭讓眼珠一轉,淚水與哀傷一同倒收回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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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還有大祭要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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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暫時暪著妻子,關於女兒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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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祭祀開始不久, 月神卻帶著所有的妻子直闖而入,眾神相當驚訝月神能完好無缺地出現,而且還一路抱著他妻子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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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了自己的妻子。」月神突然向著,站在主壇上的達剎生主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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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剎生主的表情並不驚訝,只有普拉蘇提夫人吃驚地詢問月神下去,在得知女兒的死訊後,普拉蘇提夫人不支倒地,她看著阿舍畢尼傷痕累累的軀體,視線被心疼的淚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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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錯。」達剎生主只有冷冷地說:「阿舍畢尼為了救你而自我犧牲,是成就了自己的義,我沒有立場責備你,月神錢德拉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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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臉上一陣鐵青,他無法反駁,這時法拉妮出面打斷了談話:「父親,請您先聽我說一件很重要的事,薩蒂她被阿修羅王抓走了,請您想辦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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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一片嘩然,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那個年紀最小的達剎約尼,是達剎生主與他的正妻最寵愛的女兒,若是阿修羅覬覦她,怕也是想佔有凡胎祭祀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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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多的祭祀之力全給了天神,阿修羅一定非常不平衡,事實上阿修羅的國師烏沙納斯,已經派人與達剎生主談判多次,可是達剎生主一向對阿修羅冷淡,他認為阿修羅對凡胎的幫助有限,凡胎需要受天神滋養,但也不能一味地只靠其他種族,能像這樣倚靠他族的部分力量,自食其力地生存,才是達剎生主心目中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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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贊同他的想法,她也希冀自己的女兒能夠永生,因此選擇能有機會分飲甘露的天神,於公於私,他們夫妻二人從未動搖過與天神同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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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普拉蘇提夫人此時貼近丈夫,沒說半句話,只是淚眼婆娑地哀求丈夫,她明明是最了解她丈夫的人,也猜得到他接下來會說什麼,可是……那是薩蒂,是她,也是他最疼愛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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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蘇提……我有該盡的責任,妳懂的。」普拉蘇提夫人聽著丈夫說的每一字一句,眼中的希望逐漸褪去,她不發一語地聽完丈夫講的所有「道理」,那些道理都是不能讓他出面去救女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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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普拉蘇提夫人一直有侍女扶著,她感覺自己已站不住,只想沉沉地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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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因陀羅卻不贊同達剎生主的做法,他質問說:「難道你要讓阿修羅得逞,做上門女婿嗎?這樣是不是表示,以後凡胎的祭祀之力,阿修羅也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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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同樣不安地問:「我聽說,你們很疼愛最小的女兒,想必對她的未來是有所規畫的,這樣被阿修羅們攪亂,我們提婆天神是看在眼裡的,我們很樂意助你一臂之力的,達剎生主。」他說畢,還使個眼神給七仙人看,特別是希望迦葉波仙人能站在他們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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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葉波仙人是提婆族與阿修羅族的始祖,由他來做公斷,想必達剎生主會聽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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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迦葉波仙人只是一臉鎮定,目不轉睛地看著達剎生主,並沒有為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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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剎生主看著七仙人,不只是迦葉波仙人,其他七仙人也是如此鎮定沉默地看著他,相比之下,提婆天神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嘴上說要幫凡胎,其實只是擔心自己的權益被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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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達剎生主的女兒們,藉由親情喊話,希望能勸父親去救薩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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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剎生主看著那些女兒苦苦哀求的神情,還有身邊眼神渙散沉默不語的妻子,心中充滿自然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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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現在來不及了。」達剎生主無奈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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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會來不及?父親,拜託您快說清楚好嗎?」法拉妮走向前,她對父親的哀怨很深,從他詛咒他丈夫開始,再到薩蒂……也許更早,從父親不顧她意願,逼她嫁給月神時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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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剎生主看著法拉妮的眼神,知道自己很難再解開她的心結了,於是告訴她一個,凡胎難以理解的理由:「凡胎界與阿修羅界的通道,已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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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除了七仙人外,連祭主仙人都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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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想起來有這回事,是薩蒂自己向「那摩大神」許願做的。於是馬上問達剎生主:「那是不是表示,那阿修羅王有可能還沒回阿修羅界?我們應該還有時間,立刻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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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胎沒有神通力,界與界之間的時間流速不同,凡胎的肉體無法適應那種時間差,不管那阿修羅王帶著薩蒂去哪兒,對薩蒂而言,她只被允許穿越一次界,若再一次,她的身體會迅速老化或幼化……我也不曉得她能否活下來。」達剎生主說下去:「所以,我從來也沒帶妳們的母親到其他界去……而妳們也只有在確定飲下甘露後,才能來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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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再度嘩然,在場的天神這才想起凡胎有多麼脆弱,以往就算是擄凡胎到天界,也甚少放回去,所以此類的問題根本沒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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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臉先一陣鐵青,基於自身立場,還是勉強擠出一番話:「過去也不是沒有過,來去自如也無事的凡胎……也許令嬡她能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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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我寧可她在阿修羅界活得好好的,甚至擔任凡胎與阿修羅界溝通的角色,她知道她父親的期望,我也決不讓她去做要命地嘗試……天帝因陀羅,今天的大祭若是不能在吉時完成,那凡胎界這十年內都不會再有大祭了!」達剎生主不再給人商議的機會,甚至逼著天神的領導者進行大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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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剎生主強行舉行他的祭祀下去,不光不去救人,連阿舍畢尼的後事也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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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妮呆愣在原地許久,沒有任何反應,其他姊妹去牽引她離開,她還不斷喃喃自語:「早知道……早知道……就讓她去求祂……求祂……我不該阻止她……」她邊說邊睜著眼,眼神似乎沒有對焦,惟眼角處不斷流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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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與祭主仙人則在祭祀期間的一個瞬間,相互意味深長地對望,看起來兩人是合議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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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祭主仙人得到天帝的答案後,他兩手裝作不經意地藏在身上的長披帛內,劃破了右手指,用血在左手掌上下了一些指令,唸了一小段咒就將指令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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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界中,有一群隨時為天帝、為祭主仙人待命的隱士,他們戰鬥力不高,卻很擅於隱藏自身氣息,更重要的是,他們都不是純種提婆天神,是「雜種」,適合去各界收集情報或執行任務,而不會被特別懷疑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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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阿修羅王身旁的凡胎女。」他們接收了任務內容,不用擬訂任何作戰,一切均靠自身經驗與彼此常年配合的默契行動,這樣就算其中一人被捉住,也不可能出賣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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