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羅從前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現下他接近曼陀羅山後才明白,原來時間是無所不在地劃過他全身,他卻留住不了任何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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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著傳達給祭主仙人,關於他對毗濕奴真正意圖的想法,無奈祭主仙人卻不肯對主神的決定有所懷疑,祭主仙人要因陀羅將注意轉回攪乳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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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樣泡在水裡,到底還要再多久?因陀羅在心中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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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回答他,回答給 站在最靠近曼陀羅山的他一個答案,到底他的身體還能再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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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雖表面上仍與其他天神一樣仍努力拉著蛇身,但他內心已經對如今所做一切充滿懷疑,不單懷疑毗濕奴的動機,也懷疑起「甘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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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重頭到尾就是一場可笑的騙局?毗濕奴真正的目的是要他們全死在這裡,重新創造一群聽話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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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越來越無法控制他的這些妄想,他的恐懼逐漸浮現在他的表情,甚至動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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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接近的天神,雖然發現因陀羅的行為有些奇怪,但連太陽神蘇利耶也不打算問,他們就更無人敢停下動作去問天帝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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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時間」對他的影響罷了,蘇利耶肯定著,所以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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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利耶也想知道,現在究意算是過了多久,「時間」的流速對每個人的影響都是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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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忽然間,婆蘇吉的巨大蛇身劇烈地翻動,使得原本手能牢抓著他身體的阿修羅與諸神,驚恐地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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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我們放開了!」祭主仙人氣惱地驚叫起來,這意味著一切又要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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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婆蘇吉他好像在爭扎什麼,哇啊!」因為巨大的蛇體在海上翻動,掀起滾滾白浪一陣又一陣淹沒天神與阿修羅,尚未搞清楚發生何事前,天神只聽見在另一端的婆蘇吉(蛇首部位),不斷有聲音咆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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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你們看那裡!……那團青黑色的煙霧,似乎是婆蘇吉吐出來的!他竟然吐了劇毒出來!」有一位以眼力聞名的天神說出另一端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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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婆蘇吉經不住我們這樣拉扯,你們瞧他環繞山體的身體,處處是嚴重磨傷,連那迦族的硬皮都無法抵擋這樣的折磨。」這是某位神將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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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這樣已經吐多久了,接著還要吐多久?」蘇利耶皺起眉,他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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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婆蘇吉吐完,然後繼續對吧?」因陀羅吞下他所有的猜測,他向祭主仙人確認的同時,也偷偷看著毗濕奴,只見祂依然好好地待在山頂,甚至閉上雙眼像在冥想,因陀羅心裡,對祂此時絲毫不提供幫助,更加有所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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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蘇吉大概已將毒霧吐得差不多,他奄奄一息地垂躺在海裡,而那團青黑色的毒霧竟然開始飄散,首當其衝的阿修羅開始尖叫,有的四處逃散,檀那婆王想下令重新集合,卻也被劇毒折磨地雙手掩面倒在海中,天神觀看阿修羅的慘狀沒多久,尚在猶豫該如何應對時,毒霧已慢慢飄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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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神們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估情勢了。5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1E2FvjL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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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毒連我們也抵禦不了!天帝。」太陽神蘇利耶吸到毒以前,以為這毒,憑他們的力量是傷不了他們幾分,大部分提婆天神也是這樣猜測,但他們都錯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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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毒霧不但嚴重傷害他們的呼吸道,還會快速融入海水中,慢慢腐蝕他們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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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樓那!伐樓那!」因陀羅吸到毒氣後,大聲呼喚海神的名字,想叫海神吞噬所有的劇毒,但海神沒有回應他,劇毒開始一點一滴地腐蝕他們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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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只能先放棄攪乳海了,否則他們會全死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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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因陀羅快受不了劇毒的折磨,他內心不斷糾結著該不該逃跑……逃跑的代價是,他永遠在眾神面前抬不了頭,但不逃跑的話,他可能會死在乳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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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的驚叫聲與阿修羅一樣此起彼落,有人求著毗濕奴,求他拯救他們免於痛苦磨難,但毗濕奴卻如入定似,對眾人的痛苦、尖叫,甚至死亡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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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的是,劇毒的殺傷力並不會隨著時間淡去,所有在乳海裡飽受苦難的人除了悲鳴,有的已經熬不住逃跑,但奇怪的是,也不見那些逃跑的人上岸,彷彿就這樣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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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是阿修羅的屍體。」有人認出來,在不遠也不近的地方,海面上飄動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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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人看見這一幕,再無理智,徹底發瘋地想逃,但祭主仙人卻再次強忍著苦痛,大叫求眾神留下,再向不為所動的毗濕奴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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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試圖自行施法,召來雨雲,想沖淡這些毒氣,但蘇利耶卻朝他大喊: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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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樣絕望多久,死了多少人後,毗濕奴才終於張開眼,但祂還是不急著解救眾人,祂好像在看著哪裡,或是說在等著誰……充滿毒霧的天空,不知何時高掛著一顆明亮的星子,星子異常閃耀,亮度越來越大,看起來是不斷地朝曼陀羅山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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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迦一族的婆蘇吉在這場盛典上,祭上了劇毒訶拉訶拉,這是完成攪乳海的大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唯有無業者才能做到飲下劇毒,而不削弱靈魂。」絲毫不參與攪乳海一事,重頭到尾與毗濕奴一樣,只在一旁等待結果的那羅陀仙人,在他看見閃耀的星體後,他站在岸上,恭敬地朝向乳海一拜。
註:
訶拉訶拉:Halahala, 是攪乳海後,在甘露出現前,先出現在世界的劇毒,有些版本說是毒物妖怪,有些說是蛇毒,這些毒會由大慈大悲的濕婆神,為眾生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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